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南城尚且还算炎热,不过好在太阳并未像七八月那般炙热晒到令人苦不堪言,可这样的天气还是让人有些焦躁,大多数人还是比较乐意待在空调房里喝喝茶看看书。
宁熙昭半倚在栏杆上,把弄着自己的头发,心思早已不知道神游到何处,安静的模样与教室里的热闹格格不入。上学期末知道成绩后分了文理便放假了,班上一大半的同学都是她叫不出名字的,不过好在她和她的两个好友都幸运地分在一个班级,只是好友们的位置离她太远了,她其实并不太想绕过一大群陌生的同学去找好友。坐在她身边的同学又都是些她不认识的,在里面待着有些尴尬,倒不如出来吹吹风。“思考人生呢,我的大明星。”季瑄娅不知何时从教室出来,毫不留情地直接拍上她的肩。
“尔等凡人怎配知晓本仙女的心思。”宁熙昭回过神来,嫌弃地把搭在她肩上的蹄子推开。
“你粉丝知道你这么戏精吗?”季瑄娅也不恼,宁熙昭初三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偶然间被导演相中,之后拍了两部戏,七月时刚好播出了她的戏,一部校园剧,出道的第一部戏就是女主,运气还算不错,再加上人设讨喜不作妖,给她增加了不少人气,现在算是小有名气,现在微博上有两百来万的粉丝。
“嘉嘉,你看她,又欺负我。”宁熙昭跑到乖巧地站在一旁的女孩身边,抱住她的手臂,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女孩名为简蕴嘉,她只是笑笑,并未言语,毕竟这样的画面三天两头上演一次,倒也见怪不怪了。她们三个自小便相识,每个人的性子也各不相同,但她们之间似乎也并未吵过架,也没什么好吵的。也就偶尔拌个嘴,互相调侃,给生活添个调味剂了罢。
简蕴嘉目光忽的被楼下平地上的一道背影吸引住,三两步上前,想要瞧得更清楚些。
“嘉嘉,怎么了?”宁熙昭险些被简蕴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绊倒,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和以往一样,底下除了学生就是老师,没什么特别的啊。
“没什么。”简蕴嘉低下头,纤长的睫毛微垂,掩住了眼中的情绪,紧紧抿着唇,怎么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附中呢?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在这。她很清楚此刻他定在一中,又怎么可能会出现附中呢,不过是她痴心妄想罢了。可是,万一呢?每每她踏进踏出附中的校门,她都忍不住望向一中,她总觉得下一秒就能看见他。但是,没有。一年了,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她却从未在人群中见过他一次。以至于她看到和他相似的背影时,忍不住慌了神。
“哦。”宁熙昭虽感觉出简蕴嘉有些不对劲,却没有多问。一旁的季瑄娅无奈地摇着头,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却也没有提,而是把目光转移到宁熙昭身上。
“说真的,我们现在高二了,离高三也就是这一年了,你真的想好艺考要考表演了吗?你得重新准备很多东西,还得去找老师培训。你不是最喜欢画画了吗?要放弃了?”季瑄娅一脸正色,她不希望好友以后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
“我都知道的。我以前一直觉得我以后可能会去当一名美术老师,或者是设计师,也可能未来某一日我会有一场个人的画展,总之,从事的行业肯定会与绘画相关。可是现在啊,我想演戏,我觉得演戏挺有意思的,虽然我现在接触不多,了解的也不多。你不觉得可以演绎不同的人,体验各种不同的人生是一件特别棒的事情吗?每个角色里都有我,但每一个角色又都没有我,我喜欢挑战不同的角色,体验不同的人生,作梦中梦,悟身外身,这是我做演员的初衷,也是我心之所向。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放弃画画,我依然会坚持,喜欢了十几年的东西,我做不到放手,我的灵魂也不会忘记。”宁熙昭不知道她自己说要演戏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会发光一样,眼睛里盛满了星辰大海。
“随你了,”季瑄娅原本还为她担心,这下算是真正放下心来了,“我相信你,等你的好消息,宁影后。”
“少来,”宁熙昭被这个称呼逗笑了,“我还有得学呢。”她不过是个刚入行的懵懵懂懂的小新人,还处在成长阶段。“大小姐,我可是等着你的钢琴巡演。”
季瑄娅傲娇地扬着头,“本小姐的巡演你不来就死定了,等着被扒皮吧。”
“你也太凶残了吧,不敢惹,不敢惹。我记得嘉嘉是想学外语的是吧。”宁熙昭轻轻地用手肘触碰简蕴嘉,她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茫然地看向宁熙昭,“怎么了?”
“在说你想学外语。”宁熙昭重复了一遍。
“嗯,A大外语系是我毕生梦想。”学外语的都以A大外语系为目标,当然,她也不例外。
“会考上的,我们嘉嘉可是附中第一呢。”南城有两所重点高中,一是她们所在的师大附中,二则是对面的一中。前者揽收文科状元,后者揽收理科状元,这种局面尚且还未被打破。江湖传说,能考进这两所学校之一,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重点大学的门槛,这两所学校的学生更是以此为豪。考试在百名内,重点大学就已经可以牢牢握在手中了。
“运气好而已。”她知道自己从不是一个聪明的学生,不过是勤奋加努力罢了。
“嘉嘉你啊,就是太谦虚了。”能考进附中的人,谁不聪明呢,一次能说好运,两次,三次呢?能高高立于榜首的人才是厉害的人。
“叮铃铃”上课时间到了,宁熙昭一手搂着一个走进教室,“总之呢三年已经过去了一年,我们这两年都要为我们各自的梦想而努力奋斗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这一年的她们对未来有着无数的憧憬,这也是最初的她们站在最初的起点,还像张白纸,不曾沾染任何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