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昭v?6-8?5:28
【删删减减了很多次,也在不断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我也在想,我真的决定好了吗?我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大多数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还远远达不到我心中的那个标准,我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般优秀,以至于我不敢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我怕我只要稍稍停下脚步,就会前功尽弃,于是我只能不断地精进自己,不断地前行。
仔细回想,从出演第一部戏到现在,原来已经六年了。在这六年里,我收获的,失去的,拥有的,错过的,看见的,看不见的……直到现在我还是没能真正地把他们区分开来。
你们总说你们有多爱我,可我总不太相信。不曾谋面的陌生人,你们对我又有几分了解,凭什么就说爱我。你们或许喜欢的是我戏中的角色,又或者是屏幕中的人设,总归不会是我。
我累了,我其实也不知道我要说些什么,我也不太想说话。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精神上的,这种疲惫快要将我淹没了,这种致命的窒息感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不怕倒下,我也不需要有人在我倒下的时候搀扶我一把,只要不要在我倒下时添上一脚,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喜欢笑,难过会笑,开心会笑,痛苦也会笑。我坚定地认为,没有什么事是不能一笑而过的,再大的伤口也会有抚平的那一天。只是,我喜欢笑不代表我就是没心没肺的,褪去演员的身份,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看到的我,有的时候我自己都会觉得虚伪而又陌生。
一开始的黑料我是真的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的笑料罢了。黑料愈演愈烈,甚至已经到了辱及家人的地步。我不明白,我的家人又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他们承担来自一些对我不满的人的怒火。手机上收到各种各样骂人的短信,也接过电话,光是听着我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怨恨,对了,还有惨不忍睹的动物死尸。报警?有用吗?报完警之后是不是又该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太过于矫情,我是个公众人物,该大度些。是不是只要我是个公众人物,我就得无条件地接受这些谩骂。行,就我是坏人,就我活该。
我并不是在为自己澄清什么,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选择在于你们,而不是我,我也无权为你们作出选择。
这些年,我一步一个脚印,我也怕摔跟头。后来想想,摔了再爬起来,好像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安姐和学姐都劝我想开些,不要放在心上,这些痛苦都会过去的,这些都是我红时要经历的。可是,这些又是谁规定的,谁规定一个人红了就得接受某些人的谩骂。平白无故地对我这个人指指点点,有的没的全加给我,也没问我是否愿意。然后再若无其事地对我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凭什么?这样对我何其不公平。
宁熙昭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她自私敏感小气还怕疼,身上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缺点,她不值得你们去喜欢她,放弃喜欢她吧,她只是你们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所以,我想停下脚步,认真审视自己,我能做什么,我该做什么,我要怎么做。我想消失一段时间,归期不定。最后,感谢你们曾经喜欢过宁熙昭,就到此为止了吧。】
宁熙昭把这些话发到网上,她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可那又怎么样。她都能猜出安姐十有八九会说她鲁莽,公司那边会帮她处理后续,反正再差也不过是退圈了。她随手把手机扔在桌上,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她昨天因为被私生尾追,然后追尾,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脑袋受了点伤,顶多留块疤。
她把陪床的人都赶回去了,她不过只是想一个人待着罢了。手不自觉地抚着裹着脑袋的纱布,她都不用照镜子,她都能知道现在自己有多难看。
这两年她的人气渐渐上来了,有时也会因为一些八卦爆料上热搜,因为只是一些小谣言,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公司那边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这些小事,毕竟她还是需要一些话题度的。这一次她以为还是和以往那般,谁知道等她意识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在网上沸沸扬扬好几天了。呵,看来她是挡着某些人的道了。宁熙昭勾勾嘴角,却是笑不出来了。
年少无知的时候,她把自己的最真实、最柔软、最不设防的那一面完全而又彻底地流露出来,想和那群熟悉的陌生人分享她的快乐,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不仅没有感受到,还总是对她这个人指手画脚。于是她不再把这些东西摆在明面上了。可又有不和谐的声音出来,说是她变了。她变了吗?没变,她还是她,只是学会了一个人躲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舔伤口。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她也不是吃不了苦,她只是需要一点甜头,一点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甜头。她不明白,明明是他们把她惯坏了,把她高高地捧进云端,又让她重重地摔进淤泥里,到头来却在指责她,把她以前的努力全盘否定,这又是何道理。原来爱与恨只是一瞬间,爱她就高高捧起,不爱就不屑一顾。
天快亮了,可任周遭有多明亮,有多温暖,也照不进她的内心,她的心已经冷了,阳光好像已经不属于她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好像病了,病得她分不清现实与噩梦。她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整个人明显的消瘦下来。
她开始惧怕黑暗,也惧怕来自戴面具的人无端的抨击。她不知道这样的若无其事她还能撑多久,她想哭,却哭不出来。也许想到过往一个人偷偷躲在被窝哭泣的画面,此时此刻,她竟觉得她的真心在这几年的岁月里显得格外的可笑。她也的确笑出声来了,泪珠顺着眼角滑进枕头里。
二十岁,真的糟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