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风凉,白劫河水清光熠熠,远去的呼嚎,渐渐消逝。众人刚从死亡的炙氛中醒神,再看向老渔夫时,多了敬畏和恐惧。船老大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哆嗦着,退后几步,指着老渔夫,颤颤巍巍,噗通又跪下了。紧接着,满船的人都给老渔夫跪下了。
船老大跪下,大声嚎哭起来,比刚才遇到强盗还要绝望!而满船之人,也各自都色。玄一二人站在一旁,很是疑惑,这些人下跪,似乎并不是感激老人的救命之恩!“我们错了,白老爷子!求您放了我们吧,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下的呀!千万不要抓我们下地狱呀!”船老大眼泪纵横,大声哭求不断。其他船员,也跟着哭泣开始……
老渔夫收起铁剑,看着众人的跪求,感叹道:“道者所言不虚,地狱之所在,即在人心。”道者点头,道:“心心心,宽时遍法界,窄时难容针。若心不复在,哪里非如来。”说话时,老渔夫与道者坐在船上角落。老渔夫向道者求法,道者与其讲了些修行的上道法门。老渔夫颇有所悟,往日只晓除恶扬善,如今,方知道放下铅尘,了脱轮回,参悟大道,才是本来。
船上一众人,跪哭了片刻。见老渔夫没有理会他们,才敢起身。收拾了船铺,继续开船!玄一打听了一下,才知晓白劫这条河,又名“地狱河”。传说此河连同地狱,而河上常现一地狱使者白十恶。这个百十恶,能查人之善恶!人若遇之,他即显对方之恶,凡尘歹事无一错漏,然后刑地狱之罚!故而,人见皆怕!玄一听完,呵呵一笑:“这就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世上究竟有几个,敢真正面对白十恶,而内心无惧之人呢。反正,我玄一不怕!”
清晨,天刚明,船队行到风隆镇码头!一行船员,停下船,看着老渔夫,皆不敢动弹。想请走老渔夫这个“瘟神”,却不敢开口。一个个眼神恐惧,十分嫌恶的看着!道者施礼,即带着两个徒弟下船。此时,老船夫背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也上了岸!一众人见老渔夫上了岸,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爷爷,你咋也下船了!不跟着船队,继续走了呀!”玄一嘻嘻笑道!“不走了,老夫在河上待了八十年!如今,使命已经完成!该是了结过去的时候了!三位告辞,他年有缘,一定再同道而行。”说罢了,老者昂首迈步,整个人气势陡然勃发而起,只踏几步,弓背挺直,白发回春,如仙人一般,踏空而逝!
“神仙呀!好厉害!师傅,爷爷真是个高手!”玄一,喜道!“嗯,咱们也走吧!”道者点头。眼见,老者离去,船上众人愣了片刻,又跪地大拜:“河神,河神保佑!老神仙呦!……”“哎。世上求福不修福,拜得神来神奈何。神若不修神也堕,佛若无福佛也饿。哈哈!大傻子们,别拜了,没用的!”玄一见状,回头指着众人哈哈大笑。“玄一,走路!”道者,头也未回,道。
“师傅,我教训他们呢!”玄一得意道!“人家拜神求什么,自有自己的因果。你说的再好,别人听不进一丝,反而恨你,有何好处?如今,你的见识日益增加飞速,而你的心也越发难以束缚了。总喜欢将事情说明白,去左右别人的想法。若是,你懂得因果本我,知晓前因后世,那才敢教人的道理。不然,就是自讨苦吃,也并不能让别人与你一同进步。所以,要更加诚心的学习,让自己的心性沉淀下来,才行。”道者语玄一道。“哼!弟弟,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走!”玄一被教训了几句,心里不快,拉着玄天,快跑上街去了。
