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校本就无心大婚,又被那些因为三大案的事搞得心烦意乱,想要彻底解决这问题绝非易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道理由校还是懂的。所以所行之事必谨慎再谨慎,容不得任何差错。既然想要从根本上解决此事,那么要拿谁开刀就成为头等大事。
杨涟和左光斗等人是拥护他和父皇的人,虽然他们在这三大案中处处有他们的身影,也有不少大臣借此弹劾他们,但由校都拒之不理,他心底很清楚杨涟、左光斗还算大公。除非必要,万不可动了他们。那该拿谁开刀呢?
由校灵光一闪,一个人的名字便浮现在他脑海里——王安。更多时候由校是称呼他作——王伴伴。
王安是位宦官,切确来说是朱常洛的伴读,他是由校父皇的人,对父皇而言更是忠心耿耿,时常劝谏常洛,故而有时常洛对他有了敬畏之心,很多事情都需要王安的帮衬,就连当时的挺击案,常洛为了避免这件事再起纷争,使万历皇帝难堪,既然这件事反而为他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固,就没必要追查下去,所以下发自己的诏书向各位大臣说明此事已告一段落,无需再追究,徒增麻烦,而这下发的诏书便是王安拟稿的,可见王安对常洛的重要性。
话说前不久,常洛刚驾崩,由校便被李选侍困在乾清宫西暖阁,正是因为有王安的出现才把他从李选侍中夺出。由校对此还是生怀感激的,但是朝廷上竟有人言这一切都是多此一举,王安、杨涟、左光斗等没必要对李选侍如此。没名没份的,李选侍最后不还得把由校交出,他们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扬名。更有甚者认为这是杨涟、左光斗和内侍勾结的铁证,应给予惩处。
当日的事对由校来说还是历历在目,的确是他命王安把他带出,何来内臣与朝臣勾结之事,就算他们有往来又如何,只要是为了大明,为了国家和百姓好有何不可。况且哪有内臣不与朝臣来往的道理,由校很清楚想要维持内阁和司礼监的正常运转,内臣和朝臣势必会有往来的。
但这也是太祖爷亲自规定宦官不得干政,这便给了官员理由来弹劾杨涟、左光斗和王安等。
由校想到这便打消了拿王安来开刀的念头,比较平日里王安对他还是照顾有加,对父皇也算忠心,若是因为想拿他来堵住官员的口,似乎也不是由校的所为。
转念一想,既然不拿王安来开刀,索性就重用他,这不免是个办法。既然朝廷里有人想除去王安、杨涟和左光斗,那么由校偏偏不要顺了他们的意。
由校一拍脑门,认为可以升王安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这可是宦官能升任的最高职位了。
司礼监是皇帝所拥有,他可随意升降任何宦官当然也包括司礼监。由校这次倒没有犹豫太久,立马派人告诉王安升任的事情。王安就居住在隆道阁西小房。由校想来自己也好久没有见到王安,不知道王伴伴的身体如何了。
“王公公!王公公!天大的喜事啊!”原来是和王安一样是先皇的伴读,现任司礼监的秉笔的邹义,邹公公。他正是来通知王安升任掌印太监的事。
“这大热天的,还劳烦邹公公大驾。”王安赶忙上前迎接邹义,并命义子上壶茶,好给邹公公解解渴。
邹义接过王安递来的茶,猛咽了一杯。
“你说说你,都已经是秉笔了,还那么急躁。说吧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邹义抬眼看了王安,然后放下茶杯说道:“我来啊是奉了圣上的命,命你立马去见圣上。圣上啊是想升你做掌印。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哪敢让圣上等急了。”还未等邹义把茶喝完便把邹义从椅子拉起,往皇宫的方向去。
“爷,是王安来了。”刘儒通知由校道。
“知道了。请他进来吧。”
“王公公里面请。”
由校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一把扇子,命小锯准备凳子。见到王安的由校,一时兴奋竟也顾不得礼数上前迎接对王安言道:“伴伴,还请坐。”
王安也不敢客气,说坐便坐。由校则坐在自己的桌前。
由校先开口:“有好几日没见到伴伴了,近来身体可好?”由校仿佛是在对待一位长辈,说了些寒暄的话。很快由校便进入正题:“伴伴啊,我想升你做掌印,你意下如何?”
按照惯例王安应假意推辞,一来二去才能应下。王安也照做了回由校道:“圣上托付的重任,奴婢不敢推辞,但老奴已经年老体弱了,还请圣上三思。”
由校知道这又是礼教的一环,只得应和地说道:“还请伴伴在考虑,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升任。”说完便挥手叫刘儒过来,由校把一把扇子交给了刘儒,刘儒把它递给了王安。王安打开扇子一看上面有由校的御笔写着“辅朕为仁明之主”。王安惶恐不已,立马跪下,叩谢皇恩。尽管如此,王安并没有马上答应升任掌印,他对由校说:“圣上,老奴自幼入宫,听说西山景色优美,还未曾到过。老奴想到西山游玩一阵。”
见王安如此,由校只好应允了他。王安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但他知道只有他有资格坐这掌印的位置。他昂然阔步,满心欢喜地拿着由校送的扇子离开了乾清宫。等王安一走,由校对刘儒和小锯抱怨道:“你们可别染上官场这些不良风气。看看王安,竟然还搞假意推辞这一套,这不是浪费我的精力吗。”
刘儒回由校道:“若王公公不这样,爷想来又有其它要说的了。”
“你啊,就是说到我心坎上所以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刘儒继续说道:“对了,爷明日大婚的一切礼仪都系数熟悉了吗?”
由校拉下了脸面对着刘儒说:“明日又有的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