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莫笙不知不觉又看书看到了深夜,习惯性趴在案桌上睡着了。迷梦中莫笙似乎感觉到被人抱起,放入温暖的被褥。
述玉将莫笙轻轻抱上床。关了房门走了出去。背手望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述玉想着想着,似乎是想得恼了,拿起了剑,对月一指,说道:“天地正道唯杀道,杀尽弃我去者,杀尽迫我意者,杀尽夺我心者,此番邪魔却与我无二,到底是正道还是邪道?”述玉说得更心烦意乱,对空行起了剑,一套驱神剑,行的行云流水,铿锵有力。述玉紧紧握着剑,右手用力一推,剑顺着手向前,因为力道过大,连钢铁的剑身都抖了一抖。剑前方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划痕。述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仍接着行剑,剑法精妙,内力浑厚,每每剑所指的地方皆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他的剑指过一个矮小的草棚,草棚当即炸裂,干草四散,落的满地都是。他的剑划过院中下棋的石桌,石桌被顺着剑划过的痕迹抬起,在半空中分崩离析,变成裂石四散了。月光下他的身影十分萧寂。述玉似乎还是没有解除心中的郁结,仍是倔强地行着剑。
突然!述玉身体一个踉跄,突然往前一倾,述玉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地,保持身形不让自己倒下去,他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竟生生咳出血来!
“咳咳咳。”他一咳就伴随着一口鲜血,他面前的地,殷红一片,在月光下,映着惨淡的白光。述玉笑了,咳着血的述玉,看着自己面前这一片殷红,憎恨自己羸弱的身体,可他却笑了。似悲极反笑。述玉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整个山谷似乎都环绕着他的笑声。述玉大笑着,又一气滞,喷出一大口鲜血来,然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比刚刚的更猛烈,停不下来似得,述玉一直在咳,渐渐有些撑不住,缓缓倒在了地上,他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滴在了地上,似他的泪一般,浸湿了他脸旁的土地。
不知道被血液滋养的土地能开出什么花来。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莫笙似乎被笑声吵醒了,出门便看见述玉倒在了地上。莫笙赶紧跑到了述玉身边,面容焦急又有些憔悴。述玉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只有那鲜艳的红色十分明艳。
“哥哥,你怎么了?好多血啊……哥哥,我……我搬你进屋……进屋吧。”莫笙不知怎么的,担心的哭了起来,带着哭腔,哽咽地说道。
“阿笙,别哭,别哭,阿笙……”述玉抬手想抚一抚莫笙的脸,擦掉她的眼泪,但是抬了抬手,终究是没有力气抬起来。然后手一失力,落在了地上,然后昏了过去。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不要……不要丢下笙儿一个人,不要,不要再让笙儿亲眼看一遍你离开了,哥哥……哥哥!”莫笙似乎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她觉得述玉现在的样子十分像那日中了剑的莫青,也是这样,鲜血淋漓,躺着地上,一动不动,只是莫青的血流的更多些。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准你死,我不让你死!”莫笙的声音很大,响彻山谷,莫笙小小的身体,这话似乎是充满了全身的力气。
莫笙试着搬动述玉,但是述玉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魄,莫笙太小了,实在是搬不动,试了几次,莫笙也移动不了述玉丝毫。
莫笙进屋将被子搬出来,铺在述玉旁边地地上,用力推着述玉,让他翻转身体,躺上了被子,然后又盖了一层被子在述玉身上。
莫笙想起述玉说他身体不好,可能会随身携带某些药。莫笙伸手检查述玉的身上是否有带什么。摸着摸着,摸到了一个瓷瓶,莫笙惊喜地拿出那个瓷瓶。打开闻了一个,闻味道像丹参、三七、天麻等护心的药,应该是这个。莫笙喂了述玉一颗,抬着他的下巴,让他吞咽了进去。
述玉微弱无声地呼吸,渐渐平稳。莫笙终于稍微放点心了,坐在述玉旁边地地上,守着述玉醒来。
一守就守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