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朝中平定异族的功臣颇多,东门氏,上庄氏,南炎氏等,如若王上迟迟不与之联姻,势必会遭其诟病继而对九朝不利,哀家同国舅商议了一番,择日将会为你举行册妃大典,补了这后宫空位。”
“母后,介儿有尹儿一人......”
“够了,王上莫再忤逆哀家,说这许荒唐无极的话,此事无商议的余地,至于揽月宫的那位,册妃大典之日可与众人同竞。”
没等介尤说一句话,圣后的一句的“南竹,送王上。”将介尤的喉咙一捏,挡在了门外。
身为一国之君,本王怎会不知联姻对于九朝的帮扶,但身为尹儿唯一的依靠,她的丈夫,又如何狠得下心,叫她承受这些她不想承受的一切。
即使很多时候总觉得难以走进她的心,但从没强迫过,一直在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尝到妃子们奉承的甜头,但打心底里抵触,像她这样的,就很好。
“笑的时候是真的高兴,生气的时候也是真的生气......”
去揽月宫的路上,他并没有上轿,一个人走了回去,一路上也没有少想,只是她是母亲,很多事也都顺着自己心意,自己也极少忤逆过她,对尹儿的事她两次都退了步,现如今自己就没有再去忤逆的道理。
“尹儿,尹儿!王上回来了!”柯儿貌似是一直在揽月宫外守着,远处见介尤回来,便扯着嗓子朝小厨房喊了几声。
随后,她从门外跟着介尤进了宫。
“王上去这么久,是出了什么事吗?”
“揽月宫里的人是越发的放肆了,八成是尹儿惯的,小小宫女倒探问起本王的行踪来。”
柯儿是慌了神,赶忙连声道着“王上赎罪!王上赎罪!”
“罢了,择日的侧妃之事先瞒着尹儿......”
没等说完,瓷罐里的安神汤撒了一地,尹儿呆滞的看了介尤片刻,从他身旁走过。
“尹儿!尹儿!”介尤追了出去。
介尤将尹儿拦在揽月宫外,从她背后抱紧了她,她没有逃离,两人气喘吁吁的停在那里很久。
“本王从未想过要娶别的女子,你相信我。”
他温柔恳切的声音挡住了他的步伐。
她也知道介尤身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只是偏偏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却招惹了这么个坐拥天下的帝子,如今心里有着万般纠葛同气愤。
“近日你应该很忙,就不要再来这儿了!”说罢她推开他,转身进了揽月宫。
“柯儿,叫安月和小五关上门,今晚揽月宫众人早些休息。”
柯儿慢吞吞的拾起了摔碎的瓷碗,一边看向门外,一边去了小厨房叫来了小五,叫他将门关了。
介尤知道她在气头上,没再去打扰,一个人回了恤民殿。
“尹儿,王上已经走了。”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冷静想想,为什么自己之前从来不在乎的事,将要发生时却这般地难以接受?“我不爱他......”
“既然不爱,为什么刚才那么气愤,就好像自己的丈夫将要被别人夺走的感觉。”
“不!”她拿起呈欢贝放在胸口就当做自己时刻提醒自己,她在等零妖。
恤民殿里的灯至子时时仍不曾熄灭,千宫华梦九朝国,独照一殿似白晨。
“王上,明日便是册妃大典了,今日王上该早些休息了。”
“也不知她明天会不会来,本王已有七日不曾见过她了。”
“入宫以来,王上事事都顺着尹儿姑娘,如今王上为社稷册妃,属下认为尹儿姑娘并非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你先下去吧!”
叫宇卓下去后不到片刻,他伏在书案上睡了过去。
册妃大典是九朝国立国后的大事,圣后下谕各宫各院都该好好备着,由此显得格外重要些。
宫人们携着给新人入宫备着的衣料和胭脂水粉等等的东西匆匆行过各个宫道,脚步声惊醒了熟睡的尹儿,她揉了揉眼磨蹭了片刻起身了。
“今日是册妃大典,你真的不去了吗?”尹儿端着净水盆慢悠悠放在了床边,直直的看着尹儿。
“好了,怎么你这个死女人,他不和我说话,你这几天怎么也没好好搭理过我。”尹儿一脸无奈的下了床。
柯儿一下蹦到了床边,做起了撒娇样,嘴里一个劲的喊着“你就去嘛!去嘛去嘛!”
“不就一个册妃大典吗?我尹儿还怕了不成,这种不想凑的热闹应付过去就行了,是吧!”
“好嘞!柯儿这就给你梳妆!”
轿撵侯在门外,尹儿照旧着一身素锦,梳了平日的长发簪髻,照理说今日是各新人该着盛装,心心念念能在这一干人里出类拔萃的时候,尹儿是没这想法。
轿撵行着,不一会儿便到了玉华殿门外,这各府小姐和王郡公主携丫鬟占了大半个地儿。
走过去一看,新人们且不说是浓妆艳抹,只怕今日是穿了裁剪了好几天的衣裳过来,华裳锦服没一个落了风头的。
打量了一阵,刚要往前走时,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呵斥声。
“瞧你这寒酸样,怕是也赔不起爹爹自东越带来的流织鞋,你说该如何吧!
“若薇自知家境不如迟诗公主,若薇擦拭干净便是了。”说罢,这语带低柔的女子从袖口里掏出块手帕来。
“别,这流织鞋岂是这破布能擦拭干净的。”
说罢,迟诗公主慢慢的绕着若薇打量了一阵,而后紧盯着她头上的一支发簪。
“依我看,你头上这支布簪勉强能凑合,且用它擦了,此事便就此做罢了。”
话音刚落,若薇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头上的步摇似乎是她珍爱之物,她心里自然有极大的不愿,但她仍是将手伸到了头上。
“迟诗公主?是该唤做吃屎公主了。”尹儿走过来说道。
公主是气不打一处来,听了这话就想要冲上去给尹儿几掌,尹儿怎会忍着,她反手挡住她胳膊,又意外的踩在了她脚上。
“你......你......你放肆!”
“我什么我,这本是无心者无失,若薇也不是故意要踩脏你的鞋,我自然也是,脱下叫你身旁的丫头拿去朝衣局便是了。”
“这鞋子朝衣局的人如何能碰得,今日你若不赔了好礼,本公主绝不轻饶!”迟诗厉色道。
“咦!碰不得!若今日王上将你娶了,你日后的衣物便也不许朝衣局碰了,是吗?”
迟诗气绿了脸,这衣物不许朝衣局碰了便是自此将王上视为外人了,视为外人呢?即是暗自嘲讽九朝寒酸,连选妃衣物难洗,这罪名可不小,你可要想清楚再做决定。一时间知诗显出不知所措的模样。
“典礼将近,吃屎,哦不!迟诗公主自行决定了便是。”
尹儿甩袖离开了。
不久,圣后走了出来,她自然要端着她圣后应有的架势,也是华服锦裳,从选秀的人群前缓缓走过。
坐在玉华殿座上,睥睨着眼下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