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文兄弟,喝了这杯酒,往事都随风走!”
允文笑着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往事都随风走!”
两人仰天大笑!
“呵,你瞧这些人,死到临头了,还挺高兴。”几百米外一伙山贼伏在高处,他们早就盯上了陶春盛的货队,这么大的商队可是近年来少见的。这帮强人人人眼睛里都透着绿光。
“大哥,这次可是块大肥肉呀,瞧瞧,几十辆大车,我说呢,前些时日一直喝西北风,原来是为了今天的大餐呐!”一个矮胖的山贼摩拳擦掌道。
“嗯,这个车队的确是块肥肉。”瘦高的山贼点头道。
“那咱们现在冲下去,稀里哗啦的打他们砍了,抢了那些东西。”说着矮胖就要提刀冲下去。
大哥一把拉住他,“笨蛋!你没看那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吗,打起来,也要死伤咱们不少兄弟。”
“嗨,大哥,这些人你还不知道吗,哪一次咱们截道,他们反抗过,不都是一下子全跑了,谁还为了几两银子给东家拼命不是?”矮胖的说道。
“还是稳妥点好,准备迷烟,把他们迷倒了再办事!”
那矮胖子一听不高兴了,恨恨的抚着手中的大刀:“又是迷烟迷烟迷烟,堂堂英雄好汉就不能光明正大些,搞这些诡计,传出去岂不是让同行笑话。亏了我这一身功夫没有用武之地。”
“你懂个屁!宁斗智不斗力!”
“斗智斗智,不就是比我多读了两年书嘛,考了十几年也没中个秀才,跑到这山沟里做了大寨主!还把自己当诸葛亮了!”
大寨主登时恼怒,朝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哎呦!你干嘛,我说的不对吗?就准你整天用计,也不许我做一回赵子龙嘛?”胖子叫道。
大寨主也不理他,吩咐人准备释放迷烟,迷烟随着风慢慢的侵染到车队中。
“陶大哥,起雾了。”允文看眼前白茫茫一片,以为是起了雾。
“这是毒烟,快闭气!”陶春盛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种事遇到了不知多少回了,一下子就看出问题,急忙让允文闭气,躺下装晕。
过了一炷香片刻,烟气已慢慢消散,车队的人都七零八落晕倒在地,矮胖山贼大喜:“兄弟们,给我冲下去,抢钱发财!”
几个山贼踹了踹地上的护卫,没有动静,便喊到:“大寨主,二寨主,人都倒了,哈哈哈哈!”
“快,快,把东西都搬到车上!”大寨主吩咐到。
一群山贼分成两拨,一拔去拉装载着货物的大车,另一波便去将地上的人身上的东西搜罗干净。
一个小贼看陶春盛衣着光鲜,便收起刀来搜罗宝贝,一阵翻腾,取走了他身上的银子珠宝,恨恨地说:“看你这辈子也享尽了人间福,今天死了也不枉!”举起刀朝陶春盛头上砍去。
此刻允文正眯着眼睛,见状大惊,也顾不得其他,纵身跃起,一脚把这山贼踹飞:“好歹毒的心,连命也不放过?!”
“寨主!他们在装死!”那山贼爬起来喊道。
“呦呵,还会些功夫!”二寨主捋了捋柚子,“小子,你和爷爷较量较量,接住爷爷三招,就饶你性命。”
“别和他纠缠,快快宰了了事。”大寨主道。
“大哥!我的绝妙刀法几个月没开张了,今天好容易碰到个会武功的,也不让我抖一抖威风!岂不白费了一身的功夫!”
