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夏涟漪这个女人的当了!
此刻,涟漪薄唇轻启,话出口,却依旧冷冽,只那面容云淡风轻,让人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来人!把这个香囊和后院的千色妃全都送到侧妃安子柔那里!既然她昨夜送来牡丹,那我就礼尚往来!还有,把这些护院全都拖出去,扔到王府外面安公子的马车上,是死是活,都与王府无关!”
语毕,安子潇脸色大变!
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涟漪精心布置的陷阱!
她与夏蒹葭斗嘴,实际上是在拖延时间,等他们身上的千色妃花粉渗入身体,好方便她洒出千色花的花粉!她以前可是又聋又哑!字都不认识几个!谁会相信夏涟漪对他们下毒!就是他们都被毒死了,也没人会怀疑夏涟漪有这个本事!
而这院子里就有一株千色花,就在刚才她扔地那株牡丹旁边!她表面看是针对那株牡丹,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那株牡丹上,却是趁他们不注意将千色花的花粉收入香囊!
她的手竟然快过他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
继而,她又故意挑衅他的耐心和不甘,她知道夏蒹葭一旦出手,他一定会帮忙,所以她就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让他放松警惕出手救了蒹葭!明明是她夏涟漪先洒了有毒的花粉,到现在,倒是成了他安子潇在她的院子里动手了!
而那些侍卫也都看到了他施展轻功带走夏蒹葭的一幕!
如此,他百口莫辩!
这个女人……好可怕!她……她怎么会是夏涟漪!
除了这张脸,她哪还有昔日夏涟漪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深寒刺骨,明明是无情冰冷的,却是让他有种移不开视线的感觉!
安子潇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夏蒹葭眼见无法带走墨霞,随即孤注一掷,咬牙道,“夏涟漪!我为你着想才私下带走墨霞这小贱人!但你太不知好歹!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公堂上见!我现在就去大理寺为三夫人伸冤!”
夏蒹葭说完回头看了安子潇一眼,安子潇的视线此时还在涟漪身上。
夏蒹葭心底的不安愈加浓郁。
一听要去大理寺,墨霞眼圈一红,对涟漪摇摇头,“小姐!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谋害三夫人……我没有啊……”
这种情况,墨霞一个小丫头能忍住不哭已属不易。暗香不知何时也到了墨霞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慰她。
涟漪冲暗香点点头,这丫头比墨霞更机灵一点。
“三妹一个人去大理寺会不会太孤单了?正好我也要去大理寺告上一状!那就一起吧!”涟漪唇角敛了笑容,惟剩眼底的一丝寒彻。
夏蒹葭一愣,旋即冷冷开口,“我要去告墨霞谋害三夫人!告你袒护奴婢!你去干什么?难道是带墨霞这小贱人自首?”
夏蒹葭完全没料到涟漪会提出到大理寺,她还以为自己提到大理寺的名号,夏涟漪会吓的不知所措!可她竟然一点都不紧张!如今,夏蒹葭在涟漪身上根本讨不到一点便宜!就连她的子潇哥哥的视线都被夏涟漪吸引了!
这是她决不允许的!
涟漪这会从容的整理下衣裙,一左一右招呼上暗香和墨霞往外走。
“你去告你的!我去告我的!不过……到最后,谁是被告还不一定!”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涟漪迈步踏出院子。
大理寺是吗?她倒想见识一下这给皇亲国戚断案的大理寺究竟有多大能耐?
夏蒹葭瞪着涟漪背影,嘴巴张了张,却见身旁的安子潇已经迈步走出院子,夏蒹葭一怔,急忙追上去。
走在最后的宋辰轩看了眼安子柔院落的方向,心下,隐隐不安。那个夏涟漪一会会不会看出什么?
如今的夏涟漪……根本不像一个女人!而像从地狱而来的玉面罗刹!
路上,涟漪简短的问了墨霞几个问题,便闭目养神,不再吱声。墨霞和暗香见她如此冷静自信,也都静下心来坐在马车内。她们小姐今非昔比,不再是昔日任人欺负的聋哑丑小姐!既然小姐如此自信,她们做丫鬟的还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涟漪的马车不比安子潇他们的快,而夏蒹葭又担心涟漪先到了大理寺之后胡说八道,一路上都在催着安子潇快点,安子潇脸色沉郁,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夏蒹葭的催促隐隐有些不耐烦,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以他以往对夏蒹葭有求必应的态度比起来,今天的他,的确有些反常。
夏蒹葭忍住心底不快和委屈,只盼在大理寺一块收拾了夏涟漪和那两个丫鬟。
大理寺卿今日不在,负责断案的是年轻的大理寺监察史纪蓝庭。元国四大家族之一,纪家的二公子。
纪蓝庭和安子潇、宋辰轩都认识,但并无深交,眼见他们与夏蒹葭一同来了,淡淡的打过招呼。
夏蒹葭见涟漪还未来,当即提笔写下状子,既然闹到大理寺了,她就没有退路了!一定要整倒夏涟漪!如今爹爹驻守边关,南平王向来不过问王府事宜,那是个玩起来连当今圣上和皇后都找不到的爷。
夏蒹葭认准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尤其是现在能说话的涟漪,无端让她心惊!单单是安子潇看向夏涟漪的眼神,就让夏蒹葭无法忍受!
半个时辰后,涟漪那辆蓝布马车才晃晃悠悠的停在大理寺门口。
墨霞和暗香一左一右随她进入大理寺。
公堂之上,衙役肃立两侧,年轻的纪蓝庭正襟危坐,五官眉眼明朗温润,一看便是个温和知礼的男子。只那双眼神深处闪烁的光亮,隐隐透出一丝倔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