入了风隆镇,即是阴阳国之辖地。阴阳国实力强大,仙门之强也难匹敌。故而,国中平和,百姓富庶。风隆镇处处繁荣,青石板街宽三丈多,左右瓦舍木楼遍处,整个镇子也有十几万人居,故而一眼也难看全。入了街,道者漫步而行。不多久,两个徒弟已经跑得没影。稍时,道者见街上忽人流攒动,皆往前方而去。心中明白玄一喜好热闹,定在前方,也不急不慢也走了去。
来到人群之处,见街道中央,一巨大石台上,正锁一只丈高红毛的狼妖!而四周站着,穿红色长袍的阴阳国官兵。百姓站在台下,熙熙攘攘,兴高采烈,等待着对狼妖的处刑。阴阳国的规矩,凡是违法的犯人,或是伤害百姓的妖兽,一旦抓住,公开典型,表现自己的公正和强大。人群最前,玄一和玄天,早挤着双手扒着石台,兴奋的左顾右盼。
石台之上,察觉危机,狼妖挣扎不已,口吐腥臭,獠牙更似三尺利刃,试图咬断铁索!虽为困兽,但其强悍、威猛气势,让围观之人,依旧不寒而栗。未久,一红锦袍,戴金色额护,派头十足中年人,率几名持刀护卫,大步流星走上高台。见到来人,台下百姓立即安静下来。
来者即是风隆镇长,其人台上,巡视众人,道:“大家听着,此狼妖,于西南山一带,危害地方,更伤人命达七十多条。我风隆镇出动几十名差官,耗时三天将其抓获。如今,于此斩妖台,将其明正典刑,以示阴阳国之威!来人,准备开斩!”简单几句话毕,一旁红袍武士,立刻敲响鸣杀的大鼓!台下气氛顿时紧张热烈起来,不少人开始附和喊道:斩!斩!斩!
鼓声雷动,一穿红衣,满面胡茬,抬头挺胸,气势强悍的降魔师,扛着精铁大刀,走到台上狼妖身旁!但见,他饱提元功,顿喝一声,举大刀劈出几丈刀芒,斩向狼妖。狼妖挣扎不脱,只闻一声悲鸣,水缸大小的狼头,铿然滚落在地!随即,鲜血流出,遍覆整个斩妖台。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场面一片热闹。
玄一和玄天看的瞪眼,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妖兽的死亡,让二人既兴奋,又怜惜!“哇,好刺激!小狼狼,太可怜呦!下辈子,离人类远点哦!来,我给你撒点驱怨生灵的灵符,助你早日脱胎,下辈子做个更厉害的狼!”玄一颇为感慨,从兜里套出一大把自己画的灵符,用三昧烧着,在台下往上撒。
周围观众,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玄一和玄天!甚至,大部分人面色恼火,想要揍玄一一顿。大家指指点点,议论道:哪里来的小鬼,什么毛病,给狼妖烧灵符!他们家大人呢?这抓起来,一定要好好管教才行!
与此同时,台上镇长及一众官差也看到了。镇长眉头一皱,指着玄一二人,呵斥道:“来人,把这两个小鬼抓起来!敢给妖物送灵符,罪当谋逆!”立时,几名红衣差人,拿着绳索要抓玄一二人。玄一见状,喊道:“哎呀!烧纸也犯法呀!弟弟,快跑呀!”玄一拉着玄天,即往人群里钻!人群见到二小孩要跑,手臂挡住,不让二人跑!
见状,玄一拽出玄天背后降魔剑,龇牙咧嘴,喊道:“快给本姑娘闪开啦!不然,我要大开杀戒了!”于是时,道者在远处看到玄一这边情况!即捻灵指,往空中一划,立刮出飓风,将台下人群掀翻一片!玄一趁机拽着玄天,混入人群之中。“哈哈!弟弟,好大的风呀!老天爷,也帮咱们呀。”玄一带着玄天,喜道。“是师傅刮的风吧,哪有什么老天爷。”玄天,白眼道。
正是人群混乱之时,此刻,又听苍空传来一声骇人狼嚎!“呜!呜!——”狼嚎震天,凄厉刺耳,震动云天!百姓们吓得三魂顿散,仓惶而逃。抬眼见,乌天遮蔽,赤血染云,一只足有十几丈,背有双翅的狼妖,自半空正扑杀而下!顿时,人间一片惨叫,百姓们扑倒在地,四面爬逃,形状皆无!