“你们这群强盗竟在这谋财害命!”他们举动轻浮,吐气不稳,看样子也不会什么高明的武功。
“我们是谁?他竟然不知道咱们是谁??真是该死!我提示你一下,有没有听过“武功盖世林间虎”,“健步如飞原上鹰”。二寨主摇头晃脑,眉目间颇为神气。
“当然~没听说过!”允文笑道。
“你!好小子!今日便让你做个明白鬼!我们就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山寨,山寨的诸位个个都是英雄豪杰,武功过人。不过要论武功谁最厉害,那当然……”说着便转头向收下的弟兄们看去。
“那当然是我们二寨主,我们二寨主,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风,天昏地暗,那当真是举世第一。这方圆百里,提起我们二寨主的武功,那个不服,那个不敬,今天,算你们走运,能死在我们二寨主刀下,是你们修来的福气。”
这小山贼说的二寨主十分受用:“我,就是武功盖世林间虎,这位是我大哥,文韬武略原上鹰,多年读书,虽然从没考中秀才,那也是无妨。”
大寨主听他又在揭自己的短,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别与他废话……”
“快与我过上三百招,赢了我,便放了你,输了,哈哈哈哈哈哈,死在我的刀下,那也是你的福分。”还没等原上鹰说完,林间虎就赶紧接过话来,怕大哥又搞什么计谋,让自己许久未开活的宝刀白兴奋一场。
“就凭你?”允文抽出长剑,“来吧,领教领教林间虎的高招。”
“呦呵,大哥你看,不是我非要打,实在是他不肯让人。”林间虎大喜。
原上鹰无奈的摇摇头:“你打便打去吧。”
大哥话音刚落,林间虎便冲了过去,明光大刀迎头砍落,允文动也不动,待刀刃将落之际,屈身一转,便绕到林间虎的背后,伸手一拍:“二寨主,砍错了,我在这呢。”
林间虎一刀未中,更不搭话,大刀横切允文腰腹,允文看他丝毫不会内功巧劲,只是些粗浅的外家功夫,不禁好笑:这点能耐还吹这么大的牛,林间虎,林间虫还差不多。
此地人生地不熟,允文不想多做缠斗,疏忽之间已将他大刀夺了去。
“你你你,你怎么夺的我的刀?”林间虎根本没看清允文的招数,刀就已经没了。
一众山贼见二寨主吃亏,便一齐向允文攻来。
“全部滚开,老子一个人来”林间虎斥开众人,夺了把刀,他丢了面子,又羞又怒,连连劈向允文,这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攻的允文也竟腾不出手进攻,只能后退。
那众山贼看寨主又占了上风,一时间什么“寨主天下无敌,寨主武功盖世,刀法如神”的马屁又开始拍了起来。
允文心中暗笑:就这点微末的功夫也竟然这样自吹自擂,当真是没见过世面,不知这世上的高人神功。
林间虎连劈了几刀,攻势减弱,允文得了空隙便挥剑急攻,剑法轻灵快速,一剑出去,一剑又来,招招不留空隙,林间虎只能挥着大刀左抵右挡,刀法步伐已完全散乱。允文趁机又出一剑,林间虎抵挡不了,刀被击落,人也翻倒在地,被允文制住。
一众人见二寨主被制住,尽皆骇然,一时间呆在原地,也竟想不起去救寨主。
原上鹰更是大惊,要说这二弟虽整日里好吹嘘自己,可武功的确也不一般,平日里有过路的硬茬也无一不败在二弟手下,想不到今日遭了如此敌手,落败被擒。
“少侠好功夫,在下佩服,今日不打不相识,才知道天外有天。”原上鹰道,“今日全是误会。”
“大哥,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死就死了,下辈子再与他打一番,不信赢不了他。”林间虎倒是条汉子。
“不如今日你我交个朋友,你放了我二弟,我们也放你们过去,如何?”原上鹰道。
“不如何,一点也不如何。大哥,死就死了,今日我技不如人,也是该死,大哥便在我死后替我报仇就好!”林间虎倒是硬汉子。
“你闭嘴!”,原上鹰骂了他一句,“少侠,你意下如何?”
允文看了看他们人多势众,陶大哥的护卫又跑了只剩下十来个,若是硬拼,自己倒是可以保全,只是陶大哥他们十几人可就没法一一保全了。
“好,既然如此,我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说着允文就要放了林间虎。
陶春盛赶紧拦住允文,示意他不要放人,“寨主,放人可以,只是江湖不可测,还是要寨主领着兄弟转身离开,一炷香以后,我们自然放人!”
