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与你一起同行,到也不是不可。”少女捡起一颗石子随意摆弄着,“那马,我骑,你走。这鱼,我捉,你烤。”说完直接起身,也不等韩非作答,只身上马,回头依旧是笑嘻嘻的表情,“对了,我叫嬴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韩非。”韩非慌忙起身,对这做事随意的姑娘颇为头疼。
“欧~韩非兄啊!呐,韩非兄,我看这暮色以晚,就先行一步,去前边镇子上等你哈。驾!”说罢,竟直接驱马前行,丝毫没有等一下的意思。
哎?哎哎哎?那是他的马啊!不对,他还没有穿衣服啊!等等他啊!
一路狂奔,终于追赶上了骑马之人。韩非喘着粗气,望着坐在树杈上悠然吃野果的少女,问道“你找的镇子呢?”
嬴汐见他着实累的不轻,抬手将剩下的野果尽数扔给他,“此地前后百里内,皆无人烟。”
韩非瞬间明了,本就是战争年代,这边界之人,堪堪裹腹已是难事,又怎会出现繁荣的城镇。
只是这人,明知此地荒无人烟,却仍骑马快行,看来,她着实是着急去韩国了。
两人见天色已晚,便不在赶路,留在原地休息,决定明日一早再行出发。
“嬴汐姑娘此去韩国,所谓何事?”韩非闲的无趣,抬头与嬴汐聊天。
“催债。”那人一边啃着野果,一边回答韩非的问题。
“催债?”韩非觉得有趣,“是何债务,也值得姑娘独身一人去人生地不熟韩国?”
“有些人欠下了,却想着赊账。以为债主已逝,便不会再有讨债之人。可他们忘却了,欠下的,总是要还的。”嬴汐拨弄着身旁的树叶,声音里,透出丝丝肃杀之意。
慵懒的侧过身,又恢复成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那韩非兄去韩国所谓何事?”
“筑家!”韩非仰躺在草丛上,抬头就能看见嬴汐精致的半张侧脸。
“筑家?”嬴汐知他故意用刚刚自己说话的方式回答,也不多介意,只顺着他的意,问道,“这家是有多大,也值得韩非兄从外地归来?”
韩非浅笑,目光飘向远方,“这家外受雷雨侵袭,内有家贼破坏,总是要修好了才会安心。”
二人各怀心思,也各自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只默契的相互笑笑,不再言语。
第二天天明,两人醒的格外早。大概是昨夜的谈话或多或少的激发了他们内心的热情。
行了约三个时辰,韩非终于在一野外小店找到了日思夜想的美酒。当即买了两大坛。
“身有美酒,侧伴美人,人生之乐也。”拿着酒壶,一脸满足吟唱诗句青年,当真真是忘了刚才换酒的尴尬。
嬴汐轻笑,“这也算美酒。待过些时日,本姑娘闲下来,带你去尝尝什么叫正宗的烈酒。”
“正宗的烈酒?”韩非听了双眼一亮,一脸的兴奋之态。
“那当然。这天下的烈酒,我或多或少皆都喝过。没有一样能比的上那怪老头酿的。待我闲下来,便去怪老头那里给你抱几坛回来!”只要想起怪老头发现自己辛苦酿的美酒又没了的跺脚样子,嬴汐就无端觉得有趣。
韩非见她说的认真,无意拂去她的好意,便再次作揖道,“那韩非在这儿便先谢谢嬴汐姑娘了。”
此后又行了约半个时辰,便到了韩国边境之处。
“韩国边境,竟以这般了吗?”嬴汐蹙眉,身为王臣,竟不顾百姓死活,这韩国,也快要到头了。
草木枯黄,房屋崩离,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原本平和的边界此时却变成了人间炼狱。
韩非将手里烤好的鱼给了路边找寻吃食的孩童。“再过百里,便是韩国了。”
终于,到了吗。“此番引路,嬴汐在此多谢。若他日有需帮忙之事,嬴汐绝不托辞。”双手相握,抬于胸前,“就此拜别,保重。”
“保重。”韩非话刚落下,少女的身影却已然不见。独自骑马前行,韩国啊,他终于回来了!
韩国呀,终于,回来了。嬴汐任细雨打在身上,已经,三年了啊。从衣袖里拿出了的珠子放至眼前,雨水将本来晶莹透彻的珠子冲刷的更为清透,若仔细观看,还能依稀看出上面所刻的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