眼见,狼妖威骇难挡,左右降魔师即阴阳国官差,立刻躲避而退,准备降妖法器!狼妖眼见落地,吐火息伤人!青天道者一瞬而至,双手轻捻灵指:水结为冰,气化而清,道法正决,盾!一划手,半条街化出冰冻结界,正将狼息挡下!“风来!”道者再挥手,打出不尽灵风,将百姓尽数刮走。
是时,狼妖踏碎冰界,怒张巨口,吐火息冲百姓追去!道者持墨禅神剑,化千重灵芒,四下锁住狼妖去路!狼妖被剑芒刺痛,怒回首追杀道者而来。道者脚步幻移,只引狼妖于无人处打斗。打斗几招,周围房屋崩塌,街石蹦碎,狼妖越发凶猛,浑身赤炎更甚,只烧得八方红云。道者灵技,如纸脆弱,毫不能敌。
玄天不解,道:“呀,姐姐,师傅怎么变得这么弱了?”“呀,师傅,本来就是这样弱的呀!他平日里对敌,只靠机巧取胜。”“不对呀!那师傅怎在乾坤塔、苍穹谷,打得了那些厉害通天的妖魔?”玄天。“哇,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呀!师傅因毁了丹元,故不能习武。不过,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借力,天地玄气灵、法、气,无他不可用。乾坤塔和苍穹谷,皆有天地无尽的灵力,师傅可以随意化用,当然无敌啦。可是,到了凡间,师傅能借用的只有微薄的灵气,以及自身的道元了。所以,一点也不厉害。”玄一笑道。
狼妖怒咬道者而去,道者节节败退,顿喝一声:“狼王,速退!不然,毁你千年修行!”“哈!可恶的人类!拿命来!”狼妖浑身烈焰冲霄,怒喝一声,即口吐海量赤火,铺天盖地烧下!灵火烧下,风隆镇顿化火海!道者双眸一睁,脱下道袍,捻法指附灵,顿破道袍散放金光。脚步一踏,瞬移狼口之近,道者猛将道袍推出!道袍正裹覆住狼妖之口,将其灵火挡住!
狼口被封,挣扎不断!道者持墨禅神剑,运全身道力,吸纳周天正气,清啸一声:“道家,天王斩!斩·妖!”一斩而下,电闪突杀!却听,当一声脆响,墨禅脱手,道者被弹飞数丈!“嗯!此狼妖竟有道决护持,看样子,颇有机缘!”道者飞身一瞬,挥手刮旋风,遮住四面,一面手捻上清金刚指,欲破狼妖身上道决!此刻,狼妖浑身爆散金丹之能,撕碎口中道袍威压,一跃瞬冲而来!道者不及回身,被一狼爪正拍入地面!
道者被击落地下,狼妖压下,张开巨口一口将道者吞入口中。“娘呀!师傅,被狼给吃了!赶紧救师傅呀!”玄天见状,吓出一身冷汗,急道。玄一一旁,抱着从地上摊子捡来的水果,吃的香甜,笑道:“怕啥!师傅,又不怕死。他是得道的高人,凡是随缘,随缘。咱不着急。”“姐,你疯啦?你说啥呢?”玄天瞪眼道。
但见,狼妖口吞道者,嘎吱嘎吱,使劲嚼了几下,即将道者吞入腹中。此时,却见道者浑身黑白二气护体,狼口丝毫不能伤!道者于狼口之中,双手轻推,狼妖如遭山撞,整个被打飞,翻了几个跟头!道者飞身而逃,一挥手墨禅自动飞来!即饱提道元,再凝天王斩,欲击杀狼妖!此刻,狼妖暴怒,再吐炎海,将四面房屋街道烧成片渣。
双方争斗片刻,道者墨禅竟不能伤狼妖!而狼妖欲发狂躁,眼见情况难控。道者眉宇忽现清圣之气,顿四面八方海山清气涌来。道者退后一步,稽首道:“无量天尊!圣——”道者提掌欲施绝技,诛杀妖物!正此时,忽的空中传来一声,宏达威压:天道唯二,道王镇界!弑天伏魔,唯吾!
