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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NO.65:攸文临时受命劝降苏沐阳 苏府遭监视攸文一筹莫展

一九四七年,国共内战全面爆发,经过辽沈战役、淮海战役、平津战役三大战役以后,基本上奠定了国民党走向灭亡之路。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一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渡过长江,四月二十三攻陷南京,蒋家王朝像是暴风骤雨中的一艘孤舟,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猛烈的攻势下苦苦支撑。

一九四八年,梅林支队接到上级通知,被正式列入华东野战军区,攸文隶属华东野战军第九纵队二十五师聂凤智旗下,鉴于梅攸文在梅林营救战中英勇表现,直接授予第五旅三团团长一职,参与了淮海战役的解放战争。党考虑到梅世达身体残疾问题,留在了地方武装,继续开展敌后的武装斗争。

在淮海战役即将打响的前期,攸文接到了华东野战军军区命令,要求他迅速到军区司令部,有紧急任务要执行。

华东野战军军区司令部,作战司令部的大门外,攸文立在门外响亮地喊了一声:“报告,第九纵队二十五师三团团长梅攸文奉命报到。”

“进来。”屋里响起一声洪亮的回应。

攸文走进了屋子,第一眼就看到程志远坐在略微偏瘦的军人面前讨论着什么。

“程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攸文进屋便问。

“马上就要发动大规模战役了,我被临时调到了军部的参谋部。”程志远走上前握着攸文的手说。

程志远说完,拉着攸文的手:“来,攸文,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华东野战军司令粟裕同志。”攸文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粟裕司令员,立刻双脚并拢对着粟裕司令员敬了一个军礼:“司令员好,我是第九纵队二十五师三团团长梅攸文。”

粟裕司令员冲着攸文笑了笑说:“你就梅攸文呀,你的大名我如雷贯耳,早就听说梅林埠子有一个梅林支队队长叫梅攸文,梅林之战为了就乡亲,调动了国军、新四军、鬼子四个联队,约合六万多部队投入了战斗,典型的围点打援,取得了少有的胜利,了不起呀!我粟裕为有你这样的兵感到骄傲。”

攸文被粟裕司令员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说:“司令员,这些都是坊间传闻,攸文不过是瞎猫遇到了死耗子,纯属巧合。”

“好呀!胜之不骄,有大将风度。在战争中不断的总结经验,这样才能做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粟裕司令员欣赏地看着攸文。

“司令员,叫我过来是不是有新的作战任务?”攸文被粟裕司令员夸得不知怎么应对,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一旁的程志远接过话说:“被你猜中了,我一直在省城做地下工作,粟裕司令员就找到我,问了我一些省城详细的细节,我便把你和国军师长苏沐阳和你之间的关系告诉了粟裕司令员,司令员听了汇报很感兴趣。”

“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战争最高的境界。我听了程参谋的汇报,知道你们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做策反你岳父苏沐阳的工作,你们有如此远大的眼光,真了不起。”这是进到屋子里,粟裕司令员第二次称赞攸文。

“这要归功于程老师的功劳。”攸文对着粟裕司令员说。

“不管是谁的功劳,能给策反苏沐阳做了提前量,你们都功不可没。”粟裕司令对程志远和梅攸文充分地给予了肯定。

“苏沐阳对国民政府早有了政见的不同意见,这是好的苗头,所以我就让司令部通知你过来,我们一起协商这件事,看一看能有多大的把握把苏沐阳争取过来,这样的话,对于我们解放省城的战斗,将会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粟裕司令员态度温和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怎么样?梅攸文同志,你有多大的把握?”

攸文‘啪’敬了一个军礼:“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对于上次苏婉清帮助攸文对苏沐阳进行摸底,攸文对苏沐阳就目前的政治形势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说话也信心十足。

“好,要的就是这份信心与气魄,梅攸文同志,你还有什么要求吗?”粟裕司令关心地问。

攸文微微沉思了一下回答:“首长,我请求这次程老师和我四叔龙一非同行可以吗?”粟裕司令对攸文嘴中的程老师知道指的是程志远,对于龙一非是谁,他还真的不知道。

“龙一非是谁?”

“报告首长,龙一非是我们团三营营长,以前龙一非是石佛山的土匪,后来被我们争取过来,之所以让他跟我一起去,因为他和我父亲和我岳父是拜把的兄弟,他去了策反我岳父的概率要大一些。”攸文大声地回答。

“好,这个请求我同意。”知道了来龙去脉,粟裕司令爽快的答应下来。

“梅攸文同志,整个淮海地区的战役即将打响,我们这次想以先攻陷省城为契机,一举拉开淮海战役的序幕。省城目前盘踞着两个兵团,攻击两万多人,一个是你岳父苏沐阳,另一个是徐绍周,他们一个负责省城的东面和南面,一个负责西面和北面,如果强攻额话,势必伤亡过大,同时,攻打省城时间太久,引起周边国军的支援,那问题就更大了。如果把你岳父策反过来,攻打省城就事半功倍了,所以,此次你们肩上的胆子很重。”粟裕司令神情凝重地把目前的局势分析了一遍给攸文听。

