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周遭空气有丝凝固,不过须臾,顾北轻扯嘴角,似是虚弱地笑道:“小人不过一介布衣,多年颠沛流离,恰逢朝廷大肆招兵买马,无奈下小人只好投身军营,只为能混口饭吃,保得小命;而机缘巧合投身于此营,除此,不知将军还想知晓些什么?”
“我欲知晓什么,想必你心中比我更清楚!”
“恕小人愚昧,不知将军所指究竟是何事。”他依旧笑着,嘴角微扬,淡如清风。
浮生清楚此刻若是一问到底,他也得不到任何自己所需的答案,只好于心里暗暗作罢。
转而,他道:“有些事总会拨云见日、水落石出,你隐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本将不过想提醒你一番,有些人动不得、有些事也做不得!免得最终自食其果!”
“小人多谢将军提点!以后定当铭记于心!”顾北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皎洁的神色,面上仍旧淡笑自若。
浮生定眼看了他些许时候,本欲还想再说些警示之言,正逢此时孟江渔引来了闵生。
“先生!”浮生顿时恭敬地拱手行礼。
闵生甚是儒雅地微微倾身,颔首以示回礼:“将军多礼!”
孟江渔见榻上的顾北面露土色,虽心急如焚,可迫于心知闵生是个重礼数之人,便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旁看他们行礼。
“这更深露中的,先生还不辞劳苦地赶来,真是幸苦先生了!”浮生瞧了眼孟江渔,见她满头大汗,心里便知她定是疾行如风,在闵生帐外定是将顾北的情况说得无比紧急,恨不得那刻就冲进帐内强行将闵生拽了来。
闵生顿了顿,微皱眉宇,看着眼前的浮生,彷如见了个陌生人般:“将军客气!”随后,便未多言,来到榻前,一切准备就绪,他就替顾北诊脉。
待他替顾北的伤势瞧了一通,转眼看了看孟江渔,眼中稍稍有些说她不厚道之意。
孟江渔见此,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微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瞧他,有些弱弱地问道:“先生,不知顾兄情况如何?”
“伤口受迫,微微撕裂,不必忧心!过些时日待伤口愈合便好!”闵生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药箱,回道,“倒是小兄弟你,下回遇事行动还需谨慎收敛些!”
“是是是,小人下次定会注意!”孟江渔小声回道。
浮生无奈叹了口气,正欲倾身拱手行礼,想再恭维几句。
闵生见此,忙停了手中之事,双手抓住他的手,道:“我道敬安今日怎地言语甚是客气,原是为了这小兄弟,若是为此,免了吧!在下与将军共事多年,在下还会记挂这点小事不成?”
浮生停顿了一瞬,想着此前南綦还不是永宁王时,俩人便跟着南綦,多年相处,也知他虽重礼教,却并非是心胸狭隘、斤斤计较之人,由此便宽了心。
他站直了身子,面露笑意:“敬安定是知晓先生为人的,只是我这贤弟行事实在是鲁莽了些,怕乱了礼数。”
闵生稍微愣了愣,无需片刻,便会意一笑:“虽鲁莽了些,可礼数还是识得的;这时候也不早了,在下先行回帐歇息了。”闵生收拾完药箱,看了孟江渔几眼,才堪堪请辞。
“先生辛苦!”这回浮生只是倾身颔了颔首,倒是孟江渔很是认真地拱手行礼,直至闵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