一声清喝,晴空一声霹雳,劲风滚滚而来!十里生灵,皆被威压动弹不得!但见,一个脚踏白虎,身着紫袍,神采超凡之道者,半空飞驰而来。还未靠近,白虎怒吼一声,啸音荡魂,冲击妖狼而去!妖狼见来者强悍,飞身即逃。是时,但见高道背后神剑早出,半天劈斩而下。瞪时,听得风撕裂,云天颤,雷鸣滚滚,八荒尽碎!
洪荒之力,撕裂空气而至,威能强悍席卷半条街道,瞬屋塌房毁!妖狼也被击中,一声呜咽,身体断碎,摔倒在地,血流不断。妖狼重创挣扎,未等反应,高道一步百丈,剑划金锋,毫不留情将其头颅斩下!
妖狼伏诛,百姓四下回神,惊骇来者凶悍,皆下跪恭敬拜服,感恩道王救命之恩。风隆镇镇长等人,也快上前,说了一番仰慕之词。原来,来者乃是东界道王,绿鱼道者,乃是附近最有名望修者之一。大家难得见识高人,则如同神仙一般跪拜。连玄一和玄天也喜不自胜,凑在人群里喊好。青天道者外衣尽碎,站在一旁,只着破损衬衣,备显狼狈,也无人搭理。只自己走到一旁,拿出换洗道袍穿上。然后,等在一旁,等玄一二人归来。
面对众人的吹捧,绿鱼道者面色冰冷,毫无反应。对他而言,凡俗之人,如同草芥,并不值得在意。路过除妖,也只为此妖之内丹。但见,他一言不发,劈开狼妖肚子,将内中珍贵的内胆挖出,才露出一丝满意神情。
难得见识如此强者,风隆镇镇长急忙上前,崇敬请道:“道王前辈,拯救万民,功德无量。还请暂留一时,让下官盛宴招待,聊表谢意。”绿鱼道者看一眼众人,只摆了一下手。然后,飞身踏上白虎,几个跃身,入半天而消逝。一众人即又跪又拜,恭送道王离开。
道王离去许久,玄一还崇拜看着远方。道者敲了敲玄一肩膀,笑道:“玄一,看啥呢?一个老道而已,怎还有师傅长得帅?”玄一回头,惆怅叹息道:“唉,人家道王多厉害,一招解决了千年狼妖。师傅,你能和人家比吗?要是,我能当道王的徒弟,那日后前途必定无量呀。”“师傅,和狼妖打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帮忙?胆小鬼,人家才不收你嘞。”道者一笑。
玄一,抱着青天的手臂,嘻嘻笑道:“哎呀,那个狼妖太厉害了,我们去了也只能给师傅拖后腿嘛!师傅,你当年丹元若不损毁,是否也如道王这般神通?”“呵呵!当然。”道者一笑。“嘿嘿,果然还是师傅厉害!师傅,打妖饿了吧!咱们去吃点东西吧!”玄一笑道。“好嘞!吃什么?”道者一笑。“当然,吃烧鸡了。”玄一流着口水,砸了砸嘴巴,笑道。“又吃烧鸡,鸡跟你有仇呀。不是师傅饿了,是你馋了吧。”道者。
道者三人欲离,此时,风隆镇镇长率领一众围来。来者打量一眼道者衣着,抚须转睛片时,上前抱手,礼道:“哎呀,小道长,失礼失礼。在下风隆镇镇长合八方。刚才,幸有道者出手,不然百姓伤众。如今,妖祸已除,吾身为地方之主,定要款待。”道者回道:“无需客气,道者有幸出力,不必挂怀。吾等方外游人,少涉尘物,还要赶路。上官,还要处理后事,吾等不在打扰。告辞。”
见道者要走,风隆镇镇长眼眸一瞪,伸手拦住,语气霎时间,怪异起来。只听他道:“道者远来,当需给吾一个面子。似此事,你打了狼妖,对吾地是有大恩。然,街道损毁,房屋尽塌。此乃道者过也。按照,吾阴阳国规矩,此为道者与妖争斗所致,理当负责!若道者执意不给吾面子,那吾也只得公事公办,请道者出纳万两黄金,以作修缮之用。”
