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星知道那个消息是晓苏在朋友圈里发出来的。
晓苏发出来那个葡萄的照片的时候是国内的晚上,夏令时感刚刚到,国内和美国的时差刚刚好12个小时。项星在美国的白天十天钟看到的那个消息。
她看到晓苏的照片上,关林的手表和那刚洗的葡萄,她就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停下来手里面的工作,拿下来以前关林曾经送给她的戒指。
她自己出去开了车,同关林说了一句“关林,可以告诉我实话吗?我不想被欺骗。”
关林过来好一会儿,回复过来“你在说什么?”
“如果要分开,就给彼此一个体面的仪式。我懂得,当时我离开你,就想好了结局。”
……
过了好一会儿,关林开口说了。
“项星,我想和晓苏在一起。”
……
“好,我知道了。大概今生有别,也有错。关林,不再见!谢谢你对我的好!这是我大学和研究生以来最宝贵的财富。”
这一次关林没有挽留,项星也没有。
晚上项星拉着花少喝了一罐子的酒,她记得令狐冲喜欢喝酒,她记得魔道祖师喜欢喝酒,她记得白浅喜欢喝酒,她记得刘伶醉酒……
她第一次想把酒灌倒肠子里,吐出来,把心里面所有的委屈全都吐出来。“唐家花少,你说我为什么活着啊?”
她趴在花少的肩上,闭着眼睛,什么都不肯放手,一边哭一边摇头,“谁教我豁达?人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花少,我委屈,我委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说陪我身边一世的,为了喜欢的人转身离开。我真的祝福他们,真的,”
她不再哭了,她从阳台上进来,从桌子上去拿了手纸,继续坐在地上。“昔日里的月光散漫,今日里的月光却辄辙而亮。”花少轻轻挽起来衣服,他把凳子撤在旁边,陪项星一起坐在地上。“不如就陪本少,好好看一晚这月光如水。”
“可知月光如水水如天,往事尽茫然?”
项星最后就吐出来三个字“太累了。”
“关林他与我在一起,太累了。我似乎玩砸了世界上所有的游戏,也不知上帝究竟要考验我的什么?”两个人就沉寂了很久,直到直到项星的头一歪,睡在了花少的肩上。
“感情向来身外事,万事心头不需知。”花少在心里默念了这样一句。他扶起来项星,把她抱回去卧室,自己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本来要去的早会,星星没有按时起来,花少起来洗漱完之后,他进卧室去看项星。
星星捂着被子,“花少,我冷!你把衣帽间另外一个被子也一起给我拿过来吧!谢谢!”
花少过去帮项星拿了被子,他摸了一下项星的头,她发烧烧的厉害。
“项星啊,项星,以为陪你哭一个晚上,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要把事情愈闹愈大。”花少坐在项星的旁边,给她煮了温热的咖啡。白光发过来微信“花少爷,你昨天一晚上没回来,还好吗?”
“一切都好,怎么你吃醋了?”
“活着就好,我吃哪门子醋?”
“项星昨天情伤太重,今天早上发烧了。我先让她吃点退烧的药,一会儿陪她去看个医生。”花少跟关林说。
“花少,花少,你去学校把,我吃完药一会儿就好得差不多了。我体质好,情绪过去了,身体自然就好了。”
花少并不理会她这种无理的要求,“先吃完药,你是嫌药太苦,才想着把我支走吧!你的这点小伎俩,还是别跟我耍滑头。独在异乡,能相濡以沫的温暖的活着,就别给自己找那么多绊脚石。”
“这绊脚石哪里是我自己找来的,说得像是我自己非要绊自己一脚一样。药太苦,不想喝!”
“这苦有苦味道,甜有甜滋味,人间本如此,甜苦两由之。坐起来,喝了药,我就去学校,你就好好休息。”
项星本就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跟少爷撒娇,听话的乖乖坐起来。项星内心本就桀骜,可是但凡小时候爸妈让她做的事情,她往往也不过多询问缘由。就譬如说“人病了要吃药,可是谁知道药真的对自己身体有好处呢?好像是人们觉得对,于是把所有的别的现象归结为对;人们觉得它是错的,它就是错的。”她跟花少反驳到。
“若是有一天,我能重见天日,我定是要把你写成人间清绝的奇男子。”
“你闭嘴,喝药!”
“就好像你拯救了整个宇宙系。”项星捏着鼻子一口全灌了下去,项星憋了好几下都没敢呼吸。
“今天解放了吗?昨天一直拉着我说,说觉得关林太累了,关林太累了,关林太累了。这世间谁不累?你自己伤成这样,还要替他着想?脑残加长泡。”
“关林从来对我好。”
“你能不能学会自己保护一下自己?连一点防御机制都没有,自己活着就会被累趴下啦!别人诋毁你,你不能反过来诋毁他们吗?”花少把碗筷放在桌子上,从地摊上拿起来书包,“好好睡觉,睡醒了病就好了,事情也就过去了。他累是他的事情,这世上累的人累的事太多,你个个不相关的都管,会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