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闹！”司马煜闻言脸色倏地一沉。
“我没有开玩笑。”小小一脸认真，丝毫不惧怕他眼中的寒光，手里把玩着腰间系的玲珑玉坠，宛如一个潇洒的公子哥，“就这么说吧，有美酒需有美人，不然谁来将他灌醉谁又能与他贴身？既然要女人，你去这六里镇看看，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我们也不能让百姓替我们做这种事，现下这种情况，岂不是只有我最合适？”
司马煜顿了一顿，仍旧冷冷道：“有失身份。”
“我本事就是个伶人，玩物罢了，再说我勾引人的技术，还不是殿下亲口褒奖的？”小小扬眉笑得一脸戏谑，这一路总拿司马煜当初嘲讽她的话嘲讽回去，心下很是爽快。
“勾引？”子衡睁圆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辛，“你和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说我想勾引他没成功，又转投了司马越的怀抱。”小小撇撇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哈哈哈……”晏子衡笑了两声，随意往司马煜脸上一觑，见他脸色阴沉的可怕，立刻就闭嘴打住了。
“小姐……啊不，公子！”突然远远的听到兰儿的声音。只见兰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扶着小小的肩膀边喘粗气边道：“公子，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突然子衡眼睛一亮：“哎？兰儿不也是女儿身？”
兰儿白了他一眼，清脆地答：“我不是女孩子，那你是啊？”
“那她岂不是……”晏子衡一脸坏笑，看着兰儿就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小小一下就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直接驳道：“不行不行，兰儿还是个孩子。这种事情她做不来。要我说，她连男孩子的手指尖儿都没碰过呢！”
兰儿不明所以，只羞红了脸睁着一双茫然的漂亮眼睛眨巴眨巴的。晏子衡闻言又想淘气，嗖地一声闪到兰儿身边在她指尖轻轻一触，放声笑道：“这下便是碰过了！哈哈哈哈！”
指尖的细小触碰转瞬即逝，一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兰儿最先明白过来，又羞又恼，眼泪夺眶而出，抱住小小的胳膊不撒手：“公子！他欺负我！”一边狠狠抹眼泪一边朝晏子衡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这个小兔崽子！”苏小小给了他一个板栗子，“欺负到我的人头上了？”
晏子衡捂着额头一脸苦相：“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凶的吗？我娘就这么凶！”
“哦？你爹就是暴脾气，你娘也是暴脾气？那你这些年活得是有点苦。”苏小小抱着手臂笑他。
“才不是。我爹回家就怂，什么都听我娘的。说起来可能我家有个传统，娶的媳妇儿都凶！”晏子衡像是怕他们不信似的，又补了一句，“我伯母也凶！”
“怎么个凶法？”兰儿被晏子衡手舞足蹈的讲述逗得好奇心大盛，也收了泪偏着头望他。
子衡突然有些黯然，眸子里光华暗淡，声音陡然低了下去：“我只听他们说，我伯母一直跟随伯伯驻守边城，我满月的时候她特意到鹏城看我，她还抱过我，抱的方式极为粗犷，说话声音也很大，我吓得嗷嗷大哭……她回去不到两年，边城就被满城屠尽了……”
他说着又不禁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咬着牙愤愤道：“这些鞑子，当日只让他们在鹏城吃了些苦头，今日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沉默，十年前晏敞大将军死守边城的那场战斗，是所有梁国人心中一道挥之不去的疤。但对于晏家人来说，恐怕直到今日还鲜血淋漓，难以愈合。
过了半晌，小小低声道：“既然要打败他们，我们的计划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司马煜抬眼看了小小一眼，闭目像是在思量什么，缓缓开口：“你还打算像那日一般，演一出‘小腰款摆柳无力’？”
“哪日？”小小顺嘴问道，“醉花楼？”
晏子衡不知醉花楼是什么，还在一头雾水间，可兰儿却是知道的，大呼：“醉花楼？这不是我们卞原最大的青楼吗？”
小小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解释：“你们别多想，我和太子殿下不过是……”
司马煜像是被呛了一下，突然咳嗽起来。小小心头一紧，便又把“演了一出床戏”六个字悉数咽了回去。
他咳嗽完像是极为伤神一般，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那日在醉花楼的床上，小小红着脸娇声呼痛的撩人情态，和自己一动不动直至跪麻的双腿，一幕幕一场场都十分不成体统，极为失态。他急于将这个话题终结，于是叹了口气道：“你既愿意，便做吧。眼下也没别的法子。”
晏子衡闻言也严肃起来，像个小大人一般叮嘱小小：“那你千万小心，我看这莽汉纵然身上不带兵器，捏断一个人的脖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小小心中一凛，正准备开口骂他诅咒自己，却听到咫尺之间司马煜清冷的声音传来，似是冬日树林枝桠的缝隙间不经意露出的一缕暖色又不失冷寂的阳光——
“这不是她要担心的事。本王自会护她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