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妈就风风火火地通知邻里乡亲,开始张罗摆酒的事情。
今天正好是周六,白建军夫妻回到陈春香家里,收到消息的时候,不屑地撇了撇嘴。
“哼,不就是多考了几分,尾巴还翘上天了,办什么酒席!”陈春香到现在还觉得人中疼,听到关于白锦的消息就生气。
“他们算得精着呢!农村办个酒席能花多少?他们多请点人,礼金多了,还能赚一笔呢!”林淑慧嘲讽。
“我呸!有我在,他们还想赚钱,做梦!”陈春香看着一言不发的大儿子,问“老大,昨晚说的奖学金是真的吗?还真有五千呐?”
“有是有,能不能拿到手还不一定呢!”白建军满脸阴鸷,“白锦这丫头已经被教坏了,哪里配上宁安一中,我会收拾她的。”
陈春香非常相信自己的大儿子,也不问他有什么打算,换了个话题:“你们上次说得拆迁的事情现在有没有一个准信……”
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避开白媛媛,她支着耳朵把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在偷笑:外公虽然现在不是宁安一中的校长了,但是他说的话还是管用的,白锦,我看着你这会怎么办!
想到白锦没法上学,只能跟着自己的妈妈干农活的样子,她觉得碗里的白粥都香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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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懒得去想那一家子的打算,有钱在手,心里不慌。
最近白爸厂子里效益不好,周六不上班。白锦喝完露水,吃了早饭以后死缠烂打跟着白爸进了城。
但是白爸不准她跟着去拍卖行,白锦也不勉强,自己在城里逛了起来。
溜了一圈,白锦又给自己挑了几件合适的新衣服,买了一些教辅,毕竟是从十几年后回来的,除了英语,其他都忘光了。她可不希望自己费尽心思到江陵一中,却只能当个凤尾。
看时间差不多了,白锦去约定好的地方等白爸,就看见白爸失魂落魄地站在那。
“阿锦,那、那个花瓶……”白爸的舌头还有一点打结,从听到拍卖行里人的估价,他就像踩在云里面,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他心情复杂地看了眼白锦,他知道,这些好运都是白锦带来的。
白锦淡然一笑,挽着白爸的手往家里走去“等拍卖完后,我们又有了一大笔钱,爸爸你有什么打算吗?”
第一次听到白锦用这么大人的语气说话,白爸愣住了。
白锦继续“爸爸你也知道奶奶和大伯一家的德行,要不是我机灵,那张彩票早就被堂姐骗走了,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他们……他们只是一时糊涂,没有恶意的。”白爸喉咙干涩,他也知道这样的辩解很苍白。
“爸爸这么多年,你被他们吸的血已经够多了,你看他们昨晚,哪有一点知恩图报的样子……而且,如果凑不到钱,你是不是打算去外面打工?”
“你怎么知道?”白爸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是还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如果我说,这也是我做梦的时候,爷爷告诉我的,您信吗?”白锦顿住脚步,看着白爸的眼睛,一字一顿,带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悲怆和心酸
“他还说,如果我的彩票被白媛媛骗走,我们借不到钱,我会留在宁安读书,而你会去宁州打工,最后在工地上出事,不治身亡,你信吗?”
“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不一样的只有我们,不是他们!”白锦很直接“我只相信狗改不了吃屎,不相信良心发现!”
白爸沉默,接下来一路无话,快到家的时候终于开口“你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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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爸是个很忠厚老实的人,白锦也知道让他马上和家里人决裂很不现实,只能慢慢地磨。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一个机会就送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