如果人的生老病死都是一场意外,那么我唯一奢求的就是以我才华相伴,似繁花装点一生。
项星在公交车上本来想要与花少聊天,可是天气却偏偏阴气的要死,她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靠在花少的肩上“花少,今天是我的生日。”项星就突然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从小到大,从未那么委屈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项星在书包里却怎么也找不到纸巾,万恶的资本主义,她突然理解到这句话的真谛,来了美国这边,似乎是买不到纸巾的,这里全是大农村,从未见过大天朝式的繁华盛景。
花少很安静的在她旁边静静的看着她掉眼泪,红着眼睛像只小白兔一样。
倘若旁边是关林在,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嘲笑自己,说“小傻子,你没纸巾,又要抹我一身。”原来和关林在一起的时间,竟然是如此的一种幸运,隔开时间来看,她突然喜欢关林对她的调侃,那么不敬畏,却如花似野的在心里绽放。
“我去买一个蛋糕,花少,今天晚上陪我喝酒好吗?好多的日子,我都在一个人扛,我有时候也那么希望,我拥有一切美好的时光,我那么骄傲,骄傲到让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会一辈子只是一个平民。可是狼人杀里每一局我都只能拿到平民的牌才敢玩下去,有时候,我会担心自己的心智跟不上故事里的节拍。我害怕,有一天,我做一个坏人的时候,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人这一辈子必须做出一份选择,或者你做一个受人凌辱疲于奔命的平民,或者你做一个义无反顾的狼人,在这两者之间,你或者被杀,或者杀人,你若犹豫不决,便必死无疑。”项星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她看着窗外的天青色,描述不出是否像青花瓷里唱出的情话一般。诗词是那般的美,有时候真想那么单纯的活着。
项星说出来这一番话,是因为今天bank Of American的储蓄卡突然无缘无故的扣掉自己35刀的费用,她看了一下卡里面,才发现是因为信用卡自动还款,BOA的储蓄卡被扣成了负值,所以出现了Overdraft的这样一笔服务费,她三番五次的打电话argue,可是BOA的客服却一脸无赖,说美国的储蓄银行就是可以出现负值,即使你不知情,也无法argue掉。你大爷个嘴的!
在她最后一次给客服打电话的时候,那个客服明显是开了功放,然后一脸不开心的说,你今天已经打过来几次电话,其他的客服告诉你不行,所以你就不要再尝试了。期间,曾经有两次让她长时间的等待,美国客服的这种恶劣的服务态度,让她觉得恶心。如果说有一天,祖国足够强大,就他妈的要扇这种王八蛋两巴掌。
“世界上很少有人想的明白,为什么那些站在高处的人那么死命的奋斗。就像当初,当我还在农村的时候,我觉得我能走到这个城市里,也许我此生就算是一种进步。可是我发现当我站在更高的地方的时候,我对面却站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我。那双眼睛从来不说出来任何可疑的迹象,我却知道,如果我稍不小心,它就把我打得趴下,再也站不起来。所以我必须更狠,并且在我致胜的那一刻不给他留下一丁点生存的迹象。若我善良了,我便必死无疑。”项星突然想到了自己和林嘉韵当初玩的一局狼人杀。一念之间的一个信任,就从生存变成了毁灭,世界才不会相信你的善良,世界只会相信强者编造出来的故事。
“一个国家的背后,是资本的运作和人性的贪婪。世间是一场被大人玩砸了的游戏,而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以大人的态度自称,却不过是继续了童年的游戏,并且都为自己的境遇辗转难眠。”关林在国内的时候,总是跟项星说到过这样那样的话语,那个星星自己开心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若别人没有冒犯她,她只想一辈子都安心坦途。可是这一天,终究要来,如她童年的时候对老客的不满,便发誓要战胜那样一群贪婪的生存者。
她步入的社会,拿着国家从万千百姓手里的税收吃喝玩乐,她就成为一个贪婪的生存者。
父母曾经记恨的那样的人,从国家那里拿钱,却好吃懒做,毫无贡献,父亲常说,这个社会是一共病态的社会,因为它永远无法保证公正的人均分配,甚至基本的公正都没有。在农村的孩子,在农村的家庭,一共小小的幸福家庭,都需要多少的奋斗来维持它的存在。
父亲大人一年365天没有一天休息日,每年的大年初一,他和家人一起有半天的散心的时间,这就是人间最底层的人,还是最最底层的人让人羡慕的生活。而逢年过节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政府部门就要过来收点小费,好好过年。她小的时候最记恨这样的压榨,她恨不得用刀子捅了那种过来的所谓政府人员。她觉得他们就是社会的蛀虫,贪婪无长进。有一天她自己又何曾不是,因为当她混入到那个阶层,那种舒适和安逸,旅游,蓝天,白云,好吃的,好玩的,不去压榨生活在更底层的人,你的舒适和安逸谁给?
往小了说,这是政府和村民,往大了说,这是世界与国家。“我只知道,宁愿让自己用无耻换来强大,也不会让恶人站在我的头上。我知道我尚且心底善良,而那群人,他们若作恶多端,你所有交于他们的权利,他们只会滥用。世界上没有一个资本家有资格善良,也没有一个资本家有权利让步。”项星觉得自己的力量如此的弱小,像被风一吹就动摇了方向。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才华远远不足罩住自己的野心,所以路走起来似乎深一脚浅一脚。那种挫败感,常常袭来,是比任何的情绪和情感都强大的一种力量,让她有一种捉襟见肘和入不敷出的焦灼的感。
所以她突然就在花少的肩头哇哇的大哭起来。花少问她“要哭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我不够格,还不够格和别人一场厮杀。我不知道花少,你陪我喝酒,喝下去了,我明天还可以继续战斗。”
“你是想柴二狗了吗?你说他今天没有和你说生日快乐呢!”
“我想我和嘉韵,可能永远都不会是好朋友了。我们两个之间隔了某种东西,柴二狗我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记得他的头颅被嘉韵一把撕扯下来,往墙上扔过去,摔成了碎渣,脑浆外溢。”
项星昨天曾告诉嘉韵她过生日,嘉韵问她一句“我想和你一起去你家过,但是不知道怎么回来。”
项星未答,她不想开车送嘉韵回家,生日是自己独特的节日,就像在老家一样安安静静的享受和亲人朋友的时光便是最好的。
安曾一字未发,或者嘉韵对此对安曾只字未提,或者安曾此人,从不能为友那一刻,便已经和项星彻底决裂。星星尚且在知晓安曾生日之后,祝福他生日快乐。
世间的关系向来如此,如若亲近的只有一英尺的距离,那刀子插进彼此的心的时候,也是这个不设防的距离。在这之后,即使,像在漫漫的宇宙之中两个人向着相反的方向再无交集,那么也永生不再相遇。记忆中那些美好的相遇,成了我们之间,此生唯一的幸运。
在夜里,项星常常梦见,有一晚,那美好的玉石在自己眼前摔碎的声音,清凌美好,震动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