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破裂的事情似乎就这么顺利的翻篇了,顾亦天没有再来过公司,也没有再私下找过尤景兰。
日子就这么顺利的过了快一个星期,奶奶的葬礼也结束了,尤景兰渐渐也忙完了这些事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闲了下来。
她本来只是觉得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有一点少,现在才发现的确是和以前比起来少了太多了。
这样也不是办法,毕竟本身最近在和杂志社谈新的合作,两方第一次接触,各种方面都需要做很多准备,以前这种事都是她来做的,可是她上午从沈均那里拿到文件要她通知人开会,把资料发下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些事儿都已经做好了。
到底是谁做的她没有心思去探究,可是这个结果足以让她想很多的事。
“奶奶的事的我已经忙完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尤景兰自己找到沈均,在他的面前坐下。沈均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现在开始不用了。”没有把话说的太开,可是尤景兰认为自己也说的很清楚了。沈均抬头看着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不过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开口:“我有另一件事要征求你的意见。”
“你说。”尤景兰心里没来由的就紧了紧,接着她就看着沈均双手交握放在唇边,垂下视线缓缓开口:“分公司那边的人事经理被猎头挖走了,结束这个月工作就会离职,我伯父上次见过你,就问我能不能把你调过去。你怎么想?”
半天没有听见声音,沈均皱眉抬起视线,发现尤景兰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他咳了一声,略微闭着眼捏了捏自己的鼻骨想缓解一下自己语气上的疲惫:“分公司也离景桐学校和你们家近一些,如果你不想让他去念寄宿学校,也能更方便照顾他,那个职位也更能让你发挥能力,不必过于束手束脚……不过……”他觉得自己特累,身心上都很疲惫,但是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你可以考虑考虑,去不去还是你自己决定,没有一定要调你过去的意思。”
“沈均。”静静听他说完,尤景兰听着他的语气,觉得自己也有点疲惫,她不想说话,但是却不得不说出口:“不论我们两什么关系,我毕竟属于你下属,如果你们决定要调我的职,我没有办法拒绝,更何况还是升职。”她看着沈均紧皱的眉头,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你是希望我过去吗?”
“……你在这边的工作做的很好。”沈均还是勉强笑了笑:“我也很难再找到你这么一个合适的助理。”
“如果你还是有但是,那就不用说下去了。”似乎能明白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尤景兰站起身来:“我会考虑的,不过沈均,我最初来沈氏的时候,我就和你谈过的,我当时说的话,现在依旧是那样。”
睁开眼,沈均看着尤景兰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自己。
似乎就像她来沈氏第一天,见到自己上司是自己的时候那样,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这么看着坐在那里的自己。
“如果你看我不顺眼,或者我们还是相看两厌,或者你不想看我在你眼前打转,那我会直接离开沈氏,你不必赶我,我没那么贱。”
而他,似乎也像当时一样,就那样看着她,心里却一片苦涩。
可我当然想看着你一直在我的视线里。
永远。
下午工作依旧,尤景兰也收回了一些本来应该自己做的工作,两个人似乎并没有经历过中午的谈话一样,也许是两个人都有心事,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都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期间钟一扬带着他上午和齐叶青那边再一次洽谈的结果来找沈均,他是多了解两个人的人,就一来一去几句话的交流,就发现两个人的状态不太对。和沈均说完公事,他悄悄透过玻璃看了看外面正专心做自己事儿的人,转过头来问沈均:“你们又怎么回事?吵架了?”
“……不算。”摇了摇头,沈均有些烦躁的转着手上的钢笔,叹气:“我只是给她提起了调职的事情,询问她的想法。”
“她同意了没?”这个问题上,钟一扬还是比较关心尤景兰的决定。“她没有当时就下决定,我也说了她可以考虑看看。”沈均揉揉眉心,语气依旧充满了疲惫:“可是我觉得她似乎是认为我很想让她走。”
不然呢?可不是你很想让她走吗?难倒还是那边非要她不可嘛?钟一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他这个时候也不会这么反驳沈均,只能无奈的起身,继续作为承接两人的纽带无私奉献:“我去打探一下她的口风,你别想太多了。”
“景兰?有空吗?我问你个事儿?”他装作啥也不知道的从一边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尤景兰的面前,尤景兰眼睛都没抬一下,语气冷冷清清的:“问我什么事?关于调职?”
一下子就被噎了回去,刚才思考了好一会儿的开场白也被扼杀了,钟一扬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那你就给我说说你的想法呗?““给你说了,然后你去给沈均说吗?”尤景兰终于还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傻吗?”“……你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行吗?”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钟一扬一脸真诚。
“……”尤景兰放下手中的文件,视线有些飘忽,语气也有些飘忽:“那我问你,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嗯?为什么变成问我了?钟一扬觉得自己头疼,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才算帮忙,干脆就直白的说了自己的想法:“理性上应该,感性上不应该。”
“如果你是沈均,抛开他本人的想法不说,你会希望我去吗?”
嗯?钟一扬这下敏感的意识到尤景兰问的问题是到底想得到什么样的答复,他笑了笑,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是他,那我应该是不希望的。”
“可是他希望。”尤景兰也笑了笑,却有些无可奈何:“他希望我留下,却更希望我离开。”
“……景兰。”收起了笑容,听到这里的钟一扬换上了很认真的语气,他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慢慢的显现了出来,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么下去事情到底会怎么发展,但是他必须要说:“你能明白沈均的想法吗?”
“我为什么不明白?”尤景兰觉得这么有点可笑,却也有点可悲:“我应该是很了解他的,就算我当时不明白,这么久了,我还想不明白吗?”
他早该想到的,尤景兰不是个傻白甜,她有脑子有思想,她能够通过察言观色知道别人想表达什么意思,她也能够知道,自己认识那么多年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算她没有什么读心术,不能完完全全的明白百分之百在想什么,可是要知道一大半,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么多年了,沈均也该想到的。
钟一扬最后也没有再去找沈均告诉他自己和尤景兰的谈话到底说了些什么,虽然他似乎能明白,尤景兰也有那么一点希望自己和沈均讲。就算她也知道或许沈均听了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是,或许会有一点点其余的改变也说不定。
然而他突然想着,也许是自己做的太多,才让他们两个人从来不会当面交流这个事情。
这个早就应该摆到明面上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