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机长半路上就醒了,醒来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自动驾驶。他有一个多疑的坏毛病,只有自己来掌控飞机,他才会安心。秦天仍然站在他身后,机长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再搞小动作。
让李查德生气的一点是,飞机上仍然只有两个降落伞包。回想起搭乘这架飞机去梵多雷岛的时候,他们是一个个被林青山从飞机上扔下去的。那时候他就觉得不对,想着会不会是降落伞不够用,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架飞机实在是寒酸到没脸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钱没花正道上。
——
飞机已经进入了北极境内,极端的低温环境考验着飞机的性能。虽然失去异能,但学员们毕竟还拥有异能者的身体素质,能坚持几分钟。低温会对学员们造成很大的困扰,但还没有到致命的地步。
学员们在飞机上换上了所有厚衣服,把自己裹得像一只北极熊。在秦天的“胁迫”下,机长把飞机下降到指定高度,打开舱门。
秦天和李查德都让爱人背着降落伞包,自己再把爱人背在背上。秦天一马当先背着林雨萱跳了下去,李查德闭着眼睛也跳了下去。
等学员们跳下飞机后,机长立刻掉头,他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在被“挟持”的情况下进行了一次单程旅行,机长是有点不爽的。本来他起床气就大,从睡梦中被吵醒就更让他感到不爽了。
——
如刀般的寒风割在脸上,秦天感觉自己的脸都覆盖着一层薄霜,然后就感觉不到脸了。护目镜上白茫茫的一片,他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瞳孔中慢慢亮起灿金色光芒,这才帮他保持了一些视力。
林雨萱紧紧地贴在秦天背上,被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寒风中的冰粒持续打在护目镜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拉!”
秦天熟悉的喊声传入耳中,林雨萱闭着眼睛用力拉开降落伞。
巨大的降落伞舒展开来,拉住了他们自由落体式的身体。李查德紧随其后,也让安吉里卡拉开了降落伞。
风渐渐停了,学员们平安着陆。扔掉降落伞包,林雨萱第一时间从秦天身上跳下来。即便穿了雪地靴,积雪仍然已经到了她的脚踝,她不由自主裹紧衣服。本就体寒的她,更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
“我说,始源灵石到底在哪?”李查德开口说话,嘴里却在“冒烟”。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主要是被冻的。“没有一个确切目标的话,北极这么大,找块石头是大海捞针啊。”
“这个你得跟院长说去,他只告诉我始源灵石在北极,别的什么都没说。”秦天走到林雨萱身后,敞开衣服把她裹在怀里。爱人的体温,让林雨萱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能找到一个科考站,那再好不过。不行的话,把那老家伙叫过来,让他也好好爽一爽。”
说完,秦天踩着齐踝深的积雪,艰难地前进着。
在北极,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迷失在风雪之中,彻底失去方向,永远也走不出来。
寒风正呼呼刮个不停,李查德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灌了一嘴的雪。他把嘴里的雪都吐掉,顺便给了自己一巴掌:“找到科考站?做梦呢兄弟?想想这里是哪里!科考站就算有也是在北极点上吧?这种冻死鬼的荒原怎么可能会有科考站?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秦天把林雨萱裹在自己的厚衣服里,他紧紧抱住爱人,两个人像一只连体企鹅似的摇摇晃晃地前进:“你很吵诶!我当然在听啊!首选当然是找到科考站!备选方案是咱们搭一间冰屋出来!”
