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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人

幸村夫妇回到幸村宅的时候织叶正在前院的一棵樱花树下挑选花枝,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质小花瓶,这是昨天晚上收拾房间的时候,从储物柜的最底层淘出来的,是几年前生日的时候祖母送的,听说是中华某个朝代著名白玉瓶的高级仿制品,恰好绯红的樱花开得灿烂,她就想着剪几枝来插瓶,不然白放着反而浪费,好容易挑着了让自己满意的,拿起剪子小心翼翼的剪下,才将将把花放进瓶子里,就被春子通知说幸村夫妇已经到了客厅,她应了一声,端起白瓷花瓶就往屋里走。

幸村哲也跟妻子里绘半靠着坐在客厅淡紫色的沙发上,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他们昨天才结束了在法国的生意,知道女儿到家了,他们也急匆匆的往回赶,都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他们,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见到织叶了。

“爸爸!妈妈!”

柔和的女声自正前方响起,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从门口缓缓走来的少女,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轻棉家居长裙,腰部松松的系着红色的腰带,裙摆刚好到小腿的位置,露出白皙的脚踝,脚上套着粉色的棉拖,金色的长卷发披散着,垂在胸前,跟幸村哲也如出一辙的紫瞳熠熠生辉,手上还拿着白色的瓷瓶,上面插着一枝含苞吐露的樱花,她慢慢走近,幸村夫妇有些晃神,仿佛那一瞬间看到了走出画卷的古代仕女,灿如春华,姣如秋月!

“欢迎回家!”

幸村夫妇回过神来,他们的女儿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笑得温柔喜悦!

“小叶!”

幸村里绘有些难过,红了眼眶,幸村哲也也好不到哪里,看着女儿长得这么好,他们的心情难以平复,他们唯一的女儿啊,因为身体的原因从小被寄养在外祖母的母家,一年也见不到他们几面,不过,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敬爱着他们,这么懂事的孩子如何让他们不愧疚呢?!

“小叶……”

幸村里绘的声音有些哽咽,喊了一声织叶的名字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红了眼眶,痴痴的看着织叶就如同看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妈、妈妈……”

织叶也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幸村里绘的反应会这么大,就连幸村哲也都好像红了眼眶的样子。

“先生、太太,先吃点午餐吧!”

就在这时,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的春子将餐具摆上桌后过来喊人了,也打破了一室略为哀伤的氛围,织叶长舒了一口气,她不太擅长应对煽情的场面。

午餐是幸村哲也喜欢吃的蛋包饭和幸村里绘比较偏爱的日式拉面,搭配着一碗增味汤和蔬菜沙拉,再加一小盘饭后水果,日本的食物是按份量分的,织叶很自觉地把份量最少的那份当成了自己的,她现在并不饿,而且虽然她到这里已经十二年了,她还是不怎么喜欢日本料理。

“小叶,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看着女儿食欲不是很好的样子,幸村里绘忍不住出声。

“你妈妈说得对!小叶,你要好好补一下才可以!”

幸村哲也附和,他知道现在的孩子理念不同,为了减肥而不吃饭的孩子比比皆是,但他不希望她的女儿也是这样的,小孩子嘛,还是胖点好,织叶还是太孱弱了!

“呃,我知道了,爸爸、妈妈,你们才要多吃一点,吃完了早点休息,时差颠倒的感觉可不好受呢!”

织叶应声,聪明的转移了话题,幸村夫妇有些好笑,嗔了一声“这孩子!”,也就不再逼她多吃了,织叶很满意,她才不会逼自己吃太多呢,吃撑了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

用过午饭,幸村夫妇就被织叶赶去休息了,然后去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疯玩的NONO,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插瓶樱花,打算放到房间的玻璃桌上,打算美美的睡个午觉。

织叶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暗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春雨,去客厅倒水喝的时候被春子告知,立海大附中网球部集训的最后一天,幸村精市要跟部员们一起聚餐,不回来吃晚饭,而幸村夫妇正在倒时差也不可能起来,她自己一个人更没有心思吃饭了,简单用了一小块抹茶蛋糕后就回了房间。

巨大的落地窗前是一张红木的琴案,织叶径直走过,跪坐在大红色的坐垫上打开了红梅傲雪的琴袋,小心翼翼地将里头包的严实的古琴置于其上,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抚过琴弦,一阵清丽的音符宣泄而出,上头雕刻的古松依旧栩栩如生,织叶的嘴角勾出一丝笑,看得出来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随手点燃边上的香炉,净手、抚琴。这张杉木的五弦琴是她还在英国养病时诺曼家的哥哥送的,那会儿身体孱弱,却也有不需要整日整日住在医院里的时候,她就去了一趟华夏,那里的古代跟黎域很像,那里的人们却又比黎域的更为良善,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里她遇见了这张古琴,不过那时它已经另有主人了,隐隐是有失落的,却也不强求,却没想到那一年的生日它就出现在了眼前。

惊喜是肯定的,在黎域的时候每日都在与死亡作斗争,只有抚琴时能给她带来片刻欢愉,说来可笑,她的琴艺还是死在她手里的第五月教的,她的琴也还是后来恨不得她死的第五亦送的,分明小的时候形影不离,长大了却也都不同了。

心中的思绪千回百转,指间吟哦的乐律也带上了点点沉重与惆怅,从半开的窗间倾泻,跟着突然而至的雨水,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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