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天总算能吃一顿师娘做的饭了。”允文笑道。
“那你就多吃点,把嘴塞满。”萧文祉笑道。
符成风今天也格外高兴,吩咐夫人给允文他们每人十两银子。眼前这些孩子不是离家千里就是孤苦无依,符成风把他们当做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到了节日总要给他们些钱。
“今天冬至,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想去城里就去城里玩,但是要谨守门规,知道吗。”符成风叮嘱道。
“师父放心,我们都会遵守门规的!”允文接过银子,拍着胸脯保证。
“他们肯定会,就怕你不会。”符成风笑道。桌上的符夫人等人也哄然大笑。
“师父,我也是你的好徒弟,平日里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呀。”允文说道。
“阿文,你做的坏事还少吗,不然我给你一件件说出来?”萧文祉调侃道。
“哎,别别别,师哥,我错了行吗,在师父师娘面前给我点面子。”允文赶紧捂住师兄的嘴,逗的符成风等人哈哈哈大笑。
“好了,冬至大节,街上肯定热闹,你们想去便去玩吧,人多易乱,不准惹事,早点回来。”符成风吩咐道。
“好嘞,师父,我们一定早去早回不惹事,别人打我们,我们也不还手。”允文说着就拉着萧文祉要往外走。
“阿文,你去吧,我就不去了。”萧文祉道。
“师兄,你每日都在阁内读书练武多无聊呀,偶尔出去玩玩多好啊,今天外面肯定特别热闹。”允文劝道,可是萧文祉不为所动。
“好了,阿文”符夫人说道,“文祉不像你是个猴头,他从来都不去的,你自己和几个师兄弟去吧,别难为文祉了,在外边不准惹事哦。”
“好的,师娘。”允文笑道,“师兄,你不去,别后悔了,街上特别好玩。”说完允文就与两位师兄弟一起去了。
冬至佳节,街上真是热闹,人头攒动,声音沸腾如同雷震,街道两旁摆满了货摊,摊主沿街叫卖,卖力的兜售自己的货物,酒楼歌馆更是张灯结彩,霓虹之声直冲云霄,富贵公子,浮浪客人,三教九流全都沉醉在这莺歌燕舞的晚上。
允文与两位新入门的小师弟也是兴奋极了,手里拿着师父刚给的银子,也颇有一番任意挥洒的风范,三人到处窜动,一会在小摊上吃混沌,一会去酒馆买小酒,转眼又去看杂耍,忽然又在茶馆听说书。
时间飞快,转眼已是后半夜,街上游人渐渐散去,两个师弟看看时辰,便对允文说:“师兄,很晚了,咱们回去吧。”
“别啊,再等会,这才多晚。”允文有些意犹未尽,平日里师父师兄督导的严,难得有机会出来。
“师兄,师父师娘来的时候叮嘱不要太晚……”
“没关系,师父师娘这会该睡了,等会咱们偷偷回去,不会被发现的,放心,以前师兄我经常这样干。”
“额,师兄,我们还是回去吧”两个师弟显然不想太晚,毕竟该玩的都玩了,也有点累了。
允文却仍在兴头上,自然不愿回去:“好吧好吧,你们先回去,我待会就回去。”
两个师弟还想劝允文一起,可允文却不听,只是说让他们先走,自己过会就回去。他俩个无奈只好回去。
两个师弟不多会儿就赶回了青风阁,师父等人却没有休息,仍围坐在炉火旁聊天说笑,暖融融的火光暖的脸上通红发烫,符成风等人围着火炉聊着琐事,几人说说笑笑,场面非常温馨。
“你们回来了?”符成风看到两个徒弟,便让他们也做过来。
“阿文呢?”萧文祉没看到允文。
“哦,文师兄说待会就回来……”
“待会回来?!这个猴头再一两个时辰也回不来!”符成风半是嗔怒半是玩笑的说。
符夫人笑了笑:“阿文就是活泼好玩,长不大的孩子。”
“不成器!就知道玩!”符成风突然加重了语气!
“阿文也是很认真的,读书武功都很认真,现在他的武功进步神速,我这个大师兄都被他比下去了。”萧文祉以为师父有点不高兴,赶忙替允文“美言”了几句。
符成风笑了笑:“这孩子,还要磨炼呐!”
砰!砰!砰!
众人正在谈笑,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小子,平日里都是偷偷摸摸翻墙进来,怎么今天还叫门了?”符成风笑着对符夫人说道。
“你去给他开下门”符夫人让一个弟子过去开门。
砰!砰!砰!
