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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拜访柳府

楚老太爷出发的次日,是楚母定的去柳府登门拜谢的日子。谢礼什么的,楚母早就准备妥当,也无需楚婉娴担心。

楚婉娴跟着楚母去了柳府,是早就下好的拜帖,所以,楚婉娴母女二人到柳府的时候,柳大夫人是亲去二门迎接的。

因着楚母是纳兰皇后的亲妹,柳老夫人自然也是出来见了楚母,如此正中楚婉娴的下怀。

柳老夫人虽然年纪还没有楚老夫人和纳兰老夫人大,但是早已白发苍颜,看样子失去了女儿,对她的打击很大,令她衰老得十分快。

提醒柳大夫人些什么,其结果肯定微乎其微。终归是隔着一层,长嫂怎么可能把过世多年的小姑子放在心上。

若是柳老夫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父母对自己是最为上心的。而且柳老夫人是如何疼爱苏柳氏,以至于对苏大小姐也是十分宠溺,楚婉娴都听纳兰老夫人说过。

待楚母向柳家表达完谢意后,就开始聊些家长里短,楚婉娴在旁边听着,想找机会插话。

好巧不巧地,楚母就和柳大夫人说起,谁谁谁家的女儿,刚嫁入夫家,生完孩子不久后就自戕而亡,语气十分惋惜,又说起也不知道那孩子以后的日子会如何。

楚婉娴在一旁听到这,站起身来,找准时机,插了话,“娘,我觉得定是有人害了她,不然她怎么会无故就去了呢?”

楚母一听楚婉娴这么说,只当她是小孩子的好奇心犯了,又怕她再说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就敷衍了几句,“哪有人会害她,定是她有什么事没想通。你这小孩子,不知道不要乱说。”

楚婉娴自然不依,跑到楚母的身边,一把抱住她,将头也埋进她的怀里,复又抬起头来,仰视着她,“娘,你想啊,如果你出了事,我和弟弟肯定不会好过,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谁愿意抛下自己的孩子呢?娘,你肯定不会抛下我和弟弟吧?!”

楚婉娴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里充满着期望和对楚母的信任,让楚母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楚婉娴的话,倒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又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一边的柳大夫人见此,连忙开腔转移了话题。

楚母不知道有关于苏柳氏的事,实际上,知情人甚少,外面只是说苏柳氏因病去世。所以,楚母说起此事,柳大夫人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拦了,倒觉得有几分怠慢贵客的意思,不拦,柳老夫人在那听着这事,定会想起自己那早早去了的女儿,想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心。

眼见着楚母这个话题,马上就要更深入,柳大夫人自然是不得不出来换了话题。

但是此时坐在上首的柳老夫人,心思早就不在柳大夫人的话头上,脑中反复响起那个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心里就越发地怀疑女儿的逝世必有蹊跷。

楚婉娴看向上首的柳老夫人,见柳老夫人脸上再无笑意,面色也冷峻了起来,就知道自己的必定是起了作用,也就转过了头,不再看她,怕让柳大夫人发现什么端倪。

这次来柳家的目的达到,楚婉娴就放松了起来,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声响,柳家四少爷柳晏枫,从另一边的房顶上跳到院中,大步走进了堂内。

“听说楚家小姐来感谢我了?”

这一幕倒是吓了楚母一跳,但是楚母毕竟也是世家出身,转瞬就缓了过来,站起身来,准备亲自向柳晏枫道谢。

柳大夫人顿觉头疼,但是也不好在楚母面前表现出来,只是拉着柳晏枫给楚母见礼,楚婉娴也跟着站了起来,给柳晏枫行了个平礼。

“那日在因果寺,真的是多谢柳家四少爷了,若不是你制止了那四个黑衣人,这后果啊,我是真的不敢想。”楚母说着就想起了那日楚婉娴吓坏了的事,心里心疼女儿,也就带着哭腔,哽咽了起来。

柳晏枫并不善于应付楚母这样说着说着就哭了的人,觉得很是尴尬,便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母亲,柳大夫人则是气他刚才以如此不寻常的方式登场,并不想理会他。

柳晏枫翻了个白眼,直接拱手上前道,“没事没事,小事一桩。”

这下,柳大夫人气地更狠了,连忙过去把柳晏枫拉到一边去,上前安慰起楚母。

柳晏枫这才看到楚母身后的楚婉娴,凑了过去,“喂,小丫头,我瞧你有趣得紧,要不要跟我出去玩啊?”

