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查德和安吉里卡都是在第二天早上苏醒过来的,确认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后,李查德第一时间去找安吉里卡。他想知道,那个看起来像是魔化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情。
“你来啦?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看着急急忙忙闯进来的李查德,安吉里卡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来。“放心,可以告诉你的,我都不会隐瞒。”
李查德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他看着躺得好好的安吉里卡,眉头紧锁:“说说吧,昨天你身上的纹路是怎么回事?”
安吉里卡看着天花板:“你会觉得奇怪是正常的,因为那个招式你也会,不过你从来都没用过。我们两个拥有同样的异能,有一招叫做‘蚀骨魔化’,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但我现在还不会用。”李查德摇头。“你什么时候会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那么担心。”
“还记得争霸赛决赛吗?”安吉里卡偏过头看着李查德。“就是你跟韩风的那场比赛,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会赌上性命去战斗。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什么,给秦天减轻压力啊之类的话。但是你在舍命一战之前有没有想过,担心你的人,重视你在乎你的人,并不只有秦天一个。”
“我看着你在擂台上战斗,韩风的攻击打在你身上,就跟打在我身上一样,一样的疼。要不是因为规则不允许,我真的想冲上去代替你去战斗。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就好像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心脏,狠狠的捏,狠狠的扯,狠狠的揉。然后又有一把刀子扎在我的心脏里,狠狠的搅,直到把我的心搅得支离破碎。”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有要魔化的迹象了。蚀骨魔化的触发条件之一是永失所爱,但这个条件是我无法接受的。我不希望失去你,也害怕失去你。决赛的时候我家队长几乎失去秦天,她很伤心,情绪非常低落,我能体会她的感受。所以我不想再体会一次了,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我知道你爱我,但是你可不可以让我有点自由?不要束缚我,不要总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擅自做决定,你希望我可以依靠你,但是我也希望有些时候你可以依靠我。可不可以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你还有我啊,还有兄弟们啊。还是说,你根本不认为我和兄弟们可以帮到你?”
李查德沉默。
“算了,我不想再说了,说得很累了。”安吉里卡翻了个身背对李查德。“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李查德点头,起身走出房间。在他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安吉里卡的话传来:“李查德,你该改一改自己的行事方式了。”
不祥的预感很快涌了上来,李查德点头,在背后把门关上。然后他靠着门缓缓滑下,最后坐在地上。
安吉里卡把自己整个人包在被窝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而下,打湿了床单。她说那些话并不是想跟李查德分手,她只是希望,李查德也可以多依靠她一点。她不想看到李查德一个人扛起所有事情,她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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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查德摸了摸自己的脸,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楼下吵架的声音和摔东西的声音正变得越来越大,李查德胡乱擦了擦眼泪,然后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西塞罗和格兰特正在吵架,好像还动过手,满地都是茶杯碎片,还有两张被砸坏的椅子。
斯麦尔拼命地拉着怒火中烧的西塞罗,泰伦斯则是紧紧抱住忿忿不平的格兰特。其实在李查德和安吉里卡聊天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已经动过手了,好在斯麦尔和泰伦斯及时把他们俩给拉开。
“好了!都住手!”李查德插在又准备动手的西塞罗和格兰特中间,把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推开。“都是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你让格兰特自己说说,他刚才说的那些是人话吗?”西塞罗愤懑地指着格兰特,然后捡起椅子腿就扔了过去。“如果只是反驳我的意见就算了,关键这家伙他还骂我脑子有问题骂我犯贱。队长你评评理,这是人话吗?”
格兰特躲开西塞罗扔过来的椅子腿,然后一脚把茶杯碎片踢到西塞罗身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狂热佣兵团都已经把我们给踢出来了,其他佣兵团看到我们跟看到鬼一样,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加入他们?为什么我们不能靠自己?这不是犯贱是什么?我早就跟你说了,说话要动脑。”
“艾格维尔大陆这么大,光靠我们几个人来找光元素得找到什么时候?”西塞罗用力挣脱斯麦尔的手,然后冲过去踹了格兰特一脚。“异能者佣兵是这个大陆的原生职业,他们无论见识还是经验都比我们丰富,没准哪个佣兵正好见过光元素呢?你不去问怎么知道?你个帮不上忙还净添乱的坑货!”
