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兄,你不觉得,有些事,还是解释一下的好吗!!”
凉亭中的两位皆是满头雾水,一脸的不明所以。
“咳,”韩非尴尬的挠了挠头,暗恨自己刚刚思索案情太过专注,竟把自己的两位小助手忘了个一干二净。展开石桌上的帛绢,“这是我在主院所看到的一些残余的帛绢。这里面有一份圣令,虽然是一副残卷,到也能隐约看出几个字。”
张良拿过残卷仔细辨别起来,大火的烧灼和长年的搁置早已让这些文字变得模糊不清起来。“韩王,派遣,水,于,阳郡,暗,铁骑。这,是什么意思?”
韩非重新将帛绢铺展到桌面上,字字斟酌到,“如果我没猜错,愿意应该是:王现特派水益霜将军于南阳郡训练一支保卫王室的暗卫铁骑!”
“暗卫铁骑?南阳郡?”嬴汐完全不知晓韩非这非人类的脑洞是从哪里构想的,疑惑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不烧啊~”
尽力克制自己具象化的黑线,打落在自己额头上的纤纤细手。“我没有开玩笑!”
说着便把木盒里的‘证据’尽数拿出,“你看这些玩具,无一例外,材质全部都是南阳的特有的白桦木。还有你说的,这些东西每隔四五天才会收到一个。水大将军护卫新郑安危,为何却常常赶往南阳,一待,便是好几日!”
训练将士!一个将军,只有可能是训练将士!
“可,可是,”推测再怎么的合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这只是推测啊。”
“很快,我们就能看到证据了!”韩非扬起唇角,全身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芒,“就在昨日,新郑来了一个人。”
张良一直身居朝堂之上,韩非一番提醒,自然而言的明晓过来。“南阳郡守,赵腾!”
“他在听闻水家近况后,特地从南阳赶来,朝会后秘密觐见父王。之后,父王便向姬无夜下达了死命。十日之内,必须要将水府众人毫发无伤的救出!”
当然,以姬无夜的性子自不会揽这般费力不讨好的差事,遂向韩王吹嘘了一把关于九公子的英勇事迹,临死把韩非拉着当了个垫背......
“所以,这位郡守大人来新政的目的就是为了告知韩王,在南阳还有水大将军给他训练的一只铁骑暗卫,而调动暗卫的信物,就在水家人的手里。”
“我还有一个有趣的推测。”韩非此人向来是走一步看百步,在旁人尚是懵懂的时候,他已然思索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水家答应把这只暗卫馈赠给天泽相助复仇,天泽需要的就是把水家从腹背受敌的境遇中解救出来!当然,如果事情成功的话,水家将直接成为天泽的第一功臣!”
张良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这种推论的可能性,“如果当真如此,这笔交易完全可以地下完成,为何要搞得这般...”
这般声势浩大,搞得整个新郑人心惶惶。
嬴汐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显然也明白过来,确是一脸的奸诈。“那只有一种可能,调动这只铁骑的信物,天泽和水家,都还没有找到!”
“那岂不是......”
张良和嬴汐齐齐对视了一眼,纷纷肯定了对方的猜测,“不好,赵腾有危险!”
在信物毫无思绪的情况下,他们的目标只能转移到唯一的知情人,南阳郡守赵腾的身上!
嬴汐闪身想要去打探打探情况,却被韩非一把拖住。两个人一个踉跄,纷纷倒在地上。
这妮子,就不能淡定一些,不要这般风风火火的吗!!韩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泥,无奈的向他们解释道,“卫庄兄已经去了。”
两人瞬间了然,对啊,以这位九公子的心思缜密,怎么可能没算到这般的情况。
现在,他们可以去紫兰轩,好好地看一下这个证据了!
紫兰轩的小小厢房里,藏匿着许多平凡人一辈子都无法窥探的危险和杀机。
紫女细心地将伤者的胳膊包扎起来,索幸卫庄去的及时,这位赵大人到未受什么大伤。
塌上的壮汉也是个实诚人,安安静静的等紫女包扎好伤口,随即下榻向卫庄醒了三扣之礼。“多谢姑娘,少侠相助。救命之恩,腾没齿难忘!”
