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毕夏说完,不置可否的随手一礼,坐下来忙自己的事去了。
毕夏见状,乐得清闲,正想有个空闲来发呆,话说,怎么就穿越了呢?明明只是车祸,撞个树还会把人撞穿越了?
我这算不算肇事逃逸啊?毕夏猛然一惊,随即哂笑摇头,这都什么年代了,对啊!这是什么年代啊?继续摇头苦笑,什么年代都无所谓啦!反正不熟。
除了初高中大略学过的夏商周,春秋战国,秦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宋元明清外,其余的都是些历史名人,事迹倒是道听途说了一堆,但要对上具体时间,事件,却又令毕夏抓瞎了。
老天爷,求您了!
毕夏暗暗祈祷,让我穿越到三国吧!游戏玩得多,熟啊!
想想当初三国的网文,游戏,还有影视,不管是国内的,日本的那是一抓就一大把,各个事情的发展,起因,牛人的生平,出处,正史,野料那可是应有尽有。正所谓熟读唐诗……,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了,闭着眼睛也能摸到几个牛人,毕夏情不自禁的歪歪着穿越三国后的美好时光。
却不知紫袍老者在忙过一段时间,转头望见毕夏正抓耳挠首,发呆傻笑的样子,低声斥道:“官家,看你模样成何体统?为君者,须气度沉稳,行止从容。”
毕夏一听,默默地坐正了身体,神情木然的翻起案上的本子,忽又想起早朝时的事,遂正声问道:“西北大水可有决断?”
紫袍老者闻言呲笑一声才道:“官家不理便是。”
“何故?”毕夏不禁一愣,别看他刚坐着无所事事,想入非非,皆因有这老者及余下几位代劳,但水火无情,事关国计民生,毕竟亦可算是军国大事,料想不至于堂堂天子阁下,连过问的资格都欠奉吧!
“老奴数来只闻西北干旱缺水,艰寒苦困,官家何曾听闻西北地区患过水灾?况且,官家可知,陇右道自今年以来,所上报的各种天灾,人祸,匪患等大小灾情又有几何?老奴前日着人统计过一番,共有73宗,其中所患大水,于洮州一地便有6起。而当今天下,各处州府今年所发生的水灾计有807起,官家可信否?又或是,官家皆能振灾否?”老者放下手中事务,半眯着眼,一副漠然的向毕夏解说道。其语气或夹有嘲讽,惋惜等不明因素,听起来渗人得很。
毕夏听完深吸一口气,这水可真深呐!默然半晌才又问道:“为何?”
老者貌似等得困了还是工作乏了,眯着眼睛好一会才幽幽的道:“为何?那来诸多的为何?还不是钱粮给闹的?这天呐,可知世间冷热?再过数年,怕是要山崩地裂喽”。
毕夏发现了,那老货的狗嘴里就没吐出过象牙,有一句算一句的怎么就没一句让人听了能顺气点儿?
不过当下情况未明,两眼一抹黑的,只好耐住性子忍着气再问道:“那又是为何?”
“呵呵,官家有那闲心,还不如多去读点书。好多聆听圣人之道,日后或许可再去探究。”语毕,老者转头高喝“来人,传膳。”
毕夏敢发誓,如果他手里有馒头,他会毫不犹豫的砸过去,这老货态度不对头啊!再怎么说自己那可是奉天承运的孤家寡人,说好的尊重呢?敬畏呢?
不过,好像要开饭了?毕夏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传说中的山珍海味,酒池肉林啊!想想就流口水了有木有?作为一名曾经的大龄吃货,可曾会想到有朝一日能品尝到正宗的宫庭美味?要知道随便的一道菜,在后世都能赚个几百年……,于是心痒难耐的毕夏站起来向外走去。
“官家那去?”老者讶异。
“吃饭?哦,是开膳?”毕夏不确定皇帝把吃饭该作如何表示。
“已让人传膳,官家静候便可。”
“在这?”毕夏看着御书房的几个案几,他的御案算最大的了,诂摸着有一米二三长,六七十公分宽,上面摆着笔墨,按后世的标准,顶多就摆个三菜一汤,碗还要端手上。
“要不然呢?如今事务繁多,官家可不能就此偷闲。”老者不咸不淡挤兑一句。
毕夏很想回一句,屁的事务繁多,大爷我坐得腿都发麻了,奏折都没碰过一份。但想想如今自己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的,看起来就小学初中生的样子,也就不太敢与那老货正面刚下去,只好闷闷的回去坐下,眼巴巴的瞅着书房门口。
不一会,门外走进来一溜穿着粉色宫装的宫女,手里提着食盒,依次从食盒里端出一碟碟精致的小吃和点心。
大失所望的毕夏尝了几块,味道只能说清淡,口感比较粗糙,毕竟人工磨的粉和机器的精加工,多少都有差距,尤其是筛网的精细程度更没有可比性,倒是糕点里面各式花香让人口齿留香,以至于毕夏只能瞄着几个宫女看看,以图秀色可餐,无肉不欢的毕夏对这些清茶淡饭实在无爱,但说实话,那几个宫女在毕夏眼里,姿色只能算中上,主要是太过青涩,还有点婴儿肥。
之所以产生这样的观感,可能是毕夏已经习惯了在另一个时空里老婆的成熟风韵,又或是这具身体的雄性荷尔蒙还没完全的释放所致。
用过午餐的几人继续埋头工作,当然除了毕夏,他是无事可做,可其他人不同,他们的案旁还摞着三五摞一尺多高的本子。
那些本该是毕夏的日常事务。
可惜,年龄正值青春,心态已经四十出头的毕夏可不会去争这个风吃那个醋,在他看来,活在当下,或者反过来说,当下活着,才是他这陌生的客人对这陌生的世界所持的一种态度吧!
谨小慎微,审时度势才是一个成熟大叔所应点满的生存技巧,更何况,在毕夏的前半辈子,还没有从事过皇帝这么一个职业,实在是无从入手啊!
但不管怎么说,既来之,则安之吧!毕夏现在只能如此给自己鼓劲了。
思绪万千而又无所事事的毕夏正拿着案上的几个印章把玩,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禀陛下,公公,神策军统领求见。”
毕夏习惯性的回了一句“进来”。
与此同时,那紫袍老者亦回道:“宣”。
于是只听在门外“宣”了好几声,跟回声一样,过去了好几分钟,才看到那个蓝搭绿的太监领进来一位全副武装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一进门就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朗声道:“卑职参见陛下,秦公公!有要事禀报。”
毕夏听了心里有点腻歪,没好气的照例挥挥手。
紫袍老者站起来沉声问道:“常统领有何要事?”
常统领起身再次抱拳道:“禀公公,逐日军哗变。”
“什么?”一向沉稳有度的秦公公勃然变色,“你且与我走一趟,他们那来的胆子,真是反了天了,这些粗鄙蛮汉”,话一说完就往门外走去,随即又吩咐道“廷林,伯常跟我走”。
一行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匆匆而去,留下了还在傻眼的毕夏,“呼”,好不容易才喘口大气。
御书房里剩下的几个人在那窃窃私语,一会儿工夫都走了个精光。
刹时间,毕夏就感到神清气爽,果然,头顶没有阴云的人生才是真的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