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将一抔抔土撒在骨灰盒上,撒在坑中,渐渐已经看不见骨灰盒了。
莫笙在骨灰盒上堆起了一个小土堆,寻来了一块木牌树在土堆之上,用手拍了拍土堆,让土堆更加紧实一些。
因为莫笙不知道这位老人叫什么名字,便只在木牌上刻下:爷爷之墓。
然后对着墓牌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
“爷爷,十分抱歉,这里没有香烛可以为您送行。我曾听人说道,死去的人只是刚好死去了,活着的人只是碰巧还活着,所以不能觉得死亡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所以我就姑且认为这死亡对您是解脱之事吧,十分抱歉,萍水相逢的我受了您如此大的恩惠,但我却不能在此久留,不能再多陪伴您几日,爷爷,待我完成我要做的事情,定回来,祭拜您。”
“咚!”说完又对着土堆重重一磕。
“那六十八个泥人伴你周身,您也不需要我吧。按您的性子,一定对我说,快滚,小鬼。”莫笙说着,含着泪对墓碑笑了起来,不知道这笑容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那黄土之下再无光亮的白灰。
“等我回来。”莫笙又磕了一个头,然后就起身了,头也不回就跑走了,她不敢回头。
为什么受的恩,总是再也没有机会报。
身后的墓碑,立在土堆之中,那风吹的叶时不时抚着墓碑,这墓竟一点也不悲凉,一枝青叶一场清风,这墓啊,十分清明,光照下来,熠熠生辉,光照之下,有若隐若现的轮廓,隐隐约约似有一个老人,抚着自己的长须,笑的十分爽朗,十分痛快。
莫笙漫无目的的跑着,因为不识路,就只找着下坡的路,觉着应该可以走到山下去,被她误打误撞下了山,寻了个路人就问,如何去黔中道,那路人告诉了莫笙方向,莫笙咬了咬牙,准备往黔中道出发了。
“站住,你要去哪?”长霄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莫笙身后。
“长霄?!长霄你怎么会在此处!”莫笙一见是长霄,高兴得询问他道。
“你要去哪?”长霄满脸不悦,冷脸问道。
“去……黔中道……”
“噢,是去找死去?”
“……”莫笙没有回答。“长霄谢谢你救了我。”
“哼,那你就是拿我救的命去送死了。”
“你这人,讲话非要句句带刺。”
“你这人,真是说你蠢都是夸奖你。”
“啊,说不过你,说不过你,我要上路了,就此拜别!”莫笙一扬手就准备转身走。
“站住!”长霄一呵,上去拉住了莫笙,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长霄,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
“谁担心你这要武功没武功,要内力没……”长霄抓着莫笙手腕的手用力一按,“这是?这不是我门的内功吗,你怎突然有了我门如此深厚的内功?愚乐老头他?”
“爷爷原来叫愚乐嘛,这名字显得他像个疯老头呢。”
“哼,叫的还挺亲热。”
“他,已经去世了……我已经将他葬了。”
“……没想到,这么快。”长霄一听,冷峻的脸染上了一股愁绪,似还有些悲伤。
“长霄,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
“哼,不自量力,就你这小身板,你说不会死就不会死?”
突然,上次那四个黑衣人出现在了身边,齐齐跪下,“少主,您在这啊,教主召您回去,盘龙寨似有异动。”
长霄听了眉头一皱,但是手却没有松开的迹象。
“改个名字吧,莫笙。”
“……”
“改个名字吧。”
“好好,那便叫……叫青笙吧……”莫青,莫笙。
“不好,我不喜欢你这死气沉沉的名字。叫长笙吧,出去说是我长霄的胞妹吧。”
“长霄,别趟这场浑水了。就叫青笙吧。我哥哥叫莫青,那时候,是哥哥的命救了我的命,我想取他的名为姓,这样我也不算因为苟活于世而隐姓埋名了。至少这名,还是我的家人。”
“……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长霄,我穿这样,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莫笙,莫道衍之孙,是个女娃,你报你的名字谁都知道了好吗?”
“……惭愧,是该改个名字。”
“哼。”长霄不悦的哼了一声。
“少主,请您快回去吧。”黑衣人说道。
“长霄,你回去吧,我也出发了,莫担心我了。”
“……”长霄放开了手。
“谢谢你,长霄,谢谢你救我。”莫笙说完,就朝着黔中道走去了。
长霄注视着莫笙的背影,双手执在背后一动未动。
“少主……回……”长霄一撇头,一瞪,那人便再也不敢说话。
“少主,您为何对此人如此上心。”
长霄没有回答,长霄说不清楚,是因为身上那股执着不认命的气劲,还是单纯是因为,在那林间时,她扯着长霄的嘴角咧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