格兰特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我是坑货?我是坑货你是什么?你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你真以为自己很牛逼?你帮上忙了吗?朋友!奈特罗德学院的学员制服不是给你穿着显威风用的!”
“嘁!你就牛逼咯?那现在就在这里过过招啊!敢不敢?来呀!”西塞罗身上亮起五颜六色的光芒。
“来啊!过过招啊!怕你不成?”狂风开始在佣兵工会里肆虐,格兰特死死盯着西塞罗,蓄势待发。
失去冷静的李查德气得一巴掌将身边的桌子拍塌:“够了!你们俩疯了吗?你们两个都不是小孩子了!对兄弟出手!亏你们两个做得出这种事!没疯够的话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拿脑袋撞墙去!都给我适可而止!”
西塞罗“哼”了一声之后直接走到柜台后面坐下了,格兰特出去坐在工会外面的台阶上。
李查德扶额摇头叹气,他突然感觉这个团队的未来堪忧。来到艾格维尔大陆才刚刚一个星期而已,团队内部就出现了这么严重的问题。这个时候他突然有点羡慕秦天,因为秦天总是能够把队伍捏合成一个整体,很少出现内讧的情况。斯麦尔和泰伦斯只能分头去开导西塞罗和格兰特,让他们彼此都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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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支队伍在你的手里,很快就要垮了。”安吉里卡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到了一楼,聪慧的她很快就看出刚才有人吵架了,只不过她还不知道吵架的两个人是谁而已。
“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去休息。”李查德不耐烦的挥挥手。“还有,刚才那样的风凉话就没必要说了。”
“所以我才会说,你该改改自己的行事风格了。”安吉里卡摇头。“你总是喜欢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情,为什么不试着更多的相信伙伴呢?你并不是孤身一人好吗?我和其他伙伴都在你身后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李查德逐渐失去了耐心,本来西塞罗和格兰特吵架的事情就让他特别烦躁,现在被安吉里卡这么一说,他更烦躁了。“但是你以为行事风格这种东西是说改就能改的吗?拜托!你总得要给我一点时间吧?”
突然之间,安吉里卡对李查德的好感度直线下降:“我知道你现在很烦躁,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
“够了!”李查德突然拍案而起。“你说够了没有?团队里出现了这么多问题我比谁都着急好吗?你以为我不想带好这支队伍吗?我也想啊!我当然也希望大家能够和和气气的聊天!可既然吵架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想的应该是怎样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里说风凉话!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我们到底在干嘛?所以我才会让你回去休息!你说的那些风凉话除了火上浇油以外没有半点作用!”
安吉里卡不乐意了,莫名其妙被发了一通脾气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喂,你凶什么凶啊?那么大声干什么?显得你嗓门比我大是吗?既然你说要解决问题,那你倒是去解决啊,坐在这里唉声叹气有用吗?连士气都受到影响的话,这支队伍很快就会垮了。我真的看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要解决问题!还用你讲吗?”李查德气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吗?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行不行?有的时候你看起来真的很像个累赘诶!”
听到“累赘”这个词的时候,斯麦尔神色惊恐。先看了看李查德,然后又看了看安吉里卡。泰伦斯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问题,所以一直在掏耳朵。西塞罗把李查德往后拉,格兰特跑进来把安吉里卡按在椅子里。
“你一直都想这么说对吧?”安吉里卡的眼眶很快就红了。“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对吧?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终于肯把心里话告诉我了呢?对于看起来像个累赘这件事,我感到非常抱歉。一直以来要你忍受我这个累赘,真是对不起。放心,以后不会了。一个累赘,不配留在这里。”
安吉里卡揉了一下眼睛,她起身向李查德鞠了一躬,然后就跑了出去,转眼消失不见。
“李查德大哥!你在干什么?”斯麦尔一把将李查德拽了起来,把他往门口的方向推。“赶紧去追啊!难道你想后悔一辈子吗?”
李查德下意识的就准备追出去,可是他刚迈出一步,犹豫了三秒钟之后,还是把脚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