“文师兄,来啦,来啦!”师弟听着敲门声一路小跑过去开门。
师弟推开门,却发现门外没人,咧嘴笑了笑,心中想到,师兄又躲起来了,便说道:“师兄,别藏了,我都看到你了。”
过了一会师弟看没有动静,便走出门外,“师兄?师兄?好了别躲了,算我输了,找不到你,你出来吧。”
又过了会还没有动静,师弟又要喊“师……”还没喊出“兄”字,只见眼角一束剑光快速袭来,师弟躲闪不及,被那暗剑刺中心脏,登时毙命!
“怎么开个门要这么久?”萧文祉说道,“我去看看,肯定是允文在捉弄小师弟。”说完便起身去大门。
刚走出大厅,萧文祉突然感觉头顶似乎有东西快速落下,急忙顿脚跃出数丈,扑通一声,转身看去,那东西落在了地上。
萧文祉急忙跑过去,仔细一看地上躺着的竟然是去开门的师弟,刚才还活生生的现在却已经没了呼吸。小师弟胸口遭受贯通剑伤,鲜血染红洁白无瑕的阁服!
“师弟!师弟!”萧文祉仰天嘶吼,拼命的摇晃着尸体。
“怎么了?”符成风听到萧文祉的声音,急忙赶来,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符成风快步上前,“怎么回事?”
“不知道,小师弟死了,我刚到大门,小师弟的尸体就从门外落了下来。谁干的,到底是谁?”
符成风抱起还有余温的尸体,便要传输真气,希望还能有救。
萧文祉拉住了师父哭到,“师父,师弟已经没救了。”
符成风紧抱着尸体,心中绞痛,厉声问道:“是谁?出来!”
难道是内审局?
符夫人赶了过来,看到已经死去,鲜血染红衣袍的徒弟顿觉心如刀割,抱着尸体仰天大哭,嘴里念叨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符成风转身回屋提剑出来,冲着天空喊到:“哪路豪强敢来青风阁害人?快快现身,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一向温良的符成风现在也是杀意大起。
“哈哈哈”,从空中传来一阵尖笑,“今天谁要求饶还不一定呢。”
符成风等人寻着声音望去,青风阁四周布满了手持长剑的蒙面人。
“哪路豪杰,既然敢来青风阁撒野,怎么又不敢漏出真面目?”符成风握着长剑,对为首的一人说道。
“真面目,你还是去阎王爷那里看吧。”为首那人根本不废话,直接引剑刺向符成风。
符成风不知那人身手深浅,因此没有直接对招,他纵起轻功躲过功击。那人又是连刺数剑,符成风躲闪不了,出剑拨开那人剑锋。两剑剑刃相触,符成风感受到那人强劲的内力,透过长剑源源不断袭来,内力震荡,手腕发麻!
好强的内力!武功了得,在己之上!只是江湖中有如此身手之人也只有少林澄明,三信山庄黄启信。他的路数与褚渊不同,看样子不是内审局的人,可除了这三人之外,江湖还有这样的高手吗?
“阁下到底是谁?”符成风问道,周承绪?不可能啊!他武功还没到这个地步。。
“阎王自会告诉你!”那人也不容他说话,便又攻了过来,招招要人死命。符成风抖起精神,运足内力与他对战。两人过了五六十招,符成风虽未败阵,但已觉若在打下去,再不出两百招自己必然败他剑下。只是此人到底是谁呢?
