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锯也跟着抱怨道:“不止是爷您要忙活,奴婢和刘儒也有的忙的。”
“是是是。”
这一夜格外安静,除了埙桓和由校外,张嫣也合不上棪睡下,彻夜辗转反侧,各有各的烦忧事不可与人言。
睡不着的由校便开始捣鼓起木工活,就雕个小型的假山,算是送给张嫣的礼物聊表心意。
刚雕完,正好有些睡意的由校准备就寝,结果被刘儒给打搅,原来是大婚的仪式要开始了,没办法只好照做。
经过一整夜的未眠,由校的眼皮沉重,还好他暂且只需换上冕服坐在他应该在的位置上——奉天殿的龙椅上,会有相应的队伍去迎接皇后。
张嫣依照礼仪换上了由女官协助佩戴的九龙四凤冠,着祎衣,之后还有到香案前拜四拜才到宣册官宣读,册封。这一整套礼仪下来还真是繁琐,就连知书达理的张嫣也忍不住内心抱怨。
“陛下,是时候该换上衮冕了。”刘儒在由校的耳旁说道。
由校经过昨日的彻夜未眠,又需端坐在这龙椅上,他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再没有和他说话,他怕是要在这奉天殿的龙椅打起瞌睡了。听到刘儒的声音,由校一哆嗦,提了一些劲对刘儒说:“知道了。”
再次换上衮冕的由校,已经没有什么精力了。由校这时觉得入耳的声音都很嘈杂,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回去睡个好觉。趁没人注意晃了晃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随着时间的推移,迎接皇后的队伍终于回来了。由校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来了。
由校虽然睡眼朦胧,但还是一眼瞧见了穿着礼服的张嫣。张嫣的容貌果然名不虚传,正如坊间流传的那样“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
再怎么说由校也是个男子,况且人皆有爱美之心。由校在看到张嫣的那一刻的确是愣住了,这才稍微提起劲。但是张嫣与埙桓终究是不同的,埙桓貌美固然还是有的,可是和张嫣相比还是略输一筹。由校心里也知道张嫣论相貌和才德都胜过埙桓,所以她是最适合的皇后人选,但也只是适合做皇后,而不是只有他的皇后。埙桓是年少心许,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想到这由校又开始有些惆怅。
由校和张嫣四目相对但两人只是尴尬的看了眼对方,便正视前方了,而且更尴尬的事还在后头。不过两人还是得先去奉先殿拜谒朱家的列祖列宗,然后再回奉天殿。
回到奉天殿后,由校和张嫣还要再换身衣服,再经行合卺。终于这一整日礼仪算是完成了。
偌大的乾清宫除了几个宦官、宫女的就只剩由校和张嫣了,况且时候也不早了,还需行周公之礼,所有宫女和宦官便都收在门口。气氛顿时变得格外严肃,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过了大概半刻的时间,还是张嫣先开口说:“陛下,现下我们是应该做什么?”
本想先开始的由校被张嫣这样一问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愣住了。张嫣也顾不得害羞了,直盯由校看。过了一会,由校想起昨晚雕的假山,于是对张嫣说:“你来,我送你件东西。”
“是什么东西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
由校领着张嫣来到他收放木雕的柜子,拉开柜子,从中拿出小巧的假山说:“这是我亲手雕刻的,送给你。”
张嫣接过假山,心里还是有一丝顾虑。张嫣细看了手中的假山,果真精巧,但张嫣认为一国之君不该有这种爱好,为什么不是书法或绘画呢。张嫣这才想起当日两位公公问她是否喜欢木头这件事,瞬间焕然大悟。
假山给了,那接下来做什么呢?
这次由校鼓起勇气先告诉张嫣说:“我们是不是该做我们该做的事了?”
只见张嫣点了点头。
由校拉起了张嫣的手,来到新铺的床榻。由校替张嫣摘取戴在她头上的冠,取下发簪,张嫣的头发顺势而下,宛如春日里的瀑布。由校再次被她的容貌给惊了。反正这事由校不知道行过多少次了,算是轻车熟路了。由校拉起张嫣的双手,把张嫣往自己身子拉近些。由校是经验丰富,但张嫣可不是,张嫣下意识眼神闪烁,身子还是有些躲避。由校轻咬了下自己的嘴唇,然后对张嫣说:“要不就算了?”
张嫣思虑了一会,觉得都到这一步了,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把心一横,缓缓向由校靠近......
大婚后的几天,由校和张嫣都要接受各官员和亲王的朝贺。这整套礼仪才算是彻底结束。由校和张嫣经过这几日的亲密相处,是更加了解彼此了,他们也算相敬如宾。同时也因为这几日忙得没时间抽空去找埙桓,埙桓自己也很清楚,现在是由校和嫣儿姐姐相处的时机,自己不便打扰。好在由校还不忘命小锯去陪埙桓解解闷,小锯还挺乐意的,总好过陪着陛下面对一些老臣,想想多无聊啊,更何况埙桓那还有莲儿呢。
小锯两手提着糕点,来到埙桓居住的长春宫,莲儿见到小锯笑意更是藏不住,小锯像阳光般灿烂地望着莲儿杵在门前不动了,莲儿斜着头望着小锯:“你是进来还是不进啊?”
“进进进。莲儿叫我进我怎敢不进呢。对了她还好吗?”
“就老样子,该吃吃该喝喝,没什么异常啊。”
“也对,她会有什么事,还劳烦爷派我来瞧瞧她。”
“那你是不愿来我们这咯。”
“我...也只是说说。况且这里不还有你吗。”
莲儿瞬间脸红了起来,对小锯说道:“你胡说什么呢。”
小锯这个慢三拍的,不明白莲儿的意思说:“我胡说了吗?没啊!”
“算了。”
埙桓见自己的贴身宫女不在,想着去找找,顺便在这宫里溜达溜达。正好撞见小锯和莲儿在那谈得正欢。莲儿一下就注意到了埙桓,只有小锯还在那自顾自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