一听此话,玄一和玄天,气的瞪眼。道者为救他们百姓,舍命斗妖,如今听这意思,不仅无功,还要赔偿他们一万两黄金!见对方为难,道者无法,只得答应对方款待之请。被押着行走半路,玄一奇怪道:“师傅,怎做了好事救了人,如今反而成了对方犯人一般?”“随缘即是。”道者。“嗯,做好事也得有真本事才行。不然,累他也累己呀。”玄一颇有所悟,叹道。
来到镇中一豪华庄园内,合八方亲昵异常,牵起道者手,对内中官家喊道:“来人!把家里最好的牲畜宰杀,再拿出吾珍藏多年的好酒,吾要款待小道长。”道者忙道:“非也!道者吃素,也少饮酒。勿要宰杀牲畜,让道者心下不安。”合八方一听,哈哈大笑道:“道者,客随主便!这里事你就别管了,只等着吃席就是了。走,我先带你参观一下,吾这家园。吾家虽不比皇宫豪门,也是精心修缮,颇有看点。”
合八方拉着道者,看了他庄园中的绮美花草,玉璧假山,彩舞珍禽。走进前院,入门即见一块三丈高,耸立冲天,碧玉通透的假山。此假山玉石非凡,彩光莹莹。合八方指着假山,与道者道:“道者请看,此乃一体而成的绿水翠,请高人花三年雕琢,以穹霄山为形。颇具神韵,夜月时,能见彩光,可是神物。”道者点头道:“是好宝贝。果然:碧玉翠色水如意,一景春澜夜月光。”“道者,好眼光!如此,宝石若道者喜欢,吾可送道者。”合八方笑道。道者笑道:“吾乃游人,不图银白之物,只过一眼,也是福气。”
又走几步,但见后面一白玉的水池,内中豢养金光麟彩的神鱼。合八方又介绍一番,此乃哪里的宝贝,一一详细。如是,后面的花草、仙木等等,千百不尽。玄天奇怪道:“姐,这镇长这么有钱呀。他干嘛向师傅显摆这些东西?”玄一笑道:“弟弟,这些好宝贝,你看了动心不?想要不?”“当然,想要啦!这里地上一块石头,拿去都能换不少白银呢。”玄天点头认真道。“那就是啦。这镇长见师傅乃是有本事的,有是个流浪的游人。故而,想拉拢师傅留在这里,替他卖命,所以,想用这些财报引诱师傅。”玄一小声道。“哦,那这个人肯定白忙活了。师傅,才不会在乎这些东西。”玄天。
看了院子,合八方在院中四方亭下,着人备了一份酒席。合八方领风隆镇几位上官,与道者三人落座。眼见桌上,山珍海味,合八方很是得意。玄一眼见桌上,各色珍馐,见也不曾见过,喜得口水直流,若不是道者看着,二人早扑上去大吃起来。合八方端起酒杯,看道者道:“来,小道长,吾敬你一杯。道长,神功非凡,如今在吾家中,莫要拘谨,随意吃喝即是。”“多谢。”道者点头。
菜过三巡,合八方等人也说了不少好话。如此,话锋一转,合八方道:“道长,年不过二十,又有一身过人本领。天涯流浪,孤苦无依。不如,留在我风隆镇中。吾保举你作个副将,统一二百人,保你日后富贵荣华。若是,时运好,年年高升,不出三年做个城主也未尝不可呀。”一旁几人,也是连连附和。
道者道:“道者乃是修行之人,不是凡尘之人。尊家美意,再下谢过。不过,此时无需再提。”眼见道者拒绝,不容提议。此时,合八方与一众人对了个眼色,皆有不悦之色。如此,不多时。亭外四名丫鬟领一妙龄女子而来。玄一和玄天吃的满嘴是油,看着来人,笑道:“哇,师傅,大美女,大美女呦!”
