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大儿子窝囊的样子,方老汉心凉半截,这个废物是指望不上了。
肚子已经饿的抽痛,家里却闹腾成这副模样,方老汉气的想把这屋子点把火烧了,让这群不肖子都滚蛋。
他恨急了,就盯上了惹出这事的罪魁祸首,“这下你满意了,整日的端着你做婆婆的架势,不把儿媳当人看,瞧你把自家闺女娇惯的,油瓶子倒了都不扶,儿子懒的像条虫!”
方远贵见家里闹腾不休,知道今儿午饭怕是没着落,早窜到隔壁混饭吃了。
被老头子骂的狗血喷头,王氏瘪着嘴不敢吭声。
王素芬心里可不乐意了,愤然的瞧眼大嫂。
又把可怜兮兮的眼睛盯向老爹,软了语气,“爹,都是她们惹的事,你咋能骂我娘呢?”
“你说我油瓶子倒了都不扶,可是家里有俩嫂子,她们不做活计,让我去做个小丫头去伺候她们,你才乐意?”
“你也好大的年纪了,难道不知道村里的那些嫂子们,哪个不是这样做着家里和田里的活计。”
自家三个儿子,只有这一个闺女,方留根也由着老婆子骄纵着,平素是没给家里做一点活,她自个绣花挣得银子都留着积攒嫁妆。
这才激起儿媳们的妒恨,方老汉心知肚明,闹成这样,他也不舍得再对闺女说啥重话。
王氏见自家闺女的话说的老头子哑口无言,颓废的精神像又打了鸡血,立即接过闺女的话茬,“对,素芬说的可是大实话,别说她们是方家的媳妇,就是嫁进大户人家都不用伺候公婆了?”
葛翠花瞥见公爹没言语,她就知道他必会护着自个的老婆子,顿时没了和婆婆斗嘴的心情。
她想到西厢的小丫头,就走进厨房。
瞧着大媳妇进了厨房,方老汉松了口气。
葛翠花抱着小酒坛子从厨房出来。
方长达瞪着眼,“你不做饭,抱着酒坛子干嘛?”
“救人!你以为是拿出来让你喝的!”葛翠花抱着酒坛子,又把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眼,“今儿午饭我是不做了,谁爱做做,不做就不吃!”
葛翠花的话,让王氏气的张嘴又骂开,“午饭不做,你个懒婆娘也想造反啊!”
葛翠花转过身子,鄙夷的撇着嘴,“我是懒婆娘,你和素芬不是女人,咋把做饭的活都推到我和弟媳身上,我们要是死了,你全家都去当饿死鬼啊?”
“把自家生的闺女当菩萨供着,可劲的作践人家的闺女,这是人干的事吗?也就你老方家会干出这缺德事!不怕天打雷劈!”
“葛翠花,你还像个做人家儿媳的样子啊!”王氏气的身子发抖,她恶狠狠的盯着方长达,“老大,你是死人啊,自家婆娘都骑到脖子上了,还不言不语的!你不会揍她一顿,看她还张狂不!”
又一次瞧见婆婆无耻的嘴脸,当众挑唆自家男人揍他,葛翠花冷哼着,“哼,你还挑唆长达动手,瞧他敢摸我头发丝一把,我娘家的几个哥哥。来了先把他爪子给跺喽!”
葛翠花满脸的讥讽,瞄眼默不作声的方老汉,掷地有声的说着,“我刚刚听到你骂公爹恁狠,咋没见他揍你一顿呢,我男人可是公爹的种,自然也随了他的脾性!”
瞧着这俩不省心的婆娘越骂越离谱,被方老汉朝王氏喝骂,“老子的家都被你折腾成啥样子了,还在作闹,你去做顿饭会死人啊!”
“王氏,你是想让我下狠心把你休回娘家是咋滴?”
听到老头子说出要休她的话,王氏的老脸瞬间僵硬了,她嘴唇哆嗦着,“你个老东西,如今儿女一大群,连孙子都有了俩,竟然想干这黑良心的事?”
“方留根,你好狠的心啊,我为了你俩儿子,吃苦遭罪,你就是这样对我好的,我不活了,就是死也要死在方家!”王氏又开始嚎了起来。
瞧着婆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嚎地的,她暗自撇着嘴,这样子做给哪个瞧。
想着自家俩儿子还在隔壁,葛翠花又吩咐着“大宝他爹,你去隔壁二婶家把俩孩子带回来,别让他们又在那里吃饭,我刚刚从杂货铺子买了些吃食,就在厨房,你带着他们吃些,先垫垫肚子!”,
她说罢就板着脸进了西厢。
瞧着大儿子真的听了媳妇的话,往门外走,方留根听着王氏的嚎哭,心里更加烦躁,“王氏,你要嚎,给老子滚到外面嚎去,老子还想清静一会!”
王氏正张着大嘴,被方留根的大喝,吓的嘴也不敢合了,三角眼直直的盯着他,好一会子才低声哭了起来,“我的命苦啊。”
厌恶的瞧了王氏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方留根想出去静静心,他刚到院子中间,就瞅见闺女从厨房拿出吃食,边走边吃,他气的眼都红了,真是一群败家的玩意。
方远达又把留仙庄子的老大夫给拉了回来。
老大夫先瞧瞧小丫头,嘱咐葛翠花把治伤风发热的药赶快熬上。
这才去查看连秀英,他摸着连秀英的脉象,又仔细的查看一遍。
他摇摇头,方秀才,你家娘子的病可是不好了,你要赶快把她送到州城找个好大夫瞧吧,这身子亏空的厉害,又突发了心疾,怕是熬不了多少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