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也在惊讶,他以为西尔薇什么都不懂,会单纯的任人欺负。
可现在看到她充满魄力,毫不退缩针锋相对的样子,他心里有点颤动,甚至觉得比平时那个西尔薇更为耀眼。
莱布生气的站了起来一甩胳膊,就这样走出门去,西尔薇安抚大家继续宴席,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插曲动摇,大家都被如此的气度所折服,并相信在今后这个女人也一定能将莫尔斯家再次带入繁盛。
肖恩感激的看着西尔薇,却碰上了她略带歉意的眼神,大概是觉得她作为主人的宴席让肖恩受到了不公待遇,所以对自己有些自责。
肖恩的心情有些复杂,从来没有人会为自己这样出头。
期间西尔薇的几次发言,调动起了气氛,让众人渐渐渐忘却了之前的冲突,融入其中。
用餐结束了,很多人都回返家中,西尔薇把自己留了下来,好像是要对自己说什么。
肖恩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这时门外却有侍者通报:“莫里斯老爷来了。”
几个随从开路,然后分站在两侧,让一个人走了进来。
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大约五十多岁,拄着手杖,眼睛轻轻的扫了一下周围。
被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微微低头。
菱角分明的五官给人一种深沉可靠的感觉,眼里的锋锐,让很多年轻人都会自惭形秽。
而一举一动的威严和潇洒,让人不由得想象他年轻时的俊逸才情,会引起多少少女的侧目痴迷。
可上了年纪的他那份吸引力并没有被时间所磨灭,反而多了份时间沉淀下来的从容内敛。
或许在舞会中,会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愿意主动来挽他的手。
“父亲,你怎么来了。”听西尔薇的语气有不安。
“西尔薇,跟我回去,以后不许你搞什么话剧社了。一个女孩子家整天抛头露面,被人围观,成何体统。”
“为什么?”虽然老莫里斯一直不让她出演话剧,但第一次被这么明令禁止了。
“如果你有个哥哥或者弟弟,我也不会逼你,可以后莫里斯家族就你一个人了。”
“那为什么我一定要听你的,我不想继承什么家业,我不用靠这些活,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老莫里斯叹了口气,就跟所有父母对不听话子女一样语重心长的答道:“不是我想逼你,而是你身为女性,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你以为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吗,当你没有足够强大时,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知道你并不是做不到,否则早把你给嫁人了,但成为别人的附庸很多时候都会让你吃亏,我想的是你能够得到幸福。”
西尔薇还想反驳,老莫里斯却看向了旁边的肖恩。
“你旁边这人就是肖恩吧?”肖恩没想到老莫里斯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我女儿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有好好了解,但我从没看过我女儿对某个人这么上心。”
“父亲,没这回事,我和肖恩只是普通朋友。”西尔薇脸红着否认道。
老莫里斯无视了自己女儿,继续看着肖恩:“小子,我问你,你对我女儿有意思吗?你觉得自己配得上她吗?”
肖恩愣住了,他也在问自己,西尔薇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之前只是好感的话,今天晚上之后他开始有点不确定了,对于这个温柔漂亮又独立坚强的女孩,他觉得格外的迷人。
但他没有承认,老莫里斯说的没错,就是因为他越觉得西尔薇优秀就越认为自己配不上她。
“没……没有。”他低着头不敢看西尔薇的眼睛,因为他连承诺都给不了。
“西尔薇,你听见了吧,他对你没意思。那么来人,给我打他一顿。”
肖恩不明白缘由和恩怨,为什么老莫里斯突然下这种命令。
“拉住小姐,别让她捣乱。”
旁边的随从听到命令围了上来,并不是肖恩没有反抗,至少有一些应激反应,但马上就被放倒了。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护卫,一对一肖恩都不是对手,他被按在地上,感觉背被什么硬物在击打。
“住手!放了肖恩吧!”没有人理她,她一个劲的在喊,最后哭了出来。
肖恩从没有看见过西尔薇哭过,梨花带雨的面容是那么让人心碎,可他什么都做不到,全身都在痛。
“放了肖恩吧,我答应你!”西尔薇挣扎着,胳膊上被勒出了红印,随从们怕弄伤她,稍微松了手居然被她挣脱了。
她把打肖恩的几人撞开拦在了他的前面,伸出手在半空中,又有点害怕碰到那些红肿。
她转身跪了下来,一字一句的咬出:“我答应你,解散话剧社,以后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话。”
她就这样屈服了,为了肖恩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聪明的她,知道老莫里斯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那一抹回眸,肖恩看到了深情,还有诀别时的祝福。
心底的那块坚冰破裂了,潮水般的愤怒涌起,她都下定决心了,你还在犹豫着什么。
是一个女孩挡在你身前,在保护你,用她那纤弱的身体。
他吼着听不懂的咆哮,被四个人压住的他竟然抬起了一点身子。
他想让西尔薇收回那些话,却又被马上压实在了地上,头被按住了,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并不爱你,他一点骨气都没有,离开他很正确。”老莫里斯想粉碎女儿最后一点念想。
西尔薇只是流泪,她觉得在那一刻她已经死了,与那个阳光天真的她都还来不及告别。
……
肖恩最后被丢在了餐厅的后街,他躺在地上,腿和背部都有被钝器击打的痛楚。
那群人走了,在女孩的妥协中离开。
他愤恨地握拳,然后重重的击打在粗糙的地面上,应激的自我保护,让角度有些稍稍偏折,擦破了皮。
但他咬着牙的恨意更甚,什么都做不到,连身体都不听话!
不信邪的他就像是赌气似的,用同一只手再次加大力度狠狠地砸向地面。
这次他成功了,血肉模糊,右手无力的垂躺在地面,好像不属于自己。
接着才是驱散不了的入骨钝痛。
他颓靡和怠惰的身体驾驭不住他的不甘,他有点无法接受自己身体还是如此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