来人,芳龄二八,纤腰细身,丰腴妖娆。可谓:略施粉黛艳惊人,步踏香风温柔亲。来到近前,冲众人一躬身,玉眸含羞,粉面带臊,如清纯出水芙蓉,如丹霞映彩之媚,场上众人见之,无不面喜。“哎呀,小妹,你来的正好!来,见过道长!这位可是能独对千年狼妖的高人呀!快快给道者见礼!”合八方起身,即引领女子跟道者亲近。
那女子面容娇笑,上前与道者见礼。道者还礼,即见女子脚步一软,向道者怀中顺势一趟!当下,香柔送怀,玉体温缠,简直人间一等美事。却见,道者浮尘一挥,将女子扶正。女子没有碰到道者,也不尴尬,娇笑一声:“多谢小道长,小女子韶心,敬道长一杯。”说话时,女子端酒请道者。道者见状,踢了踢一旁玄一。
玄一正啃着大猪腿,见道者踢自己。急站起来,一躬身扑进女子怀中,笑道:“哎呀,姐姐好漂亮呀!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姐姐呢。姐姐,你吃什么长大的?”说着话,玄一一边啃着猪腿,一边往女子身上擦油。女子被玄一弄得浑身油污,嫌弃的退后了几步。“哎呀,抱歉,韶心身体不适,休息片刻,再来见客。”女子满心不悦,气呼呼离开了。
吃完饭,合八方硬留道者住宿,道者三人只得住下。来到房中,玄一看道者,笑道:“师傅,此镇长有意招揽你。又是金银,又是好酒好饭,还有娇滴滴的大美人。何不从了,留此享受人间富贵。”“我留此处,只为教会那镇长为人。休息片刻,月中上路。”道者言道。
月夜时,道者正打坐房中。门外,镇长合八方与韶心,商议道:“小妹,这道士可有几分本事,非是凡人。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将其留住。我看着道士,不在意金钱,还得你出马才行。白日里,他好面不敢动念。但是,如今也夜中,他必放下戒备!只你引他上钩,吾等待会将他捉住,自然能将他拿捏手中。”“大哥放心,此种小事,手到擒来!”韶心玉面冷笑言道。“嗯!为防万一,你端此汤药前去。只要他喝了这汤,保他修行尽散!”合八方点头,又吩咐人送上一碗汤来。
如此,韶心女即端了汤,悄声一人,走去道者房中。来到门外,轻推房门,便走了进去。然后,回头用脚又将门轻轻关上。道者睁眼,看来人道:“姑娘,深夜来此,不知何故?”“道长,吾夜中无事,新做一碗莲子汤,请来给道长品尝。”道者:“男女有别,姑娘,放下汤即可离去。”“唉,道长,怎与小女如此生疏。即是,天涯之人,平日必少周道。吾素喜好道学,今日有幸,自然要亲自侍奉道者。道长无需担心,此为内院,下人不敢靠近。”韶心女亲自端了汤碗,莲步轻转,送上塌前。
来到塌前,韶心女故露媚容,但见她一双美眸水汪汪,半副玉耸照擎白。朱唇微晗,雪肤清纯。纤指捻汤碗,奉与道者嘴边,一副勾魂夺魄,欲与君尝的姿态。道者看一眼韶心女,叹息道:“无量天尊。”“道长什么意思?难道,要小女子上塌服侍不成?”韶心女面色绯红,娇嗔一言。却见,道者浮尘一甩,将韶心女打翻,其人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韶心女从地上爬起,面色恼怒,指道者恨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看不上我?”“道者心里没有你,何来看上看不上之说。你很需要道者看中你吗?”道者言道。“你是有病吧?凭吾之美貌,见过男子无数,莫有不动心者。怎你如此排斥与我?”韶心女,不服道。“尔见过男子无数,皆麸皮赖狗,囊草糊浆之辈。容貌外优,除却之外,汝还有何可珍视之处?汝以外色皮相引人,则得者,皆贪色穷毒之辈!如此,尔等与躺壑之尸,臭茅之蛆,有何异哉?道者如何欢喜于你?”道者。