柳晏枫因为武艺高超,经常都是飞檐走壁,几乎不走正门,也从来都是只身一人,连同龄的各家公子少爷都觉得他古怪,不愿与他多来往,就更别提同龄的异性了。

此番邀请楚婉娴,也不过是觉得上次因果寺之事,楚婉娴是第一个敢揭他短的人而注意到了她。平时能见到的那些同龄人都知道他武艺高强,且行事从不讲规矩,所以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就被他一顿毒打,虽然他也真的干过这种事就是了。

所以,外面柳晏枫能遇到的同龄人,都是顺着他,哄着他,跟他说尽好话的,敢公然站在他对立面揭他短的,迄今为止,也只有楚婉娴一个,虽然以后肯定还有一个。

如此,也难怪柳晏枫觉得楚婉娴有趣了。

不过,楚婉娴并不想理他,因为她现在跟柳家接触,一切都是为了联合柳家去对付苏家而已。

至于和柳晏枫交好,楚婉娴想都没想过。

因为上一世,去楚家和纳兰家抄家的,除了陈轩如,还有个柳晏枫。

若说楚婉娴一点都不介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要让楚婉娴将柳晏枫划入仇人名单,倒也还不至于。

柳晏枫只是奉命去抄家,而且抄家的时候,也是公事公办,并没有对楚家和纳兰家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要怪,也怪不到他头上。

所以,楚婉娴其实是想避着柳晏枫的。上次也不过是想让借着柳晏枫的势头,来柳家见柳老夫人而已。

现下,楚婉娴已经在柳老夫人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自然也就不需要柳晏枫,也就偷偷学着他的样子,在众人都没注意的时候,翻了个白眼给他,就不再理他了。

柳晏枫哪受过这种冷待,立即就伸手拉住了楚婉娴的胳膊,“喂,我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楚婉娴当然不会和他硬碰硬,立刻大呼疼痛,吓得柳晏枫一下子就放开了她。

等楚婉娴被楚母护到身边,柳晏枫才反应过来,想上去查看楚婉娴是否真的受伤,却被柳大夫人伸手拦住了,并瞪了他一样。

柳晏枫眼看着自家母亲是真的有几分生气了,也就歇了再想上前查看的心思,只站在那不动,看着楚婉娴。

待楚母确定楚婉娴并没有受伤后,柳大夫人才道歉圆场,“枫儿顽皮,并不是有意的,还请三夫人别介意。”

楚婉娴确实没受伤,而且柳晏枫之前还救过楚婉娴,也算是救命之恩,楚母也不好说什么。

有了这个小插曲,楚母带着楚婉娴又稍坐了片刻,就带楚婉娴出了柳府。

时候还早,楚婉娴想去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千味楼用午膳。楚母就没拒绝过楚婉娴的要求,自然就带着她去了。

不巧的是,在千味楼的门口,偶遇了金家的人。

金家就是贤妃的娘家,金贤妃与纳兰皇后不合,已经是她们这些经常入宫的官眷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金家的人看到纳兰皇后的嫡亲妹妹,自然也是宛如见了仇敌一般,寻衅挑事。

楚婉娴和楚母是要进千味楼,而金家的人则是刚吃完饭往外走,这迎面就在千味楼的门口遇上了。

金四小姐看到楚婉娴就来气,快步走过去,故意要撞楚婉娴。金四小姐现年十二岁,比楚婉娴整整大了五岁,若是被金四小姐撞一下,那楚婉娴不摔倒受伤才怪呢。

但是楚婉娴多精明的人,眼看着金四小姐往自己这边走来,她并不退让,等到金四小姐要撞过来的时候,灵巧地一侧身,金四小姐一下子收不回力道,就自己撞到了楚婉娴身后的门框上,尖叫了一声。

这一叫声自然引来了千味楼里里外外人的注目,金四小姐此事丢人是丢大发了。

都如此丢人了,金四小姐必然更不会放过楚婉娴,立刻指着楚婉娴,开始把污水往她身上泼,“你这贱丫头,为何要推我,害我撞到了门框,是何用意?”

楚母站出来刚要说什么,楚婉娴就拦住了她,开口道,“金四小姐这是哪儿的话,你若是喜欢撞门框,并且看好这门框,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如此撞门框给大家看。何不将这门框买回家去,自己关起门来撞个够。”

“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推了我,你还狡辩!怎么,原来楚家二小姐如此没规矩啊?故意推人,还死皮赖脸地不赔礼道歉,开始信口胡诌起来。”金四小姐不依不饶,嘴上的功夫也是毫不示弱的,这话,可就不止说楚婉娴一人了,而是说整个楚家都没规矩,不会教孩子。

楚婉娴并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原来金四小姐的三寸不烂之舌如此厉害,倒是叫我佩服。一,我一直称呼你为金四小姐,你一开口叫我什么,大家都是听到了的。二,我并没有推你,这众目睽睽之下,你莫不是当众人都是盲的,看不见你的所作所为?要不叫大家来评评理?”

楚婉娴说罢就立在那并不再多说一句话,旁边就有胆子大的看热闹群众跟着起哄。

“我可没看见楚二小姐推金四小姐啊!”

“我也没看见,我就瞧见那金四小姐自己往门框上撞,难不成真如楚二小姐所说,这金四小姐,竟有喜欢撞门框的怪癖?”

“那可真是稀奇!哈哈哈哈......”

众人的议论瞬间就让金四小姐涨红了脸,她更加恼怒,刚要开口大骂,却被楼上的一个声音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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