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许君昊突然咳嗽起来,只是这一次咳嗽的时间短了些。
苏婉娘抬手轻拍他的背,又抚了抚他的胸前,等孩子缓了一口气,便吹温了一勺汤水送到他嘴边。
看着娘亲温柔的样子,许君昊咧嘴一笑,喝了一口汤水。刚才喉咙的难受,似乎得到一丝缓解。
苏婉娘继续喂着汤水,一只手却轻轻放在孩子的手腕处探脉。
等孩子好了些,她也看出了些情况。
在碗中搅动一番,苏婉娘吹了吹才将其放在许君昊的面前:“慢点儿吃,别烫着。”
眼看着面前的吃食,许君昊赶忙拿起勺子。小小的手护住碗,小勺子送到嘴边。云吞面混合着葱香在最终肆意开来,微微还有些烫的云吞吃在嘴里,让他吃了一口,还想要再吃一口。
看着孩子已经在吃了,苏婉娘才开始吃自己碗里的。
云吞面面条居多,云吞少之又少。苏婉娘将所有的云吞都给了许君昊,毕竟她是一个大人。
吃着面条,味道虽然只有咸味儿和香葱味,但是苏婉娘却感觉已经很不错了。
许君昊嘴里包着云吞,抬眼看了苏婉娘一眼,见娘亲只吃面,顿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碗中。
小家伙年纪小,但是吃东西也知道要给娘亲尝尝的。
软乎乎的小手握着勺子舀起一个云吞,递到苏婉娘面前:“娘,啊!”
这是示意苏婉娘张嘴呢!
苏婉娘诧异的转过头,看到许君昊亮晶晶的眼睛和满眼的期待,顿时心头一软,张嘴咬了一小口云吞:“嗯,娘已经吃了,你也吃吧!”柔柔一笑,苏婉娘却感觉自己眼框有些发热。
不知道是刚才云吞面的热气熏的,还是怎么的,她只觉得这样的画面恐怕会让她回忆一生。
小小年纪的许君昊,完全不知道苏婉娘的想法,乖巧的继续吃着。
才三岁的娃儿,吃的不多。
小小一碗儿的云吞,都吃光了,汤也喝光了,肚子圆滚滚的。
苏婉娘也吃完了,拿了腰间的帕子给他擦了擦,然后挽起了篮子牵着孩子站了起来:“老板,结账!”
还在继续揉面的人,只是转头笑了笑,对着苏婉娘道:“诚惠六文!”
没有犹豫,苏婉娘拿出之前的钱袋,从里面数了六文出来,递给摊主。
“谢谢夫人!夫人慢走!”摊主没有想到苏婉娘穿着普通的衣服却大大方方的拿出铜钱,那付钱的样子完全没有附近小户扣扣索索的神色。
而摊位前,牵着孩子抬眼扫了一眼街道,苏婉娘转头对着摊主问道:“不知道这里可有租房子的地方?”也不知道,这里的房价到底多少。
在前身的记忆里,那间杂物房太贵了些。而且,最主要的是那里不适合居住了,孩子在那里净受欺负。
摊主对苏婉娘颇有好感,见她十分面善,笑着指着不远处街道拐角的地方介绍道:“夫人往前面直走,走到右边拐角的路口,那里有个牙行。出典的话,寻牙子多多询问,多瞧几处才好。”
苏婉娘听到摊主的话,明白他这番话的好意,笑着道谢,牵着孩子往牙行走去。
牙行并不远,走到街道第一个路口,拐弯儿就到了。
不大的灰瓦宅院外头,挂着一个大大的赁字旗子,木质的大门敞开,门里头摆着一张桌子和椅子。
苏婉娘带着孩子过去,然后敲了敲门。
听到有人过来,里头的人似乎没有睡醒的样子,嚷嚷道:“谁啊?”
苏婉娘没有在意,开口道:“我是来寻出典的房子的,可有?”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孩子,苏婉娘无声的笑了笑。
这个孩子,现在还当自己是他的娘亲,对于这份依赖,苏婉娘做不到对他不管不顾。算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就当做是相依为命做个伴儿吧!
大约过了一会儿,里头先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一阵脚步声。
‘嘎吱’
院子里边儿的一处房门打开,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男子走了出来,理了理衣领,似乎是刚起来的样子。
看到门口站着的一个年轻妇人,男子慢慢走了过去。
“夫人是要寻出典的房子?可有什么要求?”说着话,那人扫了苏婉娘一眼,看着面前梳着妇人头的女子,感觉十分面生。
苏婉娘想了想,摇头道:“不拘大小,只是安静些就好。”至于价钱,还是先看看再说。
牙子闻言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本簿子,翻了翻。
“这出典的屋子可不多啊!这地方都是自家的屋子,一般人家自然要自留的。不过,若是有族屋倒是可寻。”那人翻翻簿子摇摇头,随后将簿子放在桌上,翻到一页说道:“这个是最近才挂在我这里的,就在往前那条街的后边儿,位置不错,也不会吵闹。不过,这人急着用钱,价钱上可不会少一文。”丑话自然要说在前头。
听到牙子的话,苏婉娘想了想,到底是开口道:“实不相瞒,我这里也银钱不多,不知,可有便宜的房子?”
那牙子没有想到苏婉娘这么直白,见她眼神坦坦荡荡的,便翻了好几页,才指着一处介绍道:“要便宜的也有,我这里还有更加低价的,这里就是了。”
苏婉娘伸长脖子去看,那牙子没有想到苏婉娘居然识字,对她不觉有些佩服起来。
这里的女子,虽然奉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识字的女子在男子眼中,确实属于十分有学问,且通情达理的那种。
像苏婉娘这样识字的,他可从未见过。似乎,只有大户人家的姑娘,才能有那等闲情和闲钱识字吧!
苏婉娘看了看簿子上画的宅院图,还有一些介绍,另外,最后面是写着银钱的问题。而挂上出典时间居然是几年前的房子,始终没人租过。
这一点,让苏婉娘暗自警惕起来。
牙子见她盯着时间的字瞧,顿时,牙子也不再藏着掖着,仔仔细细解释道:“你既然诚心想找便宜些的,我也不骗你。这房子确实便宜,一开始要价每月两百文。后来衙门又降价到了一百五十文。这几年下来,现下,也不过五十文一个月,都无人肯租。”
苏婉娘心里带着疑惑,看书上话的格局和所建宅院的时间,也不可能是破旧或者窄小的问题。
难道另有隐情?
“我对房子没有太大的要求,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苏婉娘想,这人既然之前就没有吹嘘房子如何好,更没有昧着良心,那一定不会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