韶心女闻言,恼怒呵斥道:“大胆的道士,敢如此贬我!如今,落到本姑娘手里,废要好好收拾你。”说罢,那韶心女即扯开胸襟,打乱发梢,呼喊道:“来人呀,非礼了!非礼了。”一声喊叫,合八方即带了十几名家丁冲了来。
合八方带人冲进房间,指道者怒道:“好你个道士,白日里一番正经,夜中竟敢调戏吾家小妹。看我不将你拿下,打你个皮开肉绽。”韶心女也佯装凄惨,哭道:“大哥,吾好心送莲子汤来,不想,他竟要侮辱小妹。小妹如今名声已毁,请大哥一定替小妹讨个公道。”“小妹,放心!大哥,定给你个说法!”合八方演道。
道者起身,走下塌去。看着众人,施礼道:“无量天尊!道者,乃是修行的真心人。不期,来尊家一趟,惹了这场官司。不知道,尊家打算如何善了?”合八方见状,冷笑道:“如今,你欺负了我家小妹。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歹人,也算有几分本事。若你愿意真心待我妹子,吾则将其嫁给你。还许你豪宅金银。若你不答应,那坐牢下狱,剥皮抽筋,任你挑选?”
道者呵呵一笑,道:“诸位,请随我来。”一众人来到堂外院中,道者看合八方一众,道:“吾路过此处,见此处人福地好。心中甚喜。又见,白日斩妖,百道通条,也有所感。生平和谐,是为人福。不至至理,不明明德,则祸不远矣。故留,欲借机扬吾道法。”“你这道士,又要说什么胡说?妖言惑众!”一众人闻言,即是糊涂。
道者看合八方,道:“为地方执掌者,当需心思清明,怀纲常法纪之秉正,处人和情理之完全。吾从汝之眼,见得尔所求,无非二物:名、利。诸位,欲以前程名利,美色乐享,招买道者。道者则还以,清明向道之心。”“呵呵,道长!你未免太过自大!似吾这镇虽小,也是能人辈出。你不过流亡破落户,焉敢与吾等论。”合八方道。
道者笑道:“尔句句不离,权势、金钱。然在道者眼中,金山银山也入粪土。豪宅美色,也不如一纳衣。”说罢,道者指着周遭院落假山,抬手一指,打出一道玄气。众人瞪时见到,那院墙石壁,皆变翠玉。那地上万斤重的假山,皆化金砖。地上的花草树木,也化为宝石琉璃之物。满场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有不信的,即拍自己脸,以为是梦。又有,上前搬起金砖,欲辨真假。只觉,搬不动、踢不动、咬不动,端端的真金。
“如此,金银山、玉石墙,可够乎?若不够,道者一跺脚能让这十里地面,皆化金砖。还有美色,不过图像烂肉罢了。”道者又看韶心女,微微一笑。但见,道者随手一挥,那空中飞蛾,尽化千百美女,夜中舞蹈,如仙姿,如神彩,只看得众人瞪眼。道者手掌撑开,那千百人尽化光烟落入手中。攥紧手复散开,又见千百飞蛾离去。
“呵呵,如此,名利、贪欲。为尔凡夫所重,却难入道者心。诸位,明否?”道者看众人道。此刻,如见真神,合八方立刻跪拜,喊道:“不知,高人真面。请道长恕罪!”一众人跪地,道者笑道:“哪里什么高人,只懂些蒙人的把戏罢了。而今,诸位要明,一心清明,一世无求,才是极乐。勿要沉迷,宜立命天道,随缘善行,不复此生。”
