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秋,她和他相约同一而行。
他问她:“你可知河畔那花何时开何时败?”她记得他的声音如玉石之声清脆,如暖阳般柔和,暖到心坎。
木芙蓉瞧着怡园池中早已调零的荷花,根根残枝,委实煞情。不懂他为何这般问,只道:“应是在六月开,九月败,花期很短。”
他款款而谈:“我也是。”
“你不一样。”木芙蓉急忙掩住他唇,道,“我会救你。”
“嗯,我信你!”他痴笑,将她放他唇上的手挪到脸上,孩子般地蹭了蹭,“你现在可否答复我?嫁或不嫁,我都遵从你意愿。”
她被他明媚的笑容感染,嫣然一笑道:“好,我嫁。”
转眼开春,他特准全府上下出门踏青。
城郊的花开得娇媚。他挚她的手寻无人的地儿,躺在草地上。
他喜欢像这样牵她的手,久久不撒开。她曾问他:“一直这样不累吗?”
他答:“不累,我很满足。”
他拾起一片花瓣:“我幼时读过一首诗。”款款而读,“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芙蓉,你像那辛夷花,纷纷扬扬独自开,而我想做那涧边人家,独居山中看你一世。”
她嗔笑:“荣幸至极。”
两人在山花涧流连许久。
木芙蓉睡了两个多小时,胖胖的黑猫也睡得直打呼噜。
吴阳见木芙蓉迟迟不见有醒的迹象,趴在桌上睡终归不好,便叫醒她:“木小姐。”
木芙蓉揉了揉眼,又梦了,她睡意朦胧:“有事?”
“……”吴阳错愕,这姑娘怎么有种把审查室当家的感觉?他摆脸敲桌,“你可以回去了。”
“喔。”木芙蓉抱着大帅,临出门之际道,“如果你们没线索,可以再去一次案发现场,带上你们这儿训练有素的警犬。”
她怎么知道这些?队里的确一直没找到有用的线跟进。警犬?有什么用?吴阳猛然想到什么,忙叫上小张。
木芙蓉出警察局,禾障靠在大墙根边。嗯,颜值高的人在哪儿都格外夺目,外表一样的人总归有区别。
这一世,他看起来明朗许多。
禾障沉着脚步走到她面前:“他们见你很久没出来,先回了。”
“嗯。”
“刚睡醒?”
“嗯。”
禾障见她面色苍白无力:“回去吧。”
木芙蓉发现停车场里停着的正是程倩倩梦寐以求却被程父义正言辞地拒绝的名贵跑车。嗯,上天不公,给他好的相貌,又给了个大壕身份。
将睡死的大帅放后座,她坐副驾驶,上车没多久,耐不住困就睡熟了。
禾障靠边停车给木芙蓉盖了毯子,调高温度。
醒时,木芙蓉已经回到蒙古包的床上,窝在小窝的大帅两颗眼珠子直瞪她。
她下床抱它,轻笑道:“怎么,谁惹你了?”
伏着头,大帅委屈:“喵喵喵喵喵。”
“禾先生?”
“喵喵喵。”就是他。
“好了好了。”木芙蓉安慰它道,“作为心胸宽广的猫大帅,就不要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我肚子饿了,去吃饭。”
提到吃的大帅就来气。约定今天买的口粮滋溜跑了。哼,我要自食其力!它挣扎着从木芙蓉怀里窜出,撒腿跑开老远。
木芙蓉由着它,她相信挑剔吃食的大帅用不了多久会跑回来。吃过饭,吴阳和他的小跟班找上门,塔娜姨招呼他们进屋,特地倒上热腾腾的酥油茶。
塔娜知晓两个警察特地找芙蓉谈紧要的事,将茶又煮温热就出了屋。
大帅拖着虚脱的身子回来,木芙蓉拿出吃食放它嘴边,笑道:“我早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不还是回来了。”
饿坏了的大帅狼吞虎咽地大吃着,时不时吧唧吧唧嘴。
吴阳率先道:“我们前不久在案发地又发现一具尸体。经过法医鉴定发现两具尸体死亡时间间隔了几年。”
“所以两位认为在我这里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木芙蓉回到座位,给自己倒上热茶。
“木小姐不想管了?”吴阳说道。既然木芙蓉提醒他再去案发地就说明她不想置身事外,他隐隐觉得她知道了什么。
木芙蓉喝了口茶,莞尔笑:“我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管?”
吴阳当下中气十足地说道:“木小姐,你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会送你到派出所喝茶!”
木芙蓉直视他,道:“吴队脾气这么大,没少得罪人吧。”
“你……”吴阳哽咽。
喝茶的张北没憋住,笑出声。
想起上月吴队的队长职位差点就让刘局给卸了。今天也是,差点和局长吵起来了。
脾气的确大!
木芙蓉道:“杀人和抛尸,我一样也没沾边,吴队一查便知。”大帅填饱肚子,蹦蹦哒哒跳到她怀里睡觉。木芙蓉抚了抚杂乱的毛发,又道,“如果需要,我自然可以协助。礼尚往来,只希望吴队往后也不要推辞我的请求。”
“请求?”吴阳头次见这么有胆量的嫌疑人,敢他和讨价还价。
今天本就气不顺,他气得站起来:“木芙蓉!在警察面前你有什么权利讨价还价!”
“那我爱莫能助”木芙蓉无视吴阳的威胁。
张北不忍让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强行按吴队坐回:“木小姐,非常抱歉,吴队今天脾气不大好。”
木芙蓉给大帅换睡觉姿势,看向张北:“我脾气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