“哼!你不相信我,怕我用诈吗?大丈夫一言九鼎,出尔反尔是小人行径!”原上鹰大怒,调转打头,招呼兄弟撤走,“走!”
原上鹰带着手下走远,陶春盛也赶紧吩咐众人出发,好与他撇开距离。
“你们这些人,真是小人之心,我与大哥向来是一言九鼎,说的话就是刻出的字,不会变得,在江湖上混,说过话反悔,连狗都不如。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间虎愤愤的说道。
“人心险恶,我们不得不防!”陶春盛说道,“好了,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
护卫给林间虎解了绳子放他走,他反而上前几步,看着允文道:“你这小兄弟,武功果然不错,不过我却不服你,告诉我家在何方,回去我苦练功夫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允文觉得这人也实在是有趣可爱,“我在凉州,你若是学好了功夫,就过来吧。”
“好,爽快,告辞了!”林间虎又瞪了陶春盛一眼,“呸!小人!”转身跑开。
又走了五六天的路程,越向前走感觉越是凉爽,清清朗朗的风吹着格外的舒服。
“文兄弟,翻过前面那座小山坡,就是回纥的地界了。”陶春盛指着前面兴奋的说道。
“那我们快些赶路吧”允文也十分想看看草原的样子,平日里只听过却也没见过,这时也忘记了赶路的疲劳,一心想早点赶去。
一行人快马加鞭,不一会就到了小山坡上。
哇!允文忍不住赞叹,此时他骑马立在山坡之上,这山坡就像是鸿沟一样,两边各是不同的天地,山丘前方就是青葱茫茫,一望无际的草原。辽阔的草原啊,起起伏伏,碧蓝的天空盖在草原之上,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极目望去,一群一群的白羊点缀在这碧绿的大地上。若能仔细的听着,仿佛还能听见牧羊人欢快豪情的歌声。
“陶大哥,这,这就是草原。”允文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辽阔草原,清风徐来,一下子冲开允文心中阴郁。
“是啊,这就是草原,辽阔啊!。”陶春盛看出允文的激动,心里也格外开心。
允文只觉得顿时豪情四起,心中积郁一扫而空,情不自禁的纵马下山,冲进这广阔的草原之中。
“文兄弟!”陶春盛大笑,“咱们也快赶上吧。”
允文纵马狂奔,这马儿仿佛也爱极了这新地界,驮着主人放肆的驰奔。
允文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像一间一直紧闭着,阴暗潮湿的房间突然打开了门,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微风一起涌进来,驱走了灰暗和寒冷。
“陶大哥,你快点啊”允文喊着被他远远甩在后面的陶春盛。
“文兄弟,你可太快了啊。这草原的感觉怎么样?”
“很好很好,我感觉太舒服了,整个人像是在天上一样。”
“那就好啊!”看着允文情绪这么好,陶春盛也松了口气。
“陶大哥,这草原这么大,你要去哪里换马?”
“哦,去佐图拉部,这个部落有很多骏马,以前经常与大唐的商人有来往,今天我也是第一次与他们做生意。”陶春盛道。
“可这去哪里找呢?”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允文早就迷了方向,又没有客栈或者什么人家去问路。
“不碍事的,我这队里雇了几个常来这里做买卖的人,由他们带着,很快就能到了。”说着便叫了雇来的向导去前面带路,“走吧文兄弟。”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太阳已落山,没有阳光,草原上陡然变得极冷,吹起的风更是刺骨,一行人只好打了帐篷歇息一晚,第二天太阳出来再继续赶路。
路途所剩不多,第二天大家都早早地起身赶路,奔波了这么久,都想赶紧赶到佐图拉部,好好歇息歇息。
“往前二三十里便就是佐图拉部了”向导指着前方说。
“终于到了,这可是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程,大家都辛苦了,等这趟生意做完,每人多给十两银子的辛苦钱。”陶春盛笑道,众人一片欢呼。
“救命!救命!”远方突然传来呼救声,陶春盛等都没有听到,允文身负功力,耳目明晰,自然听得更远。
“大哥,我去前面看看。”允文催马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