“此次去不管结果如何,早去早回。”尽管攸文信心十足,粟裕司令又担心给攸文的压力太大,做起事来就会急躁,那样反而适得其反。因为一切都是未知,毕竟此时不是两年前,人心昼夜转,谁又能保准谁不会变化,还有什么比人心更加于善变呢。

攸文似乎看出了粟裕司令的担心,微笑着说:“首长,此次去,能说服尽量说服,如果说服不了我岳父,我就逼他就范。”

“逼他就范?”粟裕司令和程志远几乎是异口同声,不知道攸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攸文笑了笑没有解释是如何就范,这个时候他不想说。

“既然梅攸文同志故意卖了一个关子,那我们就不要问了,说明他已经想到了策反取胜的法宝,我就在这里祝你们旗开得胜,早日归来。”粟裕司令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分别跟梅攸文和程志远握了握手。

“谢谢首长。”梅攸文和程志远分别敬了一个军礼,连个人走出华东野战军军区司令部的大门。

晚上一更天刚过,梅攸文、程志远、龙一非出现在省城苏沐阳的官邸门前,对于梅攸文、程志远、龙一非的到来,着实令苏沐阳吃了一惊。苏沐阳把他们领进了客厅,正赶上苏沐阳的儿子苏乾坤和娘秦穆青在聊天,攸文赶紧上前称呼了一声娘,和大舅哥打了一个招呼,秦穆青见到攸文,高兴地正要问及女儿的近况,就听见苏沐阳大声地对着秦穆青大声地说:“穆青,咋还絮叨上了,娘家的侄儿既然投奔来了,明天我给他在部队给他安排个事,别没完没了的了,赶紧和乾坤上楼去吧。”苏沐阳的声音很大,好像故意说给谁听的一样。

攸文明显感觉苏沐阳的语气不对,果然从大门外面走进来一个军官,冲着攸文、程志远、龙一非三个人瞅了瞅说:“师长,是夫人娘家人呀?”“是呀,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混不下去了,这不投奔我来了。”苏沐阳对这个军官多言多语显得有些不满,说出来的语气不冷不热。

“赵卫官,吩咐勤务兵给我们端些茶水来。”苏沐阳对着赵卫官说。

“好的,苏师长,我现在就是安排。”说完,赵卫官冲着苏沐阳敬了一个军礼下去了。

不一会儿,勤务兵便端上几杯茶水来,放在茶几上退了下去。龙一非见人走远,刚要开口说话,苏沐阳赶紧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龙一非生生地把话又咽了回去。苏沐阳用手指蘸着杯子里的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这里已经被监听,小心说话。”攸文会意地点了点头说:“苏姑爷,老家实在混不下去了,不然就不来麻烦你了。”

“唉!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共匪的地盘一定也不好过,不过跟着我,也只能扛枪吃军粮。”苏沐阳故意长叹了一声。

“有军粮吃已经不错了,总比在外面担惊受怕强。”翁婿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演起了双簧。

“你爹身体还好吗?”趁说话的功夫,苏沐阳又用手指蘸了蘸水杯里的水在桌上写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带你们去密室。”

攸文他们点了点头,程志远顺手把苏沐阳的字抹去。

“我爹身体还行,就是说想你了,说来看你。”攸文随口答道。

“等这仗打完了,我就去看看他。”苏沐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天也不早了,你们一定累了,我带你们去早点休息吧。明天就带你们去部队报到。”

“谢谢苏姑爷。”说完了这一句,苏沐阳前面带路,一起向楼上走去。上楼转了一个弯,路过苏沐阳书房的时候,苏沐阳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这才迅速地打开了书房的大门,带着攸文三人钻了进去。苏沐阳走到书橱跟前,在书橱的最上面一格上按了一下,书橱悠然地转了过来,现出里面一个仅供一个人通过的楼梯通道,苏沐阳带头走了进去,按亮了楼梯间的开关对着他们三个人说:“你们先下去,我把暗室们关上。”

暗室的门关上以后,苏沐阳紧跟其后。楼梯一共分为三层,慢慢地下到最低一层,这里应该是苏沐阳官邸的地下室的位置了。苏沐阳刚按亮房间里的电灯,龙一非早就憋不住了:“二哥,这怎么回事?一个堂堂的师长,竟然被别人监视起来。”

“四弟呀,一言难尽。”苏沐阳叹了一口气。“为了制衡我们这些跟共军有关系的军官,哪一个不是跟我一样的境遇。想尽一切办法给我安排的一个副师长陆裕同,说的好听,美名其曰减轻抗战有功之臣的工作压力,说白了就是安插到我们内部的眼线,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这样呀,二哥,以你的性子怎么不敢于就范?”龙一非对苏沐阳受到的待遇十分不满。

