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良安然无恙的从旁边的房间出来,韩非总算是吐出了一口浊气,“看来,药已经喝了!”
张良也是轻轻浅叹,作揖求饶,“还望韩兄下次不要再将这种事交给我了。”
“哈哈哈,子房,受苦了,受苦了!”深谙那丫头脾性的韩非此时也佩服起张良了,起码,总算是有人能制得住那丫头了。“那丫头可安歇下了?”
“她现在受着伤,不好挪动,此时无聊,应该已经歇息了。”在安歇前还记得将整盘的蜜饯都一扫而光,他现在到有些担心这样睡下会不会积食。
韩非听嬴汐已然睡下,面色却不由的沉重起来,“我记得子房你曾说过,她与水家关系匪浅。”
机敏如张良,瞬间懂得了韩非的意思,“韩兄,可是查到了什么?”
“若说起来,倒真是件奇事。”韩非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子房可还记得,当时我们去水家时,所疑惑的,姐弟三人。”
“自然记得。”那时他便对这件事甚是苦恼,包括水家大公子的疯言疯语,仿佛无形中,有一个人的存在,被刻意的抹杀掉了。
韩非这才将昨夜所调查的结果告知众人,“我也是昨夜才得知的,水大将军当年并非是一女一子,而是两女一子。”
“怎,怎么可能?!”张良率先提出异议,那时他虽年幼,却也记得清楚,当年祖父所言,明明,明明只有两个才对啊!
韩非只将张良的反应当成了普通的惊讶,毕竟水大将军府有一女一子是官方事实。也就未曾顾虑太多,继续言到,“当年水大将军出史秦国,回来时携了一幼女带回府中,府中人称二小姐。但由于当时韩秦两国正值战争时期,为了这幼女的安全,便迟迟未曾公布过这女孩的存在,也只有相近的人知道,这水府,是有个二小姐的。”所以,水家的族人和当值有三十年的侍卫都是知晓这一情况的。
“当年的水府惨案,报的是,水府上下主仆,共138人,死138人。上面,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水家二小姐的名字。而正是因为二小姐这一身份从未向外人暴露过,所以从没人怀疑过水大将军府全亡这个事实。”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知详情的仆人,只当水大将军府全亡。而知道内情的水家大公子,成了一个疯子。”这也就可以解释当时水大公子的疯癫之言了,“若做个再大胆的推测,水大公子的手臂,恐怕就是当年逃出的那个人的杰作。而嬴汐,她是秦国人,手上却有象征水家身份的珠子,和水家有着深仇大恨,也曾说过,她回来,是来讨债的!”
方方面面,几乎可以肯定嬴汐就是当年侥幸逃走的水家的二小姐,也是当年目睹水家惨案的唯一的证人!
韩非不禁嗤笑,原来那丫头给他们留下了这么多的线索,从来都未想过要隐瞒过自己的身份,要怪,也只能怪他们的反应着实太过迟钝。
整个紫兰轩都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大家都在思索着韩非的这段推论的正确性。
独有张良,陷入了一种一喜一悲的极端情绪之中。他比所有人都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来打破这几年来他所接受的既定事实。
呆怔住的张公子不得不可是回想与那丫头相遇的一点一滴。
所以,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觉得那人这般熟悉;所以,他才会觉得那人的性子像极了自己儿时遇见的那人;所以,他等的这几年,从来不是虚妄之事。
命运,当真是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这样的玩笑开的太过光怪陆离,太过匪夷所思,太让人不敢轻信,又太让人想要接受了。
一瞬间的悲喜交加,让他不知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他该开心的吧,毕竟这人还活着,还如年少初遇时在自己周围开心的笑着。他该悲伤的吧,自己从来都未曾将她护好,甚至都不知她失踪的三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张良拼命握紧了自己的手,才使身体平静下来。
韩非察觉到了他的怪异,“子房?”
察觉到韩非唤他,张良急忙稳定心神,抬起头来,声音变得有些缥缈,“无事,我只是想起来。也许,水家真有二小姐,也说不定。”
“那丫头的身份,没有这般简单。”
紫女所想的,要比他们还深入一层。比如想要带走她的秦国的白术,比如那把奇特的兵器,再比如,那块不凡的玉佩。
韩非见有人和他想到一起去了,更是开心,虚心求解,“紫女姑娘有何见解?”
“她来自秦国,凑巧,以嬴为姓。”只这两点,便是一个让人惊叹的巧合了不是吗?
“所以,这是个有趣的同伴!”卫庄从不顾忌自己身边的人有多么的复杂,只要现在是和他们站在一条船上的,就是同伴!
“哎,算啦,算啦,”韩非率先表示放弃,卫庄兄说的对,只要是他们的同伴,身份再怎样复杂,都无所谓。再说论复杂,紫兰轩里的人,那个是不复杂的,“与其在这里探究那丫头的身份,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营救太子务实一些!!”
韩非颓废的趴在几案上,这几日因他那位太子哥哥,可是把他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