“道长,所言极是。道长,吾如今彻悟。方知往日自大,不懂道法之玄。请道长,收在下为徒。在下一定鞍前马后,伺候道长终生。”合八方眼中羡慕,跪地拜倒。道者一笑:“合八方,你哪里彻悟了?你要跟着我学什么呢?学道吗?还是学习,能变化金银的法术呢?”“这!”合八方一听,有些尴尬。“学道者,也是缘分。天善者,为道。下善者,为人。尔为地方之主,将为人的本分做好。即是,学道之极了。如今,相遇也算缘分。吾传你不得什么!但是,可赐你等各一件法宝。”道者。
“请道长,馈赠法宝,感恩不尽。”合八方一听,顿时大喜,又给道者磕头。道者呵呵一笑,从玄一手中接过戒尺,看合八方笑道:“尔今,吃你一顿饭。无他好处,给你几戒尺,让你日后不忘好处。”说这话,道者抬手在合八方脑袋上,重敲了一下,一面言道:“莫贪名、莫贪利、莫贪痴、莫贪恨。记住!”道者打一下,念一句,疼的合八方脸皮只跳,却是丝毫动弹不得。
打完合八方,合八方已经动弹不得,后背湿透。玄一看的喜不自胜,乐的只拍巴掌。打完一圈人,道者又打韶心女,一边打,一边笑道:“人有三种美德,外相、筋骨、气华。或说,心、性、性。外相美者,为下等美,只可愚弄凡夫。性相美者,可匹配英雄豪杰。自性美者,则神仙佛菩萨,也要拜服。汝,只有外相之美。只与凡夫为伍。吾打你三下:要心清白,要性如水柔,要明理循道。”韶心女被道者打了三下,抬眼见道者仙骨超凡,如圣仙之华,当即五体投地。
打完一群人,道者收了戒尺,施礼道:“福生无量天尊!诸事已毕,诸位告辞!”说话完,领着玄一和玄天,漫步而走。院中一众人,等道者远离,才站得起身。合八方摸了摸发烫的脸,道:“真是高人呀。看样子,以后是要注意行善修行。”韶心女点头道:“大哥,道长叫什么名字?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学道。他日再见,吾必要他对吾刮目相看。”
离了风隆镇,玄一笑道:“师傅,师傅。你又用神通唬人。若你不用神通,则如何收服,这群贪毒鬼?”道者一笑:“随缘。玄一,当年修行入门之时,世上的一切答案,你皆知晓。世上的一切困难和痛苦,与你已经分隔。你即是,这世界上茹茹不动的光明。那时,选择在阴暗之下沉默,或是高悬半空照耀人世的昏暗,这已经不重要。”玄一一听即悟。玄天,不明白,问道:“师傅,你说的什么意思?”
玄一若有所思,回道:“当你做了真我,这世界将与你一体,不再分离。当你做了真我,不动与动,皆无分别。当你做了真我,宇宙一切即是真我。”道者闻言欣慰,果然,玄一智慧非凡,不过,依旧还是回了那一句:“玄一,还要继续努力修行。”“师傅,总怕我不修行。”玄一嘟嘴道。“无论学习什么,都需要努力,而规矩和戒律,是让我们不放弃努力的尺量。师傅,现在能跟着你二人,就要做你二人的尺量。当你不需要这尺量的时候,师傅,也再不拿了。”道者。
“哎呀,姐姐,你越来越像师傅了。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看你离疯,也不远了。”玄天摇头叹息道。“是的呀!想想好可怕,我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美少女,要是变成一个唠唠叨叨,正儿八经的道姑,那太可怕了。弟弟,快逃,远离这个道士!”玄一嘻嘻一笑,拉着玄天,疯一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