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抛出来的饵料不可为不丰厚,不管是从急需摆脱露西亚共和国内军工业完全无法自产困境的方面,还是从促成这桩交易所带来的影响力和政绩回报来说,他所提出的设想都是极为诱人的。
但听了奥托的话之后的托洛斯基却只是挑了挑眉毛,却没有急着与对方谈下去的意思,他转头看了一眼同样神色镇定却用力捏着烟斗的约瑟夫,随即对着点点头说:“奥托总统愿意向我们出口相关的技术?”
“是的!”奥托微笑着放下了酒杯,“而且还不只是现有的技术,还包括生产线、配套设施以及后续的共同开发。”他在托洛斯基皱起眉头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后稍微停顿了几秒后才继续道,“当然这一切并不是无偿的。”
“本就应该如此!”托洛斯基皱着的眉毛松了开来,他一边有些轻松地点着头一边微笑着对奥托继续问道,“不知道这一次奥托先生需要什么方面的援助?”
“矿业。”奥托微微吸了一口气,又补充道,“我是说开采权。”
托洛斯基和约瑟夫的神情刚松懈了一些就因为奥托的下半句话而重新紧绷了起来。托洛斯基紧紧皱着眉头,他闭着眼睛似乎是盘算了一下奥托所提出来的建议,随后从西装的内衬袋里拿出了一副明显比他脸颊窄上许多的圆形眼镜带在了鼻梁上默默地翻阅起了自己的pad。
看着托洛斯基认真翻阅着露西亚星区图摆出一副似乎真的准备答应奥托的模样,一向主张一国论的约瑟夫立刻用自己手中的烟斗狠狠敲了一下桌子打断说:“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露西亚共和国绝对不能认同有丧权辱国的事情发生。”
“你没有想要干涉贵国内政的意思,约瑟夫先生。我只不过想为国内的商人们谋求一个发展的渠道。”奥托说着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笑容,他看着托洛斯基耸耸肩继续道,“你知道的,我们国内很多东西都被限制住了,如果找不到出路的话,我也很难与贵国继续保持友谊。”
“那也不行!露西亚没必要为了匈牙利亚的政局稳定而出卖自己的主权。”约瑟夫对着托洛斯基说完之后又不屑地看了一眼在那边熟练地装可怜的奥托,“更何况尼赖吉哈佐这里的人本主义同志比起某些军阀分子更值得人信赖。”
“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想要贵方出卖主权。我想如果能由我们的商人把成熟的工业体系带过来的话,对于贵国的帮助也是很大的吧?”奥托混不在意地说着微微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总之是不行!”
无论奥托说什么,约瑟夫总是像石头一样顽固而又冷漠,奥托的耐心在对方好像钢铁一样难以改变的态度中慢慢被消磨殆尽,最后他只能叹着气将目标转向了一直都没有发表意见的托洛斯基。
“托洛斯基先生,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我想您应该相信犹塔人的信誉吧?”奥托明知道托洛斯基是犹塔人却依然装作不知地继续道,“匈牙利亚的商人阶级除了有限的军功贵族商人之外百分之八十一都是犹塔人或者犹塔籍,以犹塔人无国界经商的理念作为保证难道还不足以让贵方相信吗?”
“那些资本蛆虫……”
“好了约瑟夫!”托洛斯基略带着不满地声音打断了约瑟夫还未说出口的诋毁,他摘掉了眼镜看着面前年轻的奥托,随即摇着头继续道,“奥托先生你这样说根本无益于我们之间的合作。”
“作为一个人本主义者不论是国际联合派还是一国主义者与那些资本家来说永远是敌人。”托洛斯基说着瞥了一眼约瑟夫像是在警告他什么,然后略微整理了一下被奥托和约瑟夫弄得有些不快的思绪继续道,“而且比起那些人来说我还是更愿意相信奥托先生你的信誉。”
“真的!”本都已经准备另想办法的奥托惊喜地抬起了头,他按捺着胸口激烈跳动起来的心脏压低了嗓音又重复道:“你说的是真的?贵方愿意向我们开放市场?”
“是的,我们愿意向你们开放我们所指定的矿场。”托洛斯基说着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合约的期限定在五十年以上都没有问题,而且我们保证向你们开放的是优质的矿业星。”
奥托一瞬间就明白了托洛斯基的意思,但他并不准备拒绝,在他看来就算是在整个星域边界上的乌拉尔星域对于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宣泄口的匈牙利亚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优渥条件。
只是他看着托洛斯基脸上那副笑容,同样也没有急切地答应他的交换条件,而是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点对我们来说太不利了,不管是在巴库还是在乌拉尔对于我们来说都太危险了。”
“我向你保证,会有最精锐的部队为你们防住奥斯坦人的。”
“原来是在巴库吗?看来是需要借助我们的深井钻探技术了。”奥托暗自想着却依旧摇了摇头,不打算轻易地漏过哪怕一丝一毫的便宜,“我希望能由我们的雇佣军驻扎并护卫那里。”
“你想要驻军?”托洛斯基明显地迟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像奥托那样在讨价还价还是真的对这种敏感的事情拿不定主意,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约瑟夫,而约瑟夫却根本没有理他,全然一副想要把无法阻止这次交易的自己完全摘出去的样子。
奥托见此赶忙解释说:“托洛斯基先生请你也理解我们的难处,我们的陆军被肢解太多,如果没有足够的职位的话一方面也没办法为您们屏卫法兰克的渗透另一方面也会激起国内的矛盾。”
奥托一脸坦诚地说着谎话,同时还不忘又摆出那副在洛萨与乔伊面前做出过的弱者姿态,“你也知道我们这样收到大国惩罚的小国想要生存下去是需要很多东西的,光靠那个公民制也只能骗一时,如果没有进展的话我们应该会被你们和法兰克给肢解吧?那种结果对于现在同样贫弱却物产丰富的露西亚来说应该也不是好事吧?”
看着奥托那副坦诚的样子,托洛斯基与约瑟夫都颔首思考了起来,物产丰富的匈牙利亚东部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很诱人,但一想到直面法兰西的情况……
“哎!”最终托洛斯基略带着解脱的叹息打破了小桌上的沉默,他终于拿起了之前奥托给他倒好的酒杯,同时说出了奥托所期望的那个答案,“那就这样吧,我会让南部开个口子,你们在塞瓦斯托波尔东面的塞利斯特洛夫上驻扎吧!”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过为此你需要为我们无偿开采16颗行星,同时租借40颗以上的资源星进行非破坏性开采。”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