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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生的意义

随行的几人个个体型魁梧,身手矫健,但一时间居然被限制住了。

辛格不容易的抽出了剑,再次运转着剑锋,他记起了之前曾经在城中与这人交过手。

时过境迁,身份不同,目的不同的两人没想到又成了对手。

来不及唏嘘,又是生死相较。

见到剑朝自己袭来,老者无奈只能把其他几人推开后跃,辛格不惧的跟了上去,老者本来阴沉的脸色,突然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因为辛格的去势已减,另外的三位同伴刚刚被反推,立足未稳陷入僵直,战略上瞬间的多打少。

老者做出招架之式,准备擒住辛格的剑再给与致命一击。

到底是老谋深算,他能爬上地区负责人,又在大乱中依附到国王的势力是有原因的。

而战胜这些人他就能充分取得信任,立下大功在今后仕途中飞黄腾达。

可一阵刺耳的尖啸让他精神混乱,在一瞬间失去了招架能力。即使脸部浮现出的怪异纹路,让他马上镇静了下来,但攻守之势逆转。

维尔莉特抓住了取胜的空隙,辛格在对方的胳膊处划出一道伤口。

几人会合之后又摆出了密不透风的阵型,最好的机会稍纵即逝,负责人见几人愈加警惕,还要时不时防御精神上的冲击,开始萌生了退意。

“他想跑,你们注意一下。”在人墙后的夏星痕一直在观察情况,竟然说出了老者内心的想法。

本来还算平静的负责人,心里开始有点慌了,他不知道这个东方人为什么总是能看穿他,令他变得被动起来。

老者知道这些都是对方队伍中的精英,论实力这些人加起来顶多与自己持平,也是他敢自信赴约的原因。

而埋伏在他退路的那伙人,除非抱有必死的觉悟对他造不成多大威胁。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慌了,年龄和阅历带来的优越感崩塌,或许说正是因为年龄,对于本身所在被完全看穿的恐惧挥之不去。

他从缝隙中对上了那个人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却有一种在打量你的错觉。

不像是人,不!准确来说像是个人,正是像人才恐怖,就如同遇见与人极为相似的人偶、蜡像,就是那一丁点的不同造成了毛骨悚然的违和感。

他将两只食指都咬出了血,开始在身上涂画,念出让人怀疑是否存在、雪山大海外的遥远边地才有的巫术咒语。

作为异教徒被打压,无奈的加入了十字会,可如今国王愿意接纳他们了,说只要有能力,那就唯才是举。

他等了不知道多少年,等到一身报负的他开始垂老,但他还是如此的渴望生活在阳光之下,不用再东躲西藏。

和骑士们的神赐完全不同,他好像从某处不为人知的流放之地,召唤出了被抛弃的妖神,怀着对人不敬自己的仇恨,耳边像是有妖神在抱怨自己受到的不公,蛊惑着他发泄怒火,杀意浓烈。

辛格和几人大吼一声,他们身上也都披上了荧光,但铺面而来的压力,还是令几人额头冒汗。

“实力差距过大,为了保存实力还是放了他吧。”夏星痕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次的行动,因为路途较远,只和几十人轻装来到了休斯城打探消息,如果把这些人搭上在没有任何收益的战斗中,会让辛格他们以后的发展更为困难。

“你以为你是谁,想走就走吗?”反倒是负责人开始不乐意了,爬满他身上的符文如果被教会看见了绝对会被当成异端审判。

他趴了下来,四肢同时发力,弹出一个惊人的高度,砸向那群人中间。

势不可挡,几位精英倒地翻滚躲过,夏星痕被砸地的气浪掀飞。

老者喘着粗气,让人猜测他崇拜的可能是某种野兽的神灵,他转头有些忿恨的看向了维尔莉特,刚刚要不是这个女孩的干扰,他能马上取了那个东方人的命。

“保护夏先生!”辛格终于看出了对方的目的,对自己的几个手下下令。

“没有用的!”老者扭曲的狞笑着,用身体撞开了过来阻止的几人,直奔夏星痕而去。

维尔莉特十分急切,她跑了起来,因为几个影响精神的魔法已经完全不起作用。

老者觉得终于能把这个该死的年轻人杀了,一阵畅快,仿佛即将拔掉在喉咙中的刺。

可他看见夏星痕正呆呆的对视着他的眼睛,他看过无数人在死亡之前的表情,可从没有哪一种是如此的淡漠。

正是这种淡漠让他更加愤怒,自己只剩下一个人了,他曾经亲眼见到妻儿死在自己面前,在那时深刻的知道了生死的意义。

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生命是如此的珍贵,哪怕再卑躬屈膝,牺牲和背叛多少人,也要活下去,他就是带着这样的信念活到了现在,不愿有人来否定他。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掐住了东方人的喉咙,有些凉还有细弱,禁不住一握。

随意把控生命的快感让他有些欣喜,马上就能结束这个反对者的声音,让他下地狱去思考生命的意义。

可突然间使不上力,耳边那妖神愤怒的吵闹消失了,变得好安静好安静,如同到了万年无人的冰窟之下。

好冷,体温好像在丧失,他看见了夏星痕从自己体内抽出了一把匕首,就是街上铁匠铺中做工最粗糙便宜的那种。

刚刚发生了什么,就像是上帝偷走了自己的时间,他思考的能力也同时在消散,他终于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惧挣扎和苦痛,也可能是没有了力气。

他再次用力握了握,想继续教会这个东方人生的意义,但手指对那细柔皮肤竟掐不出太深的凹陷,才猛然发现原来老了的自己是那么弱小。

不明白怎么死的,但已经不重要了,他颤抖着感受到了生命真正的消逝,恍惚中好像看见了天国中那对快忘记面容的母子,正笑着迎接他的到来,还问他怎么变得这么老了。

所有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最后看见的是中央的两人,突然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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