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该安安分分,一心礼佛,谁又能知,佛给我安排了个你。”
——不染
不染抬了一下眼皮,又开口:“跟我走吧……”
这话,真特么好听。
比她吃过的任何糖都甜,比她闻过的任何花都香。
星辰用手捂住那颗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还是有些心虚的问道:“你刚说了什么?”
不染傲娇的挑了挑眉。
“没说什么。”
……
一阵尴尬的沉寂之后,星辰一拍大腿,急忙吼道:“走走走,你说去哪就去哪!”
实在是怕他这一会儿反应过来,便要反悔了。
听到她的答复,不染一直绷着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对着她轻轻笑了一下。
该怎么形容那笑呢,如清风明月,山川河流,哦不,比清风山川什么的都要美的多,星辰看的几乎痴傻,直到……不染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
她这才醒来。
从那个,和心上人携手江湖游遍山川的梦中醒来。
她看了一眼眼前人,想了一下身后事。
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丧个脸控诉:“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不早说呢,
早一天呢……
甚至早半天都成!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挑了个她准备玉石俱焚拼死一搏的时候,还正正巧,她今早刚呈了战书。
……
不安、愤怒、不甘!
想说脏话!
但怕被骂。
她一脸倔强的的盯着不染,想骂他,也想亲他……
然后眼眶便红了个透,一滴一滴的眼泪跟断了线儿似的不断砸向地面。
“怎么了。”
不染亦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模样,刚才放下的整颗心,又忍不住揪了起来。
“你不愿意么,可是你前些日子不是说了……”他对这些凡俗情事向来不是很懂,原地踟蹰了半天,也只能遵循本心,上前将哭的几乎喘不上气的星辰揽入怀中。轻声安慰:“怎么了,你和我说,愿不愿意我都陪着你。”
这么一句话,哭的更凶了。
星辰几乎是奔着将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性流个够的方向哭的,不一会儿,便将僧人身上的粗布衫染了个透心凉。
然后是呕吐。
哭到抑制不住的想呕,她捂着嘴跑到屋外,然后靠着墙蹲下,想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理出点头绪来。
然而不知道脑子是否正想和她作对,整个一片空白,丝毫不起波澜。
她伸手,猛敲了一下脑子,咚的一声,将一直静静陪在她身边的僧人吓了一跳,急忙抓住她的手,心有余悸的看了她一眼:
“脑子坏了?”
星辰点头,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回答:“不仅脑子坏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染无可奈何又带了些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她蹲下身。低声道:“我佛常常欺我,故世事常伴无常,你还有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的么?”
星辰点头。
不染叹气。
“那方才说的,还算数么?”
星辰犹豫。
不染拽着袖口给她擦了擦残留在脸上的泪痕,轻声道:“那便罢了。”
“不罢!”
星辰恶狠狠的回他。
不染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瞧她这个模样,竟与幼时拐骗他去府上时有些像了。然而没一会儿,星辰便又摊回墙壁靠着。
不罢,她又能怎么办。
她自己愿意拿命换自由,可是不染,原本便是自由人呐。
她就是再怎么自私,也没有到让别人陪着她一起送死的地步,况且那个人,还是她最最喜欢的人。
她又盯了不染一会儿,只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今日发生的一片,怎么就那么不真实呢。
等她真真切切脑袋清明的回过神来,已经第二日早晨。
她记得……
昨晚不染和她说过的那三个字。
也记得,不染的笑,温暖和煦一如从前,然后……
然后,徐连城那个瘟神从天而降,背上背了个小包袱,提着她飞檐走壁,最终在戌时之前,将她丢进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