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异族有特异能力,以食人嗜血维持真身,即使这儿的人不识,在画皮里也有深刻的体现。
班门弄斧有时也许也意想不到的结果,无论如何得试试。
“尹娘娘竟知道雪锦是昭儿最喜的布料!”
“初见你时,不也被你身上的月白色折服,才仓惶出逃的么?”
“你可真会说笑!那就替我裁了这件吧!”
“别,我见店主每裁一布便多留一寸在衣服上,我知道你怕出差错,但昭儿的脖颈细小,若照你裁法,是大大的不合身,留的空多出的错大!”
店主战战兢兢的看着尹儿,打心底知道宫里的人并不是好打发的客,他犹豫了一会似乎在等尹儿怎么说。
“年少时日子并不好过,自小学过了缝布裁衣,我帮她裁便好。”
昭儿眼神闪躲了一下,明知不好躲就慢慢向拿着剪刀的尹儿走过来。
“她要搞什么名堂!”说起来左不过裁个衣,无需想很多。
她只脱下一层外衣,下人和店主帮手将布料固定在她身前身后以后,她把手伸开,背对着尹儿。
“你们两个,过来后面,柯儿在前面捺着,还有宇卓,等下在我身后给我递下衣尺。”
“好,好的,好!”几人一并应声回答。
衣尺从脚踝到腰部移动着,剪刀在她手里如鱼得水,灵光的很,三下五处大致雏形已出。
只至到了颈部,尹儿手持剪刀从左臂滑向了昭音脖颈处......
“呲!哎呀!”剪刀刺伤了昭儿后颈离左肩一寸的地方,能清晰看到几抹血染红锦布。
“抱歉抱歉,一时手滑......”
“没事,不过刮了一下而已,你看呀!我不是没事么?”果然,和画皮小唯如出一辙,伤口无治愈合!
“越是情绪丰富,想掩饰的也就越多。”她果然不是一般人。
“流杉,将布匹收起来!”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机灵的流杉早已经将那块有着血污的雪锦布收了起来,攥得死死的。
“昭儿布匹的钱我付了,今日就当对无心之失的赔礼,你看如何?”
“尹娘娘客气了,怎么能让你付钱呢?”
前前后后再三推辞,尹儿付了那匹布钱,她叫昭儿先行回宫了。
而告知她宇卓她们三人则在她后一步离开。
刚出了锦庄走向马车时,不远处朱雀桥上有个身穿青玄色衣裳的人影,日光将他的脸映的很清楚,高高鼻梁上方是双如远湖般深邃的眼眸,即使不笑也能看的出他一对横在下眼皮边薄薄的卧蚕,那是张既冷酷又奔逸绝尘的脸。
看他直挺在人群里的身影,想必他是从进庄开始一直盯着尹儿的,她一回看过去,他就瞬时消失了。
“奇怪!我好像不认识他!”但他似乎像认识她一样,那眼神又告诉她,他并非认识而是想尝试了解,她在人群里瞟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上了马车。
“尹儿,她回宫了,没了雪锦布上的血迹就没证据了!怎么办?”
“炙盐液。我托文月妃找的,这种东西一旦沾染血迹,永远都洗不掉。”
“柯儿明白了,可是她把衣服藏了或者烧了怎么办?”
“掩耳盗铃毁尸灭迹,你觉得她有那么蠢么?”
柯儿只当懂了,但还是有些犹犹豫豫不定神的样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告诉王上呢?”
尹儿拉开车帘,看向旁边驶马行走的宇卓。“今日,你可看到了?”
“嗯,只是如今她一没放火二没杀人,明里不知暗事,如何拆穿?”
“再着,即使王上信了,也难过圣后那关......”
宇卓的思虑是正确的,圣后看重家族血脉万里遗珠,而介尤又尊重这位辛苦养鱼他的母上,贸然无证说出来,三人都会落下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尹儿和宇卓异口同声说出这句,两人相视一笑。
“坏事做出了,做多了,都有露马脚的时候,以后在宫里,定要万般小心以防她害。”尹儿道。
“可,可她!她有妖术的呀!”
“无论她是何方神圣,九朝也有圣道者,有王上!”
回到宫里,揽月宫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俩宫女,有人在揽月宫。
一进去,瞧见一身穿一袭蓝色衣裳且体态轻盈的女人,她背对着坐在院前石凳上像拨弄着什么东西一般。
“文月妃!”
“何时到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见到文月妃,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从选妃那日,到落河照料之时,她默声不言,但她总觉得她心底藏着一团被九朝高墙隔开的炎火,很多时候,她觉得文月很像自己。
“尝尝吧,父亲上次带来的凤城酸角!”
“你怎么知道我噬酸!”尹儿一把抓来一块像刚出地的两两连在一起的花生模样的酸角,它壳不似桂圆般坚硬,你稍一用力就能很轻松的剥开,不愧为上品。
“尹娘娘,这可是我们上庄府老爷只舍得给娘娘吃的东西哦!”
“半容,多嘴!”
“是吗?给,还有宇卓,尝尝!”
“嗯......属下已将尹儿姑娘送至宫,先行告退,多谢!”他拿着尹儿递给她的已剥好的酸角,持剑离开了。
“王上英姿飒爽,连同属下也是这般的谦和舒俊。”文月妃看着远去的宇卓浅笑着说道。
“还好吧!对了,上次谢谢你和宣妃了,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无需客气。今日来有些事想同你说。”文月妃看了看周围三石小六、还有安月花枕,欲言又止看了尹儿一眼。
“半容,你也去小厨房,看看文月爱吃什么,就和她们合力做些吧!”
“是!”几人齐齐离开了。
“那日你托我找炙盐液时,父亲刚来宫中,我向父亲也问了当年平鱼伏大战之事,当年屠门一族是为九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后来鱼洲为复海涸之仇,暗地杀了屠门全族,一脉未留。”
“你早就怀疑她的身世了!”
文月站了起来,向院前那棵将死不活的树走“他曾被须血树害得不浅。”
她眼神里泛着一丝尹儿见过以来不曾有过的落寞。
“你说什么?”
“我想问你拿炙盐液做什么?”她忽然转过头来。
尹儿看了看一旁这株不合时宜的须血树,叹了口气。
“你坐下。”尹儿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文月,说完,文月微微点了点头。
“日后宫里有这号人,怕无安生之日,既无力拆邪,那便各安其身,坐等上客。”
短短几句,早已阵线清晰。
“晚上还要摘录慈经于母亲,不陪你用膳了,王上应会来,先走一步。”
“今晚,我叫王上来储颜宫。”
“不,文月明白你的意思,别叫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