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左宝山封了班贵一干人等,随后带领旋风山特别行动队朝安龙方向浩浩荡荡开拔。
母老伯原本也要追随大部队一起开拔的,母老伯哪里知道两名借宿的过客仅然是主宰贵州一省的统领大人,自己一辈子还不曾见过省府统领这么大的的官,这可是过去的抚台大人呀。
母老伯看着左宝山,越看越喜欢,那平易近人的神情,连一点架子都没有,哪像过去的那些县官、州官之流,出行兴师动众,行走一路张扬一方,而左统领当初来到自己家的时候,低调得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贵胄之气,即便是在旋风山与众头领比武的时刻,也丝毫没能咄咄副人之风,平和得如同普通民众,当下的老百姓不正是需要这样的好官嘛。
母老伯专程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写了一封家书,委托刘开全带给他们,母老伯在信中写道:
母松、母虎:吾儿!
早前你等随号军南下,父心中颇有疑虑,担心你们选择有错误,走上一条不归之路,还曾暗自为你们的离去而流泪,后来看了新的城防营官兵对紫云百姓的种种善举方才放心了些,也希望你们在外能如紫云的号军一样善待沿途之百姓。后一偶然机缘,得以与贵州省府左统领相识,他那平常、平凡举止,让我丝毫没有觉出他的高贵的身份,后来我随左统领上了旋风山,面对数以万计的山寨兄弟,左统领沉着应对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变故,仅仅用了两天时间,硬是将一群桀骜不驯的野马驯得服服贴。
此时此刻,我方才感觉得我儿你们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你们再也不是替欺压百姓的清政府做鹰犬,而是成为替老百姓谋幸福开疆拓土的开路先锋,我为你们的选择而骄傲。今日本想追随统领大人一同同前往看望我你们,无奈路途遥远,左统领怕我吃不消一路奔波巅扑,我也不想给队伍添麻烦,于是托刘将军带上只言片语,向我儿报个平安,愿你们在前线多立战功……
父字
刘开全把母老伯的信包了又包慎重的装进了自己的行囊之中,他知道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是一个家族对远在他乡的孩子一种殷切的期许,他没有理由不好好的保存。母老妈连夜给左宝山与刘开权作了几张烙饼,硬塞进了他们的行囊之中,像嘱咐自己的孩子一样,要他们在前线学会保护自己,并希望他们下次路经紫云之时一定要到家中息息。左宝山对两位老人的盛情一一应允了……
左宝山带领的旋风山特别行动队一万余人的队伍,经过三日的急行军终于到达了西路军统领府所在地安龙县。孙尚武统领早就得知左宝山半路收编一支土匪武装的事,亲自带领西路军的各位将领到安龙县城之外的平城镇迎接,左宝山见了孙统领,连忙上前拱手相拜。然后西路军将旋风山特别行动队迎进了安龙县城,驻扎进事先准备好的军营中之中。
孙尚武对左统领顺手牵羊改编旋风山武装一事十分赞赏,连连几次称后生可谓。左宝山一再声称只是运气好而已。
孙尚武与左宝山在号军起事之初就相识,那时左宝山是朱王的左膀右臂,武功学识都十分了得,深得各路军的尊重与爱戴。孙尚武知道左宝山一定大有作为,还时不时的和自己的几个儿子说起左宝山,要六位虎崽要向左宝山学习,以更好的报效华明朝庭。左宝山之所得到朝野上下的人一致称赞,源于他懂得尊重老前辈,尽管他的号军的资历较老,自己接触反清复明纲领的时间比其他人都早,但他从没居功自傲,时时谦逊敬人谨慎行事。孙尚武、彭青元这些前辈都十分喜爱他,即便是徐秉臣、杨仕炯这些中年纪的人对他也是敬重几分。
左宝山主政贵州算得上是众望所归,而他上任之后的一系列举措又是如此的深得人心,亲政亲民临危不惧、临乱不慌的处事风格让人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孙尚武为左宝山设宴接风,左宝山恭敬不如从命,左宝山执意要把班贵、邱成双一并带上,还特别点名让孙尚武把张县令也带上,他刚进入安龙那时,班朝书就向他介绍了张县令的情况,左宝山自然是要见见这些堪称人才的前辈才贤的。
班朝书在宴席上见到了班贵,盯了好一阵总觉得此人有几分熟悉,却不敢贸然发问。直到开席之后左宝山向在座大家介绍他叫班贵时,班朝书的嘴张着落不下来,这不就是是自己换散多年不归的二弟吗?
班朝书慢慢向班贵靠过去,他要证实自己的判断。只是自己的二弟十几岁出家再也没有回归广顺,如今二十余年过去了,相互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班朝书记得自己的二弟时时好动,一次爬树掏鸟窝时从树上摔下来,手腕之上受了伤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痛疤,如果班贵就是自己的二弟,那他手上一定就有这样的标记。班朝书百感交结的朝贵走过去,抬着酒的手也在颤抖。螟螟之中的心灵感应他似乎已经认定这就是自己失散的兄弟。
班朝书记得他的二弟名叫班朝贵,而面前的这人又叫班贵,当年是班朝贵去私孰上学打破了邻家孩子的头,回到家里让父亲副他跪着在堂的祖宗牌位前,狠狠揍了一顿。第二日二弟放火烧了邻居孩子家的房子,然后一去不再归来。朝贵比朝书小两岁,打小就比朝书顽皮,没少挨父亲的揍,原本以为过几天他就会回来,谁知这一去便是几十年,父亲曾派人四处打听都没有他的消息,又逢兵荒马乱家里人以为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班朝书抬酒要敬班贵:班头领弃暗投明不失为蝗智之举,祝你从此旗开得胜、前程似锦!