“与其把希望赌在科考站上!我宁愿自己动手搭冰屋!只要你帮忙就行!”李查德背着安吉里卡,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每次呼吸,都会有大团大团的“烟雾”从他的嘴里被呼出来。
——
学员们在雪地里艰难前行的时候,林青山也没闲着。
他驱车前往沙纳利加学院,路上,他用平板给机长发了最后一条,类似于遗嘱的消息。只要秦天他们找到始源灵石,机长就必须第一时间去接他们回来,他还特地在结尾加了一个“林青山绝笔”。
林青山很清楚,自己根本无法抗衡集齐全部八种元素的洛里斯。但导师们的账,他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
喉咙灼烧般的疼痛,几乎无法呼吸。秦天剧烈的咳嗽着,竟然咳出一口血来。猩红的血洒在亮白的雪地上,格外显眼。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冰冻了似的,甚至感觉不到双脚的存在。
“小天,你怎么了?”由于林雨萱是背靠着秦天被他抱在怀里,所以她看不到爱人此刻如雪般苍白的脸色。
爱人的沉默,让她感觉心跳漏了一拍。顿感不妙的林雨萱想转身,却被秦天更用力的抱在怀里。他虚弱的声音,此刻慢慢在林雨萱的耳边响起:“放心,我没事……你冷不冷?要是冷的话……我把我的衣服,脱给你穿……”
“你疯了吗?把衣服脱给我穿的话,不用一分钟你就会冻死的!”林雨萱始终觉得不对劲,这种有点自暴自弃的话语,一点也不像秦天会说出口的话。“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秦天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摇头。
——
“洛里斯!你个老乌龟!给我滚出来!”林青山提着一名沙纳利加学员的尸体,走到之前他待过的广场上。“我来找你报仇了!快给我滚出来!”
一根金色长矛洞穿了林青山手中那名学员的尸体,将其钉在一旁的地上。金色光点凝聚,洛里斯逐渐显现在林青山面前。他冲林青山摇头:“不自量力,一个没有异能的废人,也敢来找我报仇?”
“少废话!你这只老乌龟!”林青山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洛里斯。“导师们的账!我一定要讨回来!”
——
秦天还是坚持不住了,他松了手,往后仰面倒在雪地里。灼烧般的剧痛还在喉咙中蔓延,连咽口水都会疼。秦天在剧烈的咳嗽中咳出一口鲜血,这一幕正好被林雨萱看到。
“小天!小天你怎么了?”林雨萱一下跌坐在秦天身边,在他的身上摸索着,看看他到底伤在哪里了。
“我没事,就是……不适应这鬼地方而已……”秦天脸和地上的雪一样白,看得林雨萱一阵阵心疼。
与其说是怕冷,不如说是失去异能对秦天造成的伤害之大,远超他自己的想象。这种无形的伤害并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痊愈的,强行剥离异能会对一个异能者造成多大的伤害,洛里斯非常清楚。
但他想要的就是全部的八种元素,为此,他可以牺牲任何人。甚至连五大S级新生,都是他的棋子。
“我说你啊,还撑得住吗?撑不住我背你。”李查德将安吉里卡放下,主动走到秦天身边向他伸出手。“别一直这么躺着,地上凉,快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天身上突然亮起耀眼的灿金色光芒。其他人被突如其来的金光照耀得睁不开眼睛,好在金光只持续了一会儿就渐渐散去。秦天已经站了起来,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极光圣枪。
“极光圣枪?什么鬼?这怎么回事?”看到秦天手中的极光圣枪时,李查德愣住了。“你的异能不是都已经被那个老家伙剥离了吗?那为什么光元素还在你身上?那他拿到的,又是什么东西?”
秦天表情木讷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好像,跟光元素之间有一点心灵感应,具体是不是心灵感应我也不知道。光元素好像是想告诉我,洛里斯拿到的,只是它的衍生体,本体还在我身上。”
李查德吃了一惊:“衍生体?光元素还有这本事?我怎么感觉,这光元素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样。”
极光圣枪突然自动掉转枪头对准李查德,似乎是表达不满。
“我没事了,之前被剥离异能的时候,应该是光元素保护了我。”秦天下意识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极光圣枪化为金色光点融入他的手心里。“只不过在制造那个衍生体之后,光元素用不了几次了。这应该是光元素的缺陷吧,没办法无节制的随意使用。光元素也是八种元素当中,唯一有使用上限的元素。倒不如说,我们强行将光元素从它原本所在的世界带走,所以它出问题了。”
“无法随意使用的异能,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秦天没事,李查德就放心了。同一宿舍的斯麦尔已经永远留在了异世界,他不希望秦天也步斯麦尔的后尘。“总之没事就好,继续前进吧。找块破石头,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