“那又能怎样?如今军统的手也伸了进来。”苏沐阳似乎有些伤感。

“军统?是林立豪吗?”攸文的直觉一下子就想到了他。

“不是他是谁?淮北区军统战站长林立豪,怎么攸文你认识他?”苏沐阳很惊奇的问。

“岂止是认识,那次国共合作刺杀日本少将北川浩二,我差一点死在他的手里,他竟然在我的对面又设立了另一个狙击手,等我完成任务后,一枪干掉我,幸亏他发现及时解决掉他。”攸文把那次刺杀的事件中林立豪背后下黑手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够卑鄙的。”苏沐阳愤愤地说。

“爹,你还不知道吧,林立豪就是林子坤的儿子。”攸文的话刚说完,苏沐阳不由惊呼了一声:“啊?他是林子坤的儿子,难怪我总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想到,林子坤的儿子比林子坤更可恶。”对于林立豪做了军统的走狗,龙一非也是第一次听过。

“林立豪自从干上了军统,一直欺骗家里,隐瞒了自己进入军统,所以,外人知之甚少。”攸文补充道。

“现在林立豪和副师长陆裕同合穿一条裤子,你们刚才在客厅看到的赵卫官没有,就是陆裕同说特殊时期为了保卫师长家属的安全,专门安排了一个卫队,这个卫队都是陆裕同的人,而且卫队里还安插了军统的特务,只要我们家有个风吹草动,他们都知道一清二楚。”苏沐阳把家里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攸文,你们怎么来省城了?”苏沐阳现在才想起来问。

“我们……我们……”攸文不知道如何回到苏沐阳的提问。“爹,我跟你直说了吧,我们是来劝您投诚的。现在国民党不得民心,战场上也节节败退,目前剩下半壁江山都不到。”与其支支吾吾,不如跟直接了当,毕竟苏沐阳不是外人,没这个必要。

“让我投降?”苏沐阳诧异地看着攸文。“对时局我了解比你清楚,可是……可是我们全家人的性命还在他们手里攥着呢,恐怕我这边说投诚你们,这边他们会立马对我们全家下黑手。攸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知道国民党这条烂船早已千疮百孔,可是为了全家十几条人命,我也要一直走下去。”苏沐阳说到最后,声音都有几分哽咽。

苏沐阳的状况一目了然,实际情况摆在这里,怎么劝?地下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连一向快言快语的龙一非,此时都成了哑巴。攸文想起来自己在粟裕司令那里大包大揽,如今遇到了这种状况,自己竟然不知道如何处理,想想自己当初就是想把副师长陆裕同杀死,逼岳父苏沐阳就范事,现在想起来真实太天真可笑。

二楼厢房里的等是灭着的,为了不引起怀疑,攸文三个人连灯都没敢开。梅攸文、程志远、龙一非在黑暗中围坐在桌子旁。“说一说你们的想法。”程志远首先打破了沉寂。“唉!能怎么办?总不至于让二哥全家都面临被下黑手吧,这牺牲未免太大了。”龙一非叹了一口气。

“攸文,你说一说。”程志远征求攸文的意见。

“说句实话,岳父现在面临的事一个死局,要想打破这个死局,就必须先破了对方的棋局,这样才会有一线希望。”毕竟是自己岳父岳母一家人的性命,攸文说话很小心,他知道接下来每走一步稍有不慎,可能带来的都是灭顶之灾。

“攸文的话我赞同,要想让苏师长没有后顾之忧,只能走险棋。”程志远和梅攸文你一言我一语,龙一非在一旁有点不大愿意了。“你们两个有文化人欺负我没文化是吧,别在这里打哑谜,说白话,别扯这些没用的。”程志远和攸文相视一笑。“就是想办法先解决这个陆裕同副师长,然后再解决苏师长家这个卫队,这样苏师长就没有掣肘地地方,那么投诚的事也就基本上成了。”程志远简单把他和攸文的想法说了一遍。

“就我们三个人?”龙一非瞪大了眼睛问。

“当然不是,你别忘了,我可是在省城一直做地下工作,省城里有我们地下同志,到时候找他们帮忙。”程志远笑着解释。

“解决陆裕同和卫队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事情一旦被林立豪发现蛛丝马迹,我岳父家还是会危险。程老师,看起来你对你家这个大舅哥还不是很了解,他的思维反应敏捷,而且人狡猾得很。”攸文提醒程志远。

“我们在省城斗了这么多年,我对他岂有不了解,放心好啦,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只是不能拖得太久。一旦我们解决陆裕同和卫队的人,我们进攻省城的计划必须提前。所以,每个环节我们都要计划周全,否则,苏师长投诚不了,反害的苏师长全家遭到军统的黑手。”空气中有些压抑,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三个人知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所以,他们必须谨慎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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