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玄星是爽了!
可孙家大院中,却是一片肃穆和凝重。
狗腿子孙福和周欢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家主孙佑言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脸上阴郁之色几乎凝结成冰,他实在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什么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们何用?啊…”孙佑言训斥不停。
“老爷,李郎中来了!”一青衣小童战战兢兢进来报。
“带进来!”孙佑言无比威严道。
功夫不大,一肩挎药箱的老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眼神一扫,便察觉到气氛的紧张。
看到脸色不佳的孙佑言,李郎中赶紧躬身行礼道:“孙员外一向可好,不知贵府是何人要看病?”
“我府中人都很好,没有人看病,只是有件事要向郎中打听一二!”孙佑言挤出一丝笑容应道。
“哦!不知孙老爷有何事要问?”李郎中满脑袋问号,这找郎中不看病,聊天吗?
孙佑言转头看向孙福,下巴微微一抬。
孙福马上会意,他走近郎中,拿出一锭银子,塞到郎中手中,又很快退回原处。
“这…怎么好…受之有愧啊!”李郎中面上挤出一丝羞赧,一边塞进口袋一边说道,“孙老爷尽管问!”
“请问几日前,你是否给古家小子看过病?”孙佑言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不定。
“是啊!没错啊!”李郎中点头答道,他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他可是听说过,孙家和古家有些过节的事情,难不成自己这次竟然得罪了孙家不成。
“不过,那古家公子当时中毒昏迷不醒,眼看一命呜呼,他家里人万般请求,在下才随意开了副调理的方子,其实那古公子心脉已断,绝对是没有什么用的!”李郎中马上推脱自己的责任,肯定无比地接着说道。
“那古家小子真得中毒了?”孙佑言直起腰,眼睛瞪得很大,好似很惊奇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当时古少爷嘴唇发黑,脸色发青,就剩最后一口气了。”李郎中作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孙佑言重新靠在椅背上,点点头,扫视了一下孙福和周欢,再次看向李郎中道:“你觉得古家那小子中的毒真得看不好吗?我可是听说,有些丹药可是能够起死回生的!”
“那倒也是,不过,古家也就是空架子,所有钱都抖搂出来不过那么十几两,我都不好意思收,恐怕他们也是买不起什么灵丹妙药的!”李郎中面带鄙视地说道。
“啊!这样啊!那这孩子可真是太可怜了!”孙佑言一脸悲悯之色,满意地点点头。
结束了问话,孙福将李郎中送出门外。
孙佑言确定了古玄星的确中毒不治,可是疑问依旧存在,古玄星死而复生又是为何哪?
“难不成古家还有上好的丹药?”周欢伸着脖子,小声地说道。
“嗯!”孙佑言点点头,“也对,古家那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一两颗丹药也不足为奇!”
得到家主肯定,周欢心中高兴,腰也直起来了,他走近两步小声道:“不如,让侄儿再去下次药,这次……”
“绝对不行!这种事可一不可二,古家肯定有了防备,别弄得天下皆知!”孙佑言一脸嫌弃斥道。
这个周欢,真是扶不上台面!做事不动脑子,要不是看在自己那婆娘面上,早赶出去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古家小子死而复生,还不知道会如何报复,切勿留把柄与他!”孙佑言摇头训斥道,他把心中的火起全都撒到周欢的身上。
周欢尴尬退至一边。
“老爷!不行咱们就等等,等三个月后,这古家被削了爵,咱们再直接赶走他们。”回来的孙福建言道。
“喜丰城巡检刘大麻子已经放话了,古家老宅那是先王赐的,销了爵位那就得收归官府。”孙佑言摇头叹息,“他手上可是有兵权的,到时咱们就没有机会了。”
大堂里霎时间静了下来,三个人苦思冥想,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过了好一会,孙佑言咳嗽两声,又叹口气道:“不如这样,孙福你去联系一下老三,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老三?”孙福眼神里迷茫一片,“老爷说哪个老三?”
“蠢货!还有哪个?我的老三!”孙佑言一拍条案,怒道。
“哦!”孙福恍然大悟,他飞快地拿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周欢,一边抡起胳膊,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道,“我真是老糊涂了,我明白了,老爷!”
“那你就去吧!让老三找两个人,寻个机会,把古家小子扔海里去喂鱼!”孙佑言恶狠狠道。
“属下马上就去!”孙福行礼转身离去。
“周欢,嘴巴严点,别什么事都给你姑说,知道吗?”孙佑言板着脸阴测测道。
“侄儿明白,侄子儿也下去了……”周欢缩了缩脖子退出去了!
孙佑言独自一人坐于大堂之中,很久之后才发出一声叹息。
这老三乃是他跟二婆石慧娘生的儿子,名叫孙叔刚。
因石慧娘在生产时受风,后来得了病早逝,这老三没了依靠,从小受了不少的欺负。
长大后,老三孙叔刚十五岁那年,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孙佑言也曾派人寻找,可却始终杳无音讯!
时间长了,孙佑言也就断了心思,可前两年这孙叔刚又出现了,却发现他已然成为赤炎岛海盗二当家的!
那是手下喽啰无数,出行护卫跟随,派头大得很。
孙佑言气恼无比,感觉大大丢了自己的脸面。
想他们孙家发家前不过是采珠人,这费了多大劲才有今日光景,可这老三一下成了海盗,这不丢人吗?
可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种,他就私底下派人联络老三,给他点银两,让他不要做那海盗,回家!
可老三却说,我娘死了,这不是他的家!
气得孙佑言再没主动联系!可如今,他却觉着这事只有这老三能替他出这口气。
“我们孙家如今不再是采珠人,我们有钱,那宅子我们凭什么不能住,那是我的,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争……”孙佑言咬牙切齿发出低沉的呓语,他面容扭曲,恨意满满。
只有在他独处的时候,他才是真实的自己,他永远记得古家家主看着他的那双充满鄙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