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玛普鲁士,原巴伐利亚行政区城市星慕尼黑。曾经开放的中央之城早已不复往日的莺歌燕舞,不管是以施太茵黑松子交易闻名于整个星域的交易市场还是充满着维也拉风情的声色场所都充满了信用危机所带来的萧条、破落的感觉。
除了那些给失败者整日买醉的酒馆依旧还能维持生计之外,整条街的门面上都挂着类似于歇业甚至是转让的标志。
这一片萧条的景象虽然非常应和当下信用危机的局势,但在魏玛普鲁士,特别是在因为上一波移民潮而大量涌入犹塔人的巴伐利亚和东普鲁士行政区,这份惨淡的景象则更胜一筹。
由于魏玛普鲁士当局根本无法说服不列颠与法兰克暂缓抽回在普鲁士的投资,而自身的大量产业早在数年前就已经被那些战胜国肢解殆尽,所以大规模的失业与物资不足在这个全民高福利社会就很快酝酿出了更加严重的通货膨胀。
超发的救济金却没办法从那些仅剩的商人那里换来应有的物资,导致市面上的马克信用体系完全失去了原有的职能。而联合王国早已是自顾不暇,就连原本承诺的信用点互换协议都因为魏玛普鲁士那突然爆发的恶性通胀问题而停摆了。
“所以这个国家已经完了?”慕尼黑的一家小酒馆里一个干瘦的男人举着手里的酒杯有些迟疑地看着身上裹着几套旧普鲁士款军大衣像个粽子一样身影问道,“我们的国家就这么完了?”
那个在军大衣里的人抬起了头,竟然露出了一张非常稚嫩而又中性的脸庞,她张扬地笑着回头看了一眼与自己同行的那几个人又看向了那个年轻的干瘦男人:“当然不是了,霍夫曼博士!”
他说着站了起来,军大衣从他身上一层层地落在地上,最后就像是破蛹的蝴蝶一样露出了他身上原本那套像是旧普鲁士军装却又华丽了许多的衣服,“不懈的生命总会找出他的出路。”
哲学系博士出身的霍夫曼听到了对方说出的话眼前一亮,但只是在那一瞬之后穿堂而过的寒风立刻就又将他拉回了现实的窘迫之中:“那……我们的出路……”
霍夫曼的话就像是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一般,除了靠近那个矮个子的几桌之外,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着那个语出惊人的矮个子即将给出的答案。
“我们的兄弟国家不都已经做了吗?国家主义,公民制度,与变相的配给制。”那个人说着踩着凳子一步步走到了圆桌上,他有些张扬而又亢奋地举起了双臂,“只有无能的执政者才会只顾着哀叹和摇尾乞怜,而不去观察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以及的那些党徒们,随即转过身对着所有人继续道:“匈牙利亚已经摆脱了战败的泥沼,而我们依旧在摇尾乞怜,这是谁的错?勤劳而又努力的我们吗?还是那些无能的执政者!”
“我们愿意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一切,而这个国家的首脑却看不到我们,不去珍惜我们,就连利用我们都不屑于去利用……”看着矮个子的那个人站在桌上对着那一群工人与小商贩们长篇大论,霍夫曼却低下了头,
他可不是那些没有脑子的普通人,虽然作为哲学系的博士他的专业更倾向于社会学应用的方面,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经济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等那个男人又吸纳了一众党徒之后,他才继续开口道:“这位……”
“叫我阿尔夫吧。”脸上带着潮红的阿尔夫说着稍微松了松领带又继续道,“霍夫曼博士有什么问题吗?”
“阿尔夫先生,我们和匈牙利亚是不同的,他们背靠露西亚而且还没有受到任何信用危机的影响,而我们普鲁士现在早已经陷得太深了就算清偿掉战败的外债,我们的体系也……”
“这是我们德意志国家主义工人党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入党就不要问了!”阿尔夫身后一个又高又壮还带着一些微胖的男人率先出声阻止了霍夫曼,显然他对于阿尔夫如此看重眼前这个干瘦的男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快的。
不过阿尔夫却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他只是摆了摆手,“霍夫曼博士你可真是博学啊,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她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匈牙利亚能运作起来靠的不是国家信用,而是商品。”
“商品?”
“是的,他们的信用点支撑力主要靠内部循环,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商品,我们就可以用新马克体系将濒临崩溃的信用体系给修补回来,然后再用国家主义的那一套重新分配产能。而商品在哪儿,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吧?”阿尔夫说完嘴角露出一丝不怎么友好的笑容,然后他就看着桌上的杯子不再言语了。
“商品……犹塔人!”
霍夫曼的话刚一出口就引起了一阵对犹塔人的申讨,那些污言秽语从几乎每一个人的口中喷涌出来,而霍夫曼也终于明白了阿尔夫口中所谓的办法。
“可,为什么是犹塔人?”霍夫曼还是不太明白,要说对于国家的危害,那些更趋向于掠夺的贪婪容克们似乎是更好的原则,这不仅仅是因为容克们拥有的资金数量远超过那些落脚不过十几年最多也不过几十年的犹塔商人,更是因为容克那侵略性与保守性并存的性质让他们根本不可能与任何政治组织完全融为一体。
听到了霍夫曼的话,阿尔夫有些轻佻地挑了挑眉毛,他那张扬地性格让他的举止在这种密谈性质的对话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那充满了魅力的话术与领导气质又偏偏总会让人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是选择犹塔人?这真是一个好问题。”阿尔夫笑着侧过身拍了拍那个壮汉的肩膀,同时回答说,“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恨犹塔人!她拿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仅仅是因为这样?”霍夫曼的声音显得有些错愕。
“当然!”阿尔夫说着回过身重新正视起了霍夫曼,“难道这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