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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北非

北非,摩洛哥。

从飞机上俯瞰那片神奇的土地,满眼是黄石沙粒。世界最热的荒漠,也是世界第三大荒漠——撒哈拉沙漠(阿拉伯语:??????????????)就横跨在整个非洲中部和西部的北端地区,东至红海西至大西洋,南部抵达萨赫勒。而位于非洲西北部的摩洛哥,正是进入撒哈拉沙漠的入口之一。

在那个青涩的岁月,她读过台湾作家三毛的一本书《梦里花落知多少》,和无数读者一样,当时年轻的她也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书里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就发生在撒哈拉大漠里,也成为她梦里一直想去的地方。

“我愿意在父亲、母亲、丈夫的生命圆环里做最后离世的一个,如果我先去了,而将这份我已尝过的苦杯留给世上的父母,那么我是死不瞑目的,因为我已明白了爱,而我的爱有多深,我的牵挂和不舍便有多长。”(三毛《梦里花落知多少》)

这句话讲的就是:先走的未必是不幸,留下来的更需要勇气去面对痛苦,可惜生死不由得人选择。母亲林遐是幸福的,至少她的葬礼上,有个人为她真心落泪。步一族是不幸的,可也有人愿意为他祈祷。而明天,又有谁会在她的棺木前,悲歌一曲?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身边的岽哥睡得很甜,之前紧握着她的手也略微松散。她继续望着窗外,几近降落的时候才看到一块块绿地,方正整齐地坐落在黄沙之间。此时机舱的灯已经全部亮起,岽哥揉着眼睛,苏醒在准备降落的那一刻。

“在摩洛哥,我可不可以不做阮正岽,你也不是林芷蒽。我们之间,只能有快乐!”他忽然笑着说。

“可以。我就是路人甲,你,就是路人乙。”

她回以一笑,藏在深紫色墨镜下的那双眼,透着些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冷漠。

“好。”他笑答。

马拉喀什机场并不算差,至少钢筋水泥撑得起场面。地面是用大理石打造,光滑明亮干净。各种灯光装饰,不输欧美的大机场。人来人往,神情自若,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恐怖”。虽然之前她也读过不少骇人听闻的文章,据说恐怖分子的营地还有不少建在沙漠深处。虽然摩洛哥没有被列入旅游危险国,但也有警告说,游人有被抢劫,绑架或是杀害的可能。不过这些可能,哪个国家没有呢?

活着,就是一场冒险!死亡,是每个生命的最终归宿点。期间追逐的,不过是想再“快乐”一点。

那天,岽哥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灰格子衬衫,戴着一顶西部牛仔式卷边布帽和一副必不可少黑墨镜,胸前挂着一微单相机,拉着一个黑色小皮箱,还背着一双肩黑包,完全是个游客的模样——潇洒不羁充满活力,与以往西装革履的沉稳大气完全不同。

和所有常常在旅途中漂泊的人一样,岽哥不愧是个极好的旅行伙伴。功课做得足,经验丰富,而且遇事不惊。顺利入境后,他就带着她兑换一些当地的货币D(Dirhams)。照他的话说,一般机场的汇率总比市场低,换点零钱急用就好,其余的可以到市区再兑换。跟着,他又找到电话卡服务台,二十欧元买了两张当地电话卡。当服务员给他们换手机新卡时,他打趣着说:

“换上他们的号码,咱们就真是路人甲和路人乙了。不过记着,电话和上网,旅途中必不可少。”

她只是笑而不语。如果换张异国的电话卡就可以隔断过去,她真希望摩洛哥是她的新生地!可惜,那么多仇恨和痛苦的回忆,谁能说忘记就忘记?

“摩洛哥真正有特色,值得观赏的地方,还是那些古朴而历史悠久的小镇。你等等,我先找个当地的小酒店。”拿回手机,他立刻低着头,专注地搜索着。

飞往非洲的决定她做得很匆忙,看样子岽哥追过来也很急。他们的这场旅程根本没有安排,启程得突然,回程的日期大家都不提。是不是岽哥打算就这样陪着她流浪?用他许诺的“快乐”陪她“时过境迁”,走到“心平气和”的那天?

然而,谁又知道谁的明天?

“岽哥,噢,不,路人乙,你来过摩洛哥?”她忽然问。

“这是第一次来。不过,对摩洛哥,我很多年以前就有向往。”他盯着手机,头也没有抬。

原来如此。这是他多年的向往,而她偏巧选中通往这个“向往”的旅程。闺蜜说得对,相信偶遇的都是傻瓜!她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冷笑。

“路人甲,就这家吧,在旧城区Medina的里面,照片上看很有摩洛哥的味道,价位也合适。”他把手机递到她眼前。

“我住哪里都无所谓。真正的风景在路上,真正有感觉的住所是民居。酒店再豪华,也就那样!”这是她的心里话。

匆匆留宿的游人,更在乎的是那些风景和周边的人们。酒店装潢得再美也是冰冷的石墙,不如胡同小巷里大妈的那声“要不要来我家吃碗饺子?”。

“好。我们打出租车过去!”他说。

出租车队就守在机场外围,拉客的到处都是。毕竟是发展中的国度,生存不容易,竞争更激烈。她坚持自己拉着小皮箱,走在岽哥身侧。

“旅游第一原则,就是入乡随俗。摩洛哥也是个习惯讲价的国家,所以各种消费都要学会压低价格,尽量价有所值。”岽哥侧头望向她,笑着继续说,“路人甲,你去试试。机场到酒店一般100D。”

还没靠近出租车,几个摩洛哥男人就已经围上来,开价200-250不等。她试了几次,最后从200D降到150D。虽然战绩不是很理想,不过对于习惯明码标价的她来说,也算是小有战果。坐上出租车,岽哥继续讲解:

“摩洛哥是一个信仰***教的君主制国家,王室家族是最高权力的象征。这边的女人很少抛头露面,在公共场所衣着色调尽量保持低沉深暗,不露手脚,而且几乎都包着头巾。”

她低头望了望自己的一套黑色装束,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天她穿的,正是一套黑色的宽边裙裤加略微紧身的黑上衣,外搭一条丝薄黑丝巾,不夸张不耀眼也不失优雅。

“嗯。挺好。有必要的时候,你还可以用丝巾遮遮头。”岽哥补充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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