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信,我有急事,陪聊一事还是改天约为好。”她为难,凶手在附近,怕对美人不利,这等雅事还是抓完人再谈。
美人失落,随即又笑着追问道:“明天可好,我刚好空闲,姑娘可莫要失了约喔。”
她失笑,心道,真是个急切美人。
“美人盛情邀约,若明日我未到,会不会失礼?”
美人直点头,道:“当然会,所以姑娘必须来,我就在此处等你!”
“我叫木芙蓉,不知该如何称呼美人?”
见她大方介绍自己,美人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静儿,姑娘这样唤我便好。”
记忆中的静儿率真可爱,不似米素抑郁,外貌相似如何,终会不是那人。
今日阳光明媚,绿林层叠,她思量,沈家人真会选地方,荒郊野外,既能避开警察,也能在危机时刻扬长而去。
窗帘一扯,屋子暗淡下来,木芙蓉随手拿件换上,因着是无袖,又选了件披肩披上。
出房间就见,米素怯生生守在外面,像极受惊的小白兔,楚楚可怜。
木芙蓉看着她,道:“你这是?”
“怕沈小姐有需要。”
说话小声,却不像怯懦之人。这是她初见米素,从初见看面相便知晓的。
她不免轻笑摇头:“米小姐是沈四爷枕边人,这种体贴入微的事还是对他做吧。”
米素睫毛微颤,她刚入沈家,怎么会知道这事?
“……”
见她反应,又猜对了。
知道结果,就没必要在米素身上费神,拢了拢坎肩,越过她下楼。
整栋房屋围绕中式风格装饰,处处尽显复古大气,红木实心,精雕细琢、瑰丽奇巧。
墙上挂有古时进贡的西式大钟,刘家别苑也挂有类似大钟。她派人查过来历,是吴家在刘家老爷六十大寿时所赠。
恰时,沈四爷叫她:“过来。”
木芙蓉抽回视线,挪步往餐桌走去,坐他对面。
“我看刘昊和吴痞子家里也挂有西洋钟,你很喜欢?”
沈四爷挑眉:“啧啧,聪明人就是不一样。我这什么都没说,就摸透了。”
木芙蓉搅动汤匙,碗中汤面晕出花纹,有些许渗到餐桌上。
“我还猜,那些钟表并非你嘱咐送出去,可主事的人与你有关联。”
“你呀,真是案子查多了,脑子都成精了。”沈四爷无可奈何,体贴地取餐巾纸递给她。
木芙蓉没接,错开他的手,自己抽纸擦拭,没表情,不出声。
每每这番,他便知她生气了。芙蓉发脾气从来不是大声嚷嚷,而是冷暴力。
自相识,只有大哥能制住她这脾气。大哥一走,留他独自面对,会怕的。
他讪讪收回手,虽然不明白她怒气从何而来,但长嫂如母,他的本分是听从。
将湿纸扔进垃圾桶,木芙蓉冷声道:“可我不明了你是否移情别恋,知晓这些有何用?”
“……”沈四爷错愕,移情别恋,怎么可能?!
木芙蓉看他反应,真想撂下汤匙怒斥一顿。几百年磨炼,这中二病也未曾有稍稍改变,这到叫她无法辨识清他真实态度。
心下叹气:“算了算了,我没说过。不过,我看你真是越活越糊涂,米素是米素,静儿是静儿,不要混为一谈,ok?”
沈四爷自知理亏,正襟危坐地虚心听教:“嗯,我知错了。”
因太过思念,偶遇米素见像极静儿才从外头带来,每每见她会不自觉唤静儿,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近几年来,身体日渐虚弱,也牵连寄居沈四爷体中的他。
灵魂接近极限,他还未找到静儿,也需与芙蓉道别。迫不得已用以采阴补阳之术维持破败的身躯。
木芙蓉倒也知晓他苦楚,疼惜道:“好了,再不吃,饭菜该凉了。”
沈四爷频频点头,笑:“嗯,你说的都对,我以后叫她米素好不好。”
二楼望风口,米素静静看着客厅其乐融融的两人,感慨:“原来四爷也能笑的这般阳光灿烂。”
带她走出肮脏不堪的村市,给她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却从未这般待过她……
此时,她才知道,欢好那夜,爷动情并非因她,爷嘴里唤的静儿不是她,都不是她……
此刻,她才知道,她的爱远比不过住在爷心房的那位女子。
因为,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一地,刺痛感慢慢传遍全身,她开始嫉妒了。
旧人相见欢,沈四爷遣散所有人和木芙蓉在山间小道闲游叙旧,谈了些隐晦之事。
泥土青草的气息顺风飘来,两人相伴而行,时间静止,一切静谧美好。
“我去过草原,闻见你的气息到处找你,人没见到,倒亲眼目睹巴尔虎一族的灾祸。”
路边野花开的娇艳,木芙蓉静静听他说,说这背后的故事。
一年前查巴尔虎族案,山林见他便觉怪异。
后来在给大帅买吃食时途径贩卖市场,发现两人行踪诡异,悄悄跟上去,才见他们进行毒品交易。
那时,她猛然想起灭族档案中有记录过一巴尔虎族人曾被族人举报沾染毒品进警局。
地域所致,箢县接近纷繁复杂的边境,十年前那里毒品交易并不少见,这样寥寥几笔,不足矣引起重视。
之后,有政府机关出面,大力打击各种势力,箢县有了如今太平。不过这太平,局限于大多数平常人世界。
还有极少数人仍在这条浑浊肮脏却收益不菲的歧途上奔波劳累。
边境城大名窜入脑海中,有些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沈四爷自言自语:“我看到熊熊烈火,听到嘶声力竭叫喊……他们逃不出去,被活活烧死。”
那时,她费劲心思琢磨毒品和巴尔虎族两者间微妙联系,最后却只能找出纵火犯巴根。
直到,缪迅突然而至,让三丹拿着一张毒枭名单找警察。
她看着名单,突发奇想,想也不想来到边境城。
“当天,我遇到了沈四爷,他快死了。所以就想,反正只有十几年光景,找不着静儿,也找不着你,不如重新做回人,也算死而无憾了。”
“所以,你就篡夺了他的身体?”
沈四爷辩驳:“不是篡夺,是征求,我好歹出生书香世家,还是一朝丞相,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她漫不经心:“喔,所以你答应他管理沈家,包括贩毒?”
“唔,我就是象征性管了管,其余都是玛丽打理。”
“玛丽是谁?”
“沈家童养媳,我名义上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