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又被白妈拖回刚刚那个房间,狠狠地甩在地上。
白锦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闷闷地响了一声。
白妈指着不知什么时候放在桌上的礼服道:“这礼服可是特地订做的,明天订婚了你就搬到吴先生家住吧,这次你别想逃!那一百万的彩礼你也别想带走!”
说完,白妈撇撇嘴,扭头走出房间,“嘭——”得一声摔上门。
房间里又陷入一片死寂,过了一会儿,白锦低笑起来,笑声逐渐越来越大,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配着惨白的日光灯,格外瘆人。
一百万啊,没想到我这个“赔钱货”还能值这么多钱,白锦有些讽刺地想到。
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几步,拿起被白妈摔在地上的包,从夹层里拿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她从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上剪下来的,特地拿去过了塑。
这样的照片、剪报还有很多,都是白锦这几年来从各种新闻杂志上扒拉下来的,都保存在她华阳市租的屋子里。
它们大小不同,有画有字,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是关于同一个男人的。
看着照片,她脸上露出这几天来唯一一个真心的笑容。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冷傲矜持,比初见时的轮廓还要分明些,带着久在商场中磨练出的凌厉深沉。
看着看着,白锦觉得自己的眼睛酸的厉害,眼前的图越来越模糊。
再见了……梁成舟,这次是真的结束了,祝你幸福。
承蒙你出现,让我惊艳好多年,让我欢喜好多年,让我不至于一生都在灰暗中度过。
白锦的眼泪渐渐干了,陷入一片黑暗。
*
梁成舟刚下飞机,突然下起一阵雨。
明明是夏夜,不知怎的,雨点溅到他的手上,却有一点冰凉刺骨。
暗沉无边的天空好像是在叹息,来不及了。
白锦是被冻醒的,她闭着眼睛,忍不住瑟缩一下,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交谈。
“孩子他爸,我说,阿锦去市里读书的事就算了吧,市里那么远,也不晓得她会不会学坏,再说了,那学费那么贵……”
是爸妈的声音……只是读书?我都三十了?
白妈又开口“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要我说,还不如早早地打工嫁人,免得以后读成了老姑娘……”
嫁人!白锦脑子里又浮现白妈刻薄挑剔的眼神,尖细的声音,“还高学历呢,三十了连个对象也没有。”像句魔咒一样缠在她耳边。
啊——白锦甩了甩头,忍着头疼翻身坐起来。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顺着破旧的窗户蜿蜒进来,隐隐约约照出屋里的情景。
让她震惊的是,房间看起来低矮破旧,屋里还有一股霉味,根本不是她被关押着的房间!
不过……白锦总觉得这个房间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动了动脚,想下床好好看看,脚踝处却传来一种钻心的疼痛,她一瞟,嘶——她的脚踝此时肿的老高,周围还有一些狰狞的擦伤,上面乱七八糟的敷着黑黑绿绿的草药。
不只是脚伤了,她好像还有点发烧,脑袋昏昏沉沉地……
天哪!
白锦抬起头,她想到这是哪里了!
这里她当然熟悉,因为这是她乡下的家,从出生到初中,她一直住在这里!
难道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