“受人所托,和我无关。”卫庄向来冷冷的,即使是天大的恩情,于他而言,也不甚重要。
若不是衣服上的几处磨损太过明显,还真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举手之劳~~~
“卫庄兄的说话方式,着实要改改了。”嬴汐拍了拍韩非的肩膀,一副将这个光荣使命交给你的肯定姿态,然后率先推门走进了厢房。
南阳郡守赵腾,本是南阳普通农家的庄稼汉,因得到水益霜大将军的赏识,被带到了将军直属军营之下,之后受到一系列的提拔,一路攀爬到南阳郡守的职位。可以说,在这个豪门世家所决定的时代,这人,可以说是一颗耀眼的奇迹!
而这样的人,通常有两个特点,实力,和,智慧!
只是,嬴汐再一次细细的打量一边跪坐在几案旁老实巴交的壮汉。有些丧气的拿庚寒敲了敲案沿,这人,她着实不能将他和智慧这个词放到一起啊。
“刚刚在门外听到赵大人说要报恩?”韩非面容依旧温和,好像无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粗鲁的庄稼汉还是一个儒雅的读书人,都没有多大的差别。
“公子既然救了赵腾一命,腾,自是要报恩的!”
好吧,某位老实人显然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掉入某只千年老狐狸的坑里了。嬴汐将庚寒展开,默默遮住了自己的脸,提前为这位赵大人默哀~~~
“好!”对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韩非向来不客气探寻的方法,“敢问赵大人,调取这只铁骑暗卫的信物,究竟是什么!”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连遮住脸庞的嬴汐都能感受到来自对面这位南阳郡守的惊愕:怎么回事,这位九公子到底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我,我......”
“现在再想自杀,绝对来不及了!”嬴汐从庚寒后面探出脑袋,直觉破灭了这位赵大人的最后希望。
颓败的低下脑袋,挣扎了一番,再次跪了下去,“以赵腾这条性命,只能告诉公子,这个信物,现在还在水大将军的至亲之人手中!”
这个信物还在水家人手中?这个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嘛!!!
韩非笑吟吟的扶起了赵腾,这人,看起来忠厚老实,心思,却不可谓不深!“大人所说的,可是水大将军的至亲之人?”
至亲之人,和血缘亲属,可不是一种概念啊!
“是!”赵腾苍白的面色恢复了些红润,“这是将军当年亲口告诉卑职的!”
目光再一次的聚集起来,只是悄然的换了个对象。
这种即使庚寒都挡不住的灼热是怎么回事?!嬴汐微微收起庚寒,对上这群人怀疑的目光,“你们,不会觉得,信物在我手上吧?”上苍明鉴,这信物要是真的在她手上,她早就调动那支暗卫,先杀水府,再屠姬无夜,还需要在这小小的紫兰轩里和他们徐徐图谋~~~
“我不认为,现今水家,还有人能担当至亲二字!”卫庄的话虽然短洁,但向来点醒人心的作用。
对啊,乍听水大将军的这句遗言,第一联想到的只有可能是水家。而但凡知道曾经那场屠杀的人,都会知晓,水益霜,无论将这支暗卫怎么处理,都绝迹不会交给水家。
而水家,恐怕还是从天泽那里,知晓到的这段往事。
可是...那场屠杀来的太过突然,以前在水家的东西多数尽毁。“我身上只有这颗珠子,可这种珠子,只要是水家的人,都是有佩戴的。”愈说下去,愈加的没有了信心。
众人出现了阵阵的失望,的确,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象征水家身份的珠子,即使是他们,也都是见过的。
“这珠子,能否让在下看看。”赵腾难以抑制的兴奋的声音传来,再一次燃起了众人的希望。难道,珠子和珠子也不尽相同?!
拿起珠子向阳而放,阳光透过白净的珠子而射下,地面豁然出现一个水字,且呈现出妖艳的蓝色。
赵腾举着珠子的有些微微的颤动,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突然热泪盈眶起来,哐唱一声跪在地下,“水大将军直属营下左司尉,拜见小主人!”
庚寒刷的一下全部收起,有谁能告诉她,这是怎样的一个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