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几乎是在她脑子里闪了一瞬间，就被本人Pass了。
不可能！
就他，眼光那么高，那个大姐姐那么好看他都瞧不上眼儿呢，更何况她了。
宁肖白忽地从地上站起来，差点把茶几掀翻了。裴炎嘴里的苹果才嚼了一半，见她这个反应，吓得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往下咽。
“诈尸了？”
宁肖白跨过茶几，坐在裴炎旁边，正色道。
“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裴炎呆愣着点点头，又啃了口苹果冲她举了举手：“苹果不错啊，挺甜。”
“我问你。”宁肖白伸手想把自己的辫子梳起来，发现皮筋在裴炎手上，又改作把头发向前捋了捋，“你知道你是谁吧？”
“我裴炎啊。”
“不是，咱俩，你懂吗？”
裴炎再次吞下嘴里的东西，假装听不懂：“不懂。”
“就是说，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你搞得清吗？”宁肖白尽可能让自己的表达方式听起来委婉，她并不想因此就伤了裴炎的心。
“你什么意思？”
裴炎的脸色终于变了，而且还变得很难看。
“不是，我是我说过咱就是朋友是哥们儿，但是你得明白啊，我是女的，女的？明白吗？”
他其实很清楚。
从她张嘴问了第一句，裴炎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很喜欢和宁肖白呆在一起，很放松，不用想那么多也不用担心这人跑，说不上是什么该死的预感，反正他就是放心，因为他信任宁肖白。
信任之于裴炎是建立在两种可能性之下的。
第一，陪他出生入死历经风风雨雨，最后还不离不弃守在边儿上甘愿做他的左膀右臂，比如陆绍景。
第二，就是看眼缘，说白了就是王八瞧绿豆。对上眼儿就算缘分，要是对不上眼儿，就算对方豁出去给他挡枪子儿，他也无动于衷。
宁肖白就属于第二种，是他瞧得上眼的。
他身边形形色色的人有不少，尤其是女人，且大多数都是得寸进尺型；给了星星想要月亮，给了月亮想要太阳，给了太阳又想要太阳系，就像个无底洞。
但宁肖白很踏实，也很有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是她能掺合的什么是她不能涉足的。
所以裴炎跟她在一起舒坦，纯粹是因为她老实又聪明。
但他没想到的是，老实人也有起义的一天。
身边的女人要是见他这样儿恨不得化成一滩水黏他身上，宁肖白可倒好，巴不得和他撇清关系。
他有些搞不懂，难道这又是女人的欲擒故纵？
“你是说不喜欢我对你这样咯？”裴炎靠在沙发上看似精神放松，实际周身的气场早就把宁肖白拒之门外了。
“不是，诶你怎么没听懂……”
“别说了，我回去住，今天麻烦你了。”
裴炎把手里的苹果扔回宁肖白手里，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转身就往门外走，到了门口还不忘补上一句。
“剩这儿的东西你扔了吧。”
砰地一声，门摔上了。
宁肖白也懵逼了。
“这人，我问错什么了吗？我就是想知道他怎么想的啊他……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宁肖白看着手里面目全非的苹果，愤恨地咬了一口。
“什么毛病啊这人……”
要说宁肖白平时脑子转得挺快的，从来没得罪过人，结果头一次说错话就招惹了这么尊大神，这要是他哪天心情不好，合同一毁大手一挥让她搬出去，她都没地儿说理去。
裴炎回到家把衣服往玄关一扔，坐沙发上就开始抽烟。
他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还被人一屁股顶回去让他不要贴，他脸太热。
嫌我得寸进尺了是吧，成啊宁肖白，你有种。
裴炎把烟灰缸扫在地上，转身进了卧室。
冬至后的天气变得就像女人的脸一样快，白天还平静的窗外忽地刮起了大风，凛冽的风刃卷起地上一层又一层雪末，狠劲拍打在窗子上，像是无声的抗议和控诉。
裴炎把头埋进被子里，一夜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