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此,浮生一副孺子可教地看着她点点头。
“嘿嘿!”孟江渔偷偷抬头,瞟见闵生已走远,心知自己方才有些忧心过度,甚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咧着嘴傻笑了声。
浮生无奈心道:这小子正经不过片刻,虽有防范之意,奈年纪尚浅,玩性难掩,行事有些欠妥!日后还要多提点一番!
转瞬,他又将目光望向一旁看似酣然入睡的顾北,心中不免又是一番计较,一个连他都看不透心思的人,对孟江百般接近,也不知顾北究竟是何目的。
孟江渔轻声唤了浮生许久,也不见他有何回应,心中很是疑惑,最后忍不住轻扯了下他的袖子,浮生这才稍稍回神。
“何事?”
“大哥,您看这夜半更深扰人清梦怕也不大合适,您看我们是否要回城墙那方继续值夜了?”
浮生默了默,忽轻笑而语:“你说你这小子到很是会看时机!”
“呵呵呵呵,哪里的话,大哥真会说笑……”孟江鱼似是满不在意地呵呵笑道。
浮生默了默,摇摇头,先行在前方带路,而尾音还在她耳畔回荡:“万事谨慎、见机行事,本将军未觉你有何不妥!更深露重,你我还是莫再打搅他休息了!”
听此,孟江鱼虽未深思,却觉这话并不似像夸赞自己,总觉应是有何言外之意。
她愣了片刻,匆匆赶上正欲撩起帐帘的浮生:“大哥,方才之言小弟稍有不解,不知大哥可否为小弟解惑?”
浮生顿了顿,道:“不过字面之意,能有何疑虑?走吧……”
“哦……”孟江渔愣愣地点点头,随后跟上他。
他们离开之时,昏暗的夜色之下鹰隼般的双眸泛着犀利之色,盯着微微晃动、稍显厚重的帐帘。
北宁边界城墙
浮生一手扶握佩剑,一手置于墙垛之上,微抬头眺望无边黑暗的夜空许久,久久不语。
孟江渔顺着他的目光望了眼天空,很是不解:这黑漆漆的天,无半点星辰,有什么值得大哥这般凝视。
“大哥,这天黑漆漆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她终是未忍住,脱口问了出来。
浮生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而继续望向远方漆黑无尽的夜空,悠悠问道:“孟江,你可知我们南昭与北冀兵刃相见多少年?”
她想了想,有些云里雾里地摇头:“不知……”
“自我南昭开国至今不过三百载,而与北冀对峙却也有百年之久,几代将士的性命止于北宁战事,才换得国内稍稍安泰一时;孟江,你可能参得我为何追随王爷来此荒境?”此刻,浮生眼中有的尽是不符年少情怀的沧桑,仿若他眼前便是那几代先烈在那修罗战场奋力拼杀嘶喊之景。
或是受他情绪的影响,孟江渔脱口便道:“大哥,怀有仁者之心,当想尽自己绵薄之力,望这两国战事可在我们这代人手中平息。”
“若是两国对决,这战事也不会多年不见进展,此前四国制约,而今又是三足鼎立,战事纷乱止于何时,也是未知定数!”
“那西曙不过西陲边境小国,大哥怎如此挂心?”
“西曙虽是西陲小国,可你知就是这西陲小国也曾称霸百年,奈何未料盟国毁约,在它与前东邬交战之时,外强中干,北冀便趁此袭其不备,待西曙自两国战役抽身回国之时,北冀已是兵临大都城下;无奈之下,西曙以每年缴纳国内三分赋税为介保得国家一己生存之地,而今西曙巫蛊盛行,若真想一举将其攻下也并非易事!”浮生收回深远的目光,负手而立,心中暗暗叹息,眼中是对前史及世事变迁的感慨,“有些事眼前见的好未必好,你见的坏未必坏,掩人耳目、故弄玄虚;孟江,往后看待事物,断不能仅凭外表而论,它既存在便有理。”
“哦……小人知道了……”她有些迟疑,闷闷地回道,不过十三岁的她难免孩子心性,听了太多的道理,心里不免些许嫌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