与这个黑衣人不同的是,其他的黑衣人武功却差些火候,功力抵不过青风阁弟子。只不过黑衣人太多,寡不敌众,虽然青风阁弟子武功精湛,对战中杀了二三十个黑衣人,但耐不住对方人数众多,十几名弟子也只剩下萧文祉等三人护着师娘勉强防守。这些人仿佛跟青风阁有深仇大恨一样,见人就杀,下手毫不容情,他们人多势众将萧文祉等人团团围住。萧文祉受了七八处剑伤,浑身是血,仍是死死挡在师娘前面。
眼见着萧文祉等人渐渐不敌,符成风心急如焚,可是那高手迫的太急,他根本无暇去救,更不敢分心,不然会败的更快。
师弟都已战死,萧文祉与符夫人已经万分危急。两人被上百黑衣人围在中间,生死只在顷刻。
那黑衣人中为首的另外两个也被萧文祉刺伤,心中恼恨,不停的命令众人砍杀。
萧文祉左格右挡,护着师娘连连后退。为首的两个黑衣人看到他剑法的破绽,一齐提剑刺向萧文祉,萧文祉身中巨创,内力已经耗尽,根本无法阻挡躲闪,被那两剑刺中,踉跄后退数步,手中长剑跌落,拼劲力气喊了声:“师娘……”
符夫人心如刀绞,萧文祉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亲生骨肉一样,乖巧懂事,温文尔雅。他的死,彻底让符夫人发了疯,“祉儿,祉儿”,符夫人抓起地上的剑,拼命刺向两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笑道:“死疯婆子”,长剑一挑,拨落符夫人手中的剑,转手又是一掌,重重拍在符夫人心口,符夫人毫无武功,怎么抵挡得了这一掌,当时便筋骨尽碎,倒地而死。一群黑衣人仰天大笑,声如禽兽。
“符成风,你夫人和徒弟都死了,还不束手就擒,留你全尸!”黑衣人齐声喊道。
符成风正与那人打斗,听到符夫人的哭嚎,回头看到夫人和平生最疼爱的徒弟萧文祉都已经倒在血泊中,身心俱碎,如遭雷击,方寸大乱,虚刺一剑便转身便要去救。
那人瞅着空隙,一剑斜刺过来,符成风躲闪不及,生生用胳膊挡住一剑,顿时胳膊血流如注。符成风中剑跌倒,旋即跳起,那人紧跟而上,又是一剑,符成风横剑去挡,谁料他只是虚刺,趁符成风挥剑,胸门大开,屈身向前,左手抄出,符成风手臂中枪,心神已伤,躲闪不及,生生接下一掌。那人掌力浑厚,符成风中掌后只觉浑身如过雷电,通体涨麻,大脑轰鸣,眼球几乎要爆出眼眶。
“噗!”符成风吐血摔倒,手中长剑飞出数米。这一掌已经伤到他的体魄元气,一口气没提上来,符成风又倒了下去,可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爬着过去将萧文祉抱在怀里。
“文祉,文祉。”符成风似乎是疯了一样,擦干萧文祉脸上的血迹,使劲的摇晃,可眼前自己最疼爱的弟子仍是双目紧闭,不肯睁开眼睛。
“别摇了,已经死了,不用着急,待会黄泉路上你们就能相见了。”一个黑衣人笑道。
符成风一下子惊醒,轻轻将萧文祉放下,勉力站了起来,“阁下是谁?符某想死的明白一点。”
那人愣了一下,“好,就让你死个明白”,摘下了面罩。
“原来是周盟主啊。”符成风一瞬间全明白了。
“符阁主,别来无恙啊。”周承绪笑道。
“周盟主为了今日,废了不少心血吧……”
“若不是符阁主给弟子放假,青风阁没几个人,这心血肯定要更多费些才是。”
“周盟主,想不到你武功这么短时间内竟然如此精进,佩服佩服。”刚才过招,符成风深知此人武功在己之上,只是周承绪也与他交过手,虽说武功超一流,但仍非自己的对手。如今他竟然有如此身手,难道是练了什么邪功?
“哈哈哈,我周承绪三十年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你还真以为我技不如人?”
“好,哈哈哈哈”符成风大笑,世上竟有如此之人,忍辱示拙几十年,“周兄有此心机手段,盟主之位当能稳如磐石。”
“好说好说,还要再借符兄一命才行。”
“一命何足道哉,周盟主拿去便是。祝周兄宝座稳固,盛名尽收,天下敬仰。”临死而风度犹在,武林中如符成风者能有几人。
“哈哈哈,符兄,如今江湖武林尽在我手,天下名利收我囊中,你这般儒酸,又有何用?”
“受死吧”周承绪不再与他废话,也害怕迟则生变,一剑朝符成风腹中刺去,符成风手中无剑,身受重伤,内力耗尽,此时已是砧板鱼肉,可怎能躲过周承绪的精妙剑法?
周承绪一剑刺中又补一掌,符成风倒地,许久没有声息,他示意弟子去查看,一个黑衣人抄剑护住周身,小心翼翼走到符成风尸体前,慢慢将手放到符成风鼻子旁探了探。
“师父,没气了,他死了!”黑衣人叫道。
周承绪快步走上前,又确认一下,符成风确定是死了。
“符阁主啊符阁主,你可别怪我,只是你不死我不踏实啊。”周承绪仰天大笑,盟主之位,今日才算的上是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