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城,莫笙客院。
阿七被人背回了客院,躺在床上。
二姬就跟着他们身后,一直也跟进了卧房,听着耳边浅浅的呼吸声,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想擦去他脸上的血痕,手却停在半空不知所措。
里头的人“你侬我侬”,外头的人“一上一下”。
只见门外,一大一小,一高一“半高”,将耳朵紧紧贴在墙上,屏气息声。
贴了老半天,听不见房内一点声音,那小的按捺不住,耳语问大的道:“师父,咋一点声儿都没有,他们是睡着了吗?”
“睡……小鬼你咋这么下流……”
“啊?我怎么下流了?”
“你怎么能说他们睡一起了呢,你说你是不是下流?”
“……不是……我是说他们是不是睡着了……不是说他们睡一起了……”
“里面是卧房,就他们两个人在里面,如果他们睡着了,不是睡一起了?”
“……?……你好像说的有道理?”
“那你说你是不是下流,下流小鬼。”
“师父这你就误会了,我这是想你所想,说你所想说。”
“嗯,这倒确实。”
“?……师父你就这样承认了?……”
“咋了。”
“下流师父。”
“嗯,彼此彼此。”
哦,原来这一大一小不是旁人,正是莫笙与白止无殊。
又附耳听了一会,还是不见声,这回大的也按捺不住了,耳语问小的道:“小鬼,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把人打的要晕上几天啊……”
“不会……吧,没很重啊,我还是斟酌着下手的,咋会晕这么久。”
“可能是七崽子身体不行了。”白止无殊一股坏笑。
“嗯,身体不行了。”莫笙一脸诚恳,只以为是单纯的身体不好。
“嗯,身体不行了。”白止无殊憋笑着,复述道。
“你为啥笑?”
“没事没事,嘘嘘嘘,你听,有声儿了,嘘,快听快听。”
房内。
“这是……我……怎么会在这里……二姬……二姬!……你可是愿意听我解释了?”阿七虚弱的睁开眼,上一秒还在疑惑自己为何在此,下一秒看见来人便只记得自己必需得解释之事。
二姬哼了一声,扭不开脸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得假装生气,转身欲走。
阿七慌忙起身,“嘶……”
“你个废物起来作甚!你给我躺着说!”二姬关切装扮成了生气的怒骂。
“哦……”阿七竟也乖巧状的躺回去了。
“……”二姬一下子被弄的没了脾气,摆了张椅子,坐的远远的,还是扭着头不看他。
“二姬,我并未诚心失约……只是那个任务之后……我寻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我有了向往的东西,你可明白?”
“呸,什么向往,借口。你若是不想答应我,直说便是,何须叛教?你让整个门中的人都耻笑我,在背后戳着我,说我恬不知耻。”
“不是的二姬,不是……我并不是因为逃避给你答复才叛教,只是我这次的任务真的寻到非常不一样的东西,我见到许多我从未见过的,甚至拥有了很多我从未拥有的。虽然我现在还是很不明白如何为自己而活,但我至少,已经可以多少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做事了。二姬你明白吗,一种叫做自由的东西。虽然自由有些远,但是至少我已经不是一个只知杀人与听令的工具了。”
“这是一种什么东西?”
“自由是什么呢,其实我也说不清,在我遇见的人里,教会我这个词的人里,一个让我觉得自由是,无拘无束,凭心而行;另一个让我觉得自由是,为己为人,不负本心。看着他们,我觉得我的自由,大抵是,活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吧。”
“我不明白。”
“大概是,有血有肉,有哭有笑,有情有意,有喜有悲,为自己而活吧。”
“你不是说你也不是很明白如何为自己而活,为何又用‘为自己而活’解释‘活生生的人’?”
“因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便是为自己而活呀,不是因为活着而不知目的茫然地活下去,不是因为为了别人奉献般活下去,而是为了自己而活。”
“我还是不明白。”
“也许等你寻到你的自由时,你便知道了。”
“所以说了这么多,就是你不会再回来了呗?”你已经不会再回门中了……对吗?
“二姬,你也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二姬的心中难以自抑的难过。
阿七垂了垂眼:“二姬,我现在有些后悔那时候带你回修罗道了,我以为将你带出了深渊,其实只是跳入了另一个深渊。我那时是真的想救你,如果可以现在我也想救你出这个深渊,只是那时你愿意走,这时却不知道还愿不愿意走了。”
“所以,我要的答复呢?”
“对不起二姬,我……我不能娶你……”
“呵,什么自由,什么为自己而活,放屁!到头来还是嫌弃我,什么追寻向往啊,恶心,找什么借口,你不娶就不娶,不用想着法子地搪塞我!”
“不……不是……你冷静一些……二姬,这些话都是我这些时日真真正正思考的,是我的感悟,不是搪塞你,不是借口!”
“那你为什么不娶我?为什么!”
“我……”
“呵呵,因为我以前是一个万人睡的娼妓,天下间,自然没有男人愿意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