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阳光工业园，在回市里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田威问。
“怎么样，有头绪吗？”
程羽一边认真的开着车，一边回想今天的经历。
“好像唯一的突破口都在虞婉身上。”
“你这样下结论太武断了。”
“嗯？”
程羽不解，侧过头看了一眼田威。
“如果陈毅辉遇害，那么虞婉确实有动机。
现在，你没有陈毅辉遇害的证据，也没有找到虞婉害他的理由。
从这件事情的主观意识上，虞婉不过是受害者。”
“可是，陈毅辉确实已经消失半个月了。”
“你亲自查过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程羽，她没有查过，这是孟虔告诉她的，再加之孟虔的关系背景，她没有什么不相信的。
“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太过相信你的委托人。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不去相信他们，而是那些很重要的细节他们没有想到，而你却不能忽视，因为正是这些细节，往往就是你破案的关键。”
程羽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田威说的很有道理。她就是因为太相信孟虔，所以对这件事情先入为主。
这件事情的很多问题，就算是职场女强人孟虔也有不知道的东西，例如陈毅辉除了她这个未婚妻还有另一个交往长达六年的女朋友，她到底对这个未婚夫了解多少。
“还有刚才你在和龚成斌谈话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程羽眼眸一闪，难道她又疏忽了？
“什么问题？”
“他对你非常的配合。”
程羽正在思考田威这句话的意思，却不想田威直接说出了答案。
“他对虞婉非常的在意，可是当你一直追问虞婉消息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的反应。”
一瞬间程羽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厂房里程羽也和张老板问过许多关于虞婉的问题，他那时候对于虞婉的追查多多少少有些愤怒。虽然在和龚成斌谈话的时候没有表明陈毅辉的失踪和虞婉有关系，但至少龚成斌都应该关心警方打探虞婉的消息是为了什么？
就凭这一点，龚成斌的反应无论如何都过不去，除非他知道些什么，又或者他在隐瞒一些什么。
程羽转念一想，按照田威心细如丝的性格，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提示她，很快她的眼睛露出一丝欣喜。
“师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时候，不苟言笑的田威居然面露一丝笑意。
“你在和龚成斌谈话的时候，我找其他人问过关于虞婉的事情，甚至问到了虞婉和龚成斌非比寻常的关系。”
“哦，怪不得你会这么点拨我呢。”
田威再一次露出笑容，他转动了脖子，眼神有一瞬间的复杂，他看着程羽，没有接下这个话茬。
“有工人说，在八号那天看见虞婉刚刚出去大楼不久，龚成斌也跟着出去了。”
程羽眼眸一亮，田威继续说道：“第九号虞婉辞职的当天晚上，龚成斌没有去上班。”
“这么说，这个龚成斌倒是有很大的嫌疑了。”
“我倒觉得龚成斌这边先不急，我们现在根本不确定陈毅辉是否遇害，现在主要的还是先找到虞婉。
其他的，那都是后话了。不过你要向孟虔再次打听陈毅辉的准确消息，我总觉得孟虔对这个陈毅辉的态度有些不对付。”
这话倒是让程羽听得一愣。
“师兄，你怎么就知道孟虔对陈毅辉不对付，今天上午我见到她的时候，她伤心难过的表情可不是装出来的。”
田威先是沉默一番。
“或许是我多心了，总之孟虔这边你还是多多留意比较好。”
回到市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因为田威单位还有事情，程羽便将他送回了公安厅。之后，她又给孟虔打了一个电话，两人约在了市中心一家有名的咖啡屋。
晚上的咖啡屋人很少，很安静，程羽坐在玻璃窗前望着马路的绚丽灯红还有车来人往。冬夜很冷，路上的车未少，行人却少了许多，也不知等了多久，程羽终于等到了孟虔。
此时的孟虔已经穿上了一件加长的紧身羽绒服，看起来简洁又大方。
“怎么样，你是有消息了吗？”
程羽并没有打算将虞婉的事情告诉她，她摇头。
“我找你来是为了向你加深了解陈毅辉这个人。”
“哦！我不是将他的信息都告诉你了吗？”
程羽平静如水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孟虔，她点点头。
“但我觉得这些还不够，更准确的说，我找你来是为了了解陈毅辉和你交往之前的过去史，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
孟虔精致的面容沉了沉，她思考了一阵，然而才说道：“过去他不过是一名拿着普通薪水的普通人，你知道的他家庭普通，若不是我见他有些能力，特意提拔，我想他现在依然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
程羽闻言笑了一笑，从这个角度出发，说实在的，如果她是陈毅辉，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或许陈毅辉在骨子里就是一个好财追逐名利的人，要不然他为什么抛弃了一个交往六年的女朋友，从而选择孟虔这个一切从利益角度出发的女强人呢。
“那他除了员工宿舍还有别的住处吗？”
“没有了。”
“你肯定吗？”
这个问题对于案子十分的重要，或许陈毅辉因为什么事情藏起来了也不一定。
“嗯，我肯定。就算陈毅辉瞒着我在外面有了别的住所，那以我的关系也一定能找出来。”
那虞婉和陈毅辉交往了那么多年的事她不也没有查到吗？
“除非陈毅辉拿着别人的身份信息在外边租的房子或者买的房子，但是我想不会有这种可能。”
“为什么？”
“他平日工作很忙，他手头上所有客户名单，还有他的日程表我都清清楚楚。”
“陈毅辉对你坦白，所以你才这么肯定吗？”
孟虔先是点点头，而后才说。
“对于一个外行来说，做一个合格的理财顾问这需要很大的心思。更别说他想要在人群里脱颖而出，这背后的努力付出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他手头上的客户都是我介绍给他的，他们也清楚我和陈毅辉的关系。”
话说到这里，程羽可以理解为这是孟虔变相的监视陈毅辉。
人到了这个程度，完全已经没有隐私可言，所以程羽觉得陈毅辉藏起来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不过从孟虔的话里，程羽也不难理解出她为何没有查出虞婉原因。孟虔太过自信，因为她自信对陈毅辉太过了解，恰恰正是因为这份自信让她忽略了虞婉的存在，不过这样也好。
按照孟虔强势的性格，要是让她知道有虞婉的存在，那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为什么模样。
“小羽，如果你有什么进展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孟虔真挚的眼眸，带着十足的诚恳。
程羽点头。
“我会的。”
“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我才知道我有多么需要他，我是真的很爱他。”
听到这里，程羽的心不免有了一丝动容。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会让两个出色的女人都这么执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