班贵一直应对着号军方面的将领们的敬酒,感受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眼前的这位书生打扮的人却与别人有所不同,上前举手抬足都显得文质彬彬,听他说起话来又是那样的温文尔雅,便多看了他两眼。这个人回复不打紧,熟悉而陌生的两双目光交织在一起,两双举杯的手几乎是同时定格在空中:你是?
那话几乎是两人同时发出的。
班贵举杯之间那只受过伤的手腕露了出来。是他,是他,班朝书肯定地确认了对方的身份,然后不由自主的发出:你是朝贵?我是哥哥朝书呀!
班贵放下手里的碗,挽住朝书的两只胳膊转圈似的辩认:哥,你真的是我哥朝书吗?
班朝书热泪返回眶了:我就是哥哥朝书呀!
班贵再也忍不住了,一场发自肺腑的“哥——”然后一头投进班朝书的怀抱之中。
那声音让满座皆惊,刚才还在把酒言欢的人们瞬即聀了过来,班朝书情不自禁的说:他是我弟弟,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班朝书声音充满幸福与兴奋,眼睛里却是泪光闪烁。班贵紧紧的拥住哥哥,久久不舍放手。过了好一阵,班朝书才向自己身边的左头领、孙头领讲起自己弟弟当年离家二十多年不归的事。此时的班贵幸福得如同一个小孩,平时那桀骜不驯的秉性似乎在那一瞬间转变成温柔的羔羊,傻傻愣愣的看着哥哥,眼睛一刻也不肯移开。兄弟俩的事让在场的十分感动,没想到失散多年的兄弟弟竟然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相见了。
左宝山见此情景心里十分欣慰,之前他还担心班贵的野性难以收心,再说号军的那些清规戒律怕他一时半会不能适应,从刚才的画面里他倒是看到了班贵温顺柔弱的一面。左宝山在想,有了班朝书的劝教,班贵以及对他队伍的改造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与别人相比,邱华双显得有几分孤独,他看到人们相互聚首互相敬着酒,而自己与这减肥达人每一个人都十分陌生。邱华双与张县令倒是有过几分交情,可张县令在号军到来之时当机立断的表现迎得了号军将领们的尊重,而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险些走上了不归路,要不是左统领不计前嫌将自己拉了回来,自己可能早就成为了号军的刀下之鬼。
邱华双一直想找机会敬左统领一杯酒,可左统领身边应接不遐,他一直没机会,直到刚才班氏兄弟俩的相认场面把宴带向高潮,大家的目光关注点发生了改变,他才挤到左统领的跟前向左统领庄重地安全考核了一杯酒,睛里满是悔恨与疚愧,左统领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怅悔,安慰他只要重新做人,会得到社会和大众的谅解的。
邱县令狠狠地点点头,算是向左统领表达了他洗心革面的决心。左统领将班朝书、邱华双叫到自己身边,给他们相互做了介绍,要邱华双往后跟随班朝书多为地方政府的筹建事宜多操心。邱华双以酒的形式与班朝书相认,并愿意追随其后尽职尽责。
张县令与左统领、孙统领聚在了一起,孙统领在左统领面前对张县令大加赞赏,称人是百姓的好父母官。左统领笑说:张县令的事我倒是有甩耳闻,“加油”的典故创始人,只要一提起没有谁不知道的。张县令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让左统领笑话了!
左宝山:不是笑话,是敬佩,一种发自内心的景仰。
张县令:统领大人过奖了,张某只不过尽了一个父母官应尽的职责而已。
左宝山:张县令所在的安龙可是曾经的皇都之城,让你做个县令可是屈才了,如果华明朝庭在安龙建个州府,让你来打理你可有底气?
张县令疑惑地看着左统领:州府?你是说安龙筹建州府?
左宝山:是的,我与孙统领刚才还酝酿这事呢,这不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县令:安龙地方一直都是就近几个地方政治文化中心,也只是到了清朝时才被冷落成了一个县衙,而之前安龙的许多辖地还划归了别的县去了。如若华明朝庭把州府建在安龙,弧射周边那自然是明智之举,只是张某才疏学浅,巩怕难当大任哟!
孙统领:张县令可是过谦了,刚才左统领还在一再的夸奖你呢,这州府统领一职我看就非你莫属,做民只要为民做主,无论是哪朝哪代也都会受人欢迎的。
宴会的第二天,左统领让班朝书召集张县令、邱华双、得开全三人一起开了个碰头会,将安龙筹建州军民府的事提上了例事日程,随后又让张县令提出州军民府组阁人选,班朝书与另外的三人分别对各岗位的人选进行一一的面谈考察。
张县令做事十分严谨,即便是追随自己多年的同僚,他也未必就把他们的名单提供给考察组。其中一个张县令的本家叫张超的兄弟,张县令怕有任人为亲的嫌疑,没能把他的名单报上去。张超觉得特别委屈,于是就找到了左宝山那里。左宝山知道了其中原尾,在肯定张县令严谨作风的同时,破格将张超推介给班朝书他们去考察。
张县令知道此事之后甚为忏悔,怪自家兄弟不懂事给统令大人添麻烦。左宝山告诉张县令:你是即将上任的州军民府统领,应做到举贤不避亲,举亲也不避嫌,只要有能力适合在某个岗位之上,就应该做到人尽其才。
张县令真诚地答应了,由此他再次感受到华明新朝不拘一格用人的全新理念,更加坚定了他对华明朝庭的认同度。
由班朝书牵头的安龙州军民府筹建工作进展的十分顺利,不到十天时间各项准备工作就基本完成,张县令向左统领请示,想请一个道家法师为军民府的成立选一个黄道吉日,左宝山立即想起了姬参将,于是连夜飞鸽传书到雨台山,向姬参将索要一个黄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