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门前已经堆满了快递,门上已经贴满了快递被送到自取点的纸条。
因为感恩节之后恰逢黑色星期五,所以每天在车上无聊的日子,大家都用来买快递了。项星拿到了自己心仪的耳机,花少在群里说“快看,我的耳机到了,音质特别好。手按在耳机上面,耳机的隔音效果立马就消失了。星星,星星,比你那个贵,确实有贵的理由啊!”
少爷永远是群里面最嘚瑟的那一个,可是也是永远最暖心的那一个。
他又跟白光说“白光,白光,你有没有发现,我感觉我就是大家的情感纽带啊!大家和我关系都最好呢!”
白光说“你直接说你自己是交际花好了,比花少还好听!”
少爷一副认真脸的说“这个不好。”
项星的耳机是德国小哥给送过来的,德国小哥是一个特别严谨的小哥,项星的耳机是半价,因为担心从网上抢不到,所以让课题组的德国小哥去bestbuy去抢。小哥很认真的跟项星确认了时间,然后抱歉的说可能不会在一点,而会在三点去买。
项星一个劲的跟小哥说“谢谢!”
德国人永远都很认真,严谨,给人感觉可靠,有着中国的青年大叔的稳重,又有着全世界最完美的身材,他们永远是大家口里聊不完的话题。取耳机的时候,Jan(在德国的读音里是yang)说我们这周六日会举办一个烧烤,到时候非常欢迎你们过来一起玩。
在实验室的时候,项星常常一整天的带着耳机,为了避开那个聒噪的世界。
和安曾与林嘉韵的碰面总带着一种尴尬,这种尴尬在安曾,林嘉韵,项星,田智信四个人的心中同时存在,大家都假装它并不存在。
那一天,因为Matlab的编程卡了,她正在问嘉韵怎么解决的时候。安曾正巧从门口路过,他径直的走了进来,突然很大声的对着嘉韵说“你自己的论文写完了吗?帮这个帮那个。”
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田智信从背后巨鄙视的看了安曾一眼,项星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晚上回来的时候,田智信在车上问项星“你不觉得安曾很过分吗?你还是像开始一样觉得他很好吗?”
项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沉默了很久,她脑子里面什么都想不出来。
就在前三个月的时候,行老师每天来他们屋子里,因为屋子里很热闹。项星和安曾的更亲近的关系,更相近的课题,这件事情公然于众。那个时候,行老师每天打趣安曾或者打趣项星,因为大家也都开到起玩笑。连田智信在家里聊天的时候,都会说“嗯,如果我是一个男生的话,我也会更喜欢你的性格,能玩得开,能聊得来,要比林嘉韵好。”
项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一切都变了。为了让自己安静下来,强制的让自己安静下来。她试图申请过换一个实验室,但是因为实验室里面还没有空位置,所以她只能等。她买了一个耳机,与其说是听自己喜欢的歌,倒不如说让自己安安静静的生活。然而尽管她已经退让到这一步,世界的风浪似乎并没有要绕过去这一切。
“当一个事件发生的时候,我们就像输入了一个阶跃反应,然后等待那个起起伏伏的响应,最开始的时候响应会有很大的波浪,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就平静了下去。如果我们不想被这个世界的冲击打倒,就做一个大一点的电容,一定要学会冷静,当你失去判断力的时候,你容易做出来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这是大学的时候,电路老师总喜欢讲的哲理,项星就记住了。所以每次她遇到事情的时候,宁愿让自己先安静下来,不要做任何后悔的事情。如果不能,就远离,等风平浪静一点的时候,能看得到更清楚的局面。
在安曾大声的对着嘉韵说“你自己的论文写完了吗?帮这个帮那个。”在那一个瞬间,他想对安曾破口的骂出来“你他妈傻逼吗?”可是她没有说出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安曾他是朋友吗?他是谁?项星的脑子像炸裂的一样的疼,她从药盒子里面拿出来一粒药,让自己安静下来。也不愿意挪动,就在地毯上安静了躺了一会儿。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全黑了。晚上十点,她情绪完全平静了下来,什么也不想,洗漱然后睡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也许安曾只是觉得我拿一个耳机戴在头上是对他不太礼貌而已。他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好人,他一定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好人,我们曾经很交心的聊过天。对,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他只是像我一样失控了而已。”
每一次夜晚降临的时候,世界变得一片安静,卧室的灯光是柔色的,非常的温馨。项星觉得身边的那些人都是善良的,起码他们内心一定是善良的,如同自己一样。她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书桌旁边,恬静而且温馨。她不敢去想明天,每次一想到这个世界,脊椎就开始从内的发慌的疼。
项星记下来一篇日记,
“你以为你身边最深重的一份感情,在你拿出真心去拥抱的时候,那个人拿着一把刀子毫不预防的插进了你的心中,左心房一寸,差一点丧命。于是你立马拿着所有的力气反击,直到双方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