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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有孕

因为宣王和钟离春还有田婴三人设下局让齐国朝堂顿时陷入慌乱,孟子执法查办事务,一些密谋造反的大臣纷纷落马,原本宣王只是想把他知道的一些心怀不轨的臣子揪出来,只是没想到,人心往往经不起考验,宣王才是向他们露出了一丝对于田婴的不耐,就有那么多人上赶着拉拢田婴,想要废君另立,这里面甚至还有一些宣王之前比较信任的大臣,这让宣王十分受挫,难道真的是他不值得这些为人臣子的信任吗?

要说孟子确实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大贤人,作为再传弟子能与孔子齐名可见学识,品性都非常人能比。宣王将执法之权交给孟子,又将审案之责交给他就能看出宣王对于孟子的看重。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波谲云诡,为君为臣都要谨慎行事,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宣王下令彻查朝中谋逆之事,原想他和田婴之前掌握的已经是多数部分了,查下去也最多查到一些零散部分,可谁知不知道是孟子办事太牢靠,还是宣王两兄弟做事太不谨慎,没几天孟子将所查到的所有事物一并交到了宣王案前,宣王一点点细细看过去,越看越心惊,没想到自己之前查到的也只是九牛一毛,到后来甚至还牵扯除了别国的势力,没想到当初大婚时在宴席上对钟离春出言不逊的别国使臣也参与其中。若说之前那些仅仅只是密谋造反,那之后的这些就是叛国。造反也只是本国人自己关起家门来自家人打自家人,叛国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宣王看着孟子查出来的东西,心里遍生寒意,没想到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兢兢业业做事的大臣居然会叛国,宣王心寒的同时也甚是头疼,要怎么处理。

放眼看如今天下,群雄逐鹿,各个诸侯国之间纷争不断,七个强国之间互有较量,而那些小国只能在夹缝中艰难求生,稍不注意就会有被吞并的可能,齐国是七大强国之一,能挑衅齐国的除了另外六国其他的齐国根本不看在眼里。可是,国再小也是一国,君再弱也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涉及到国与国之间就要好好斟酌,尤其是如今这样群狼环伺的局势之下,更是要慎之又慎,稍有一步踏错,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所以,就算谋逆之事牵扯的是几个小国,以齐国的势力灭了他们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但国终究是国,宣王不敢太过轻举妄动。

按理说,照以往宣王遇到棘手的事的时候钟离春肯定第一时间就在一旁帮着分析事态,顺便出出主意。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太放心孟子还是有心躲懒,自从孟子入朝任职之后,钟离春变得不像之前那样对朝中之事事事关心了,上朝之时也不见她如往常那样常常发言,甚至经常连续几日不跟着宣王上朝了,这让许多大臣感到奇怪,心想是不是钟离春开始放手朝中事不再过问了。

今日也是一样,一大早宣王起身准备早朝,可是往日里起得比他早的钟离春却睡得很沉,宣王叫了几声也只是模模糊糊回应了几个单音后又沉沉睡过去。宣王向来疼老婆,见钟离春睡得沉也不愿再打扰她,梳洗过后便带着人悄无声息地去上朝了,临走前还吩咐了宫侍们不要去打扰王后休息,等王后醒了再说。于是,钟离春便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完美的错过了朝食,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早朝早就过了,宣王都和田婴还有孟子在书房里商议朝政商议了很久了。

醒过来的钟离春问了下时辰后感到很奇怪,她自小作息就很规律,她自己也很自律,以前就算是头一晚再累,第二日卯时一定会起,再晚也会在卯时三刻之前,而如今一觉醒来竟是午时将近,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难道是做了王后之后被人伺候着就懈怠了?钟离春坐在榻上,也不下榻去梳洗,就这么穿着寝衣,抱着被子发呆。宣王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着实难得看到妻子呆愣的模样,这让宣王心下更是软成了一片,轻声走到榻边坐下,将还在发呆的妻子抱在怀里。

“怎么了?起身了也不披一件外衫,这样是着凉了怎么办?”宣王坐在榻上将钟离春抱在怀里,还顺手把钟离春抱着的被子给理了理重新把人盖好,就怕钟离春着凉了去。

“嗯?你怎么回来了?”突然被人抱住让钟离春反射性的一僵,但熟悉的气味一传过来她便知道了来人是谁,瞬间就放松了身子靠在了宣王怀里。

“都要午时了,我不得回来看看我养的懒猪起了没有啊。”宣王边抱着钟离春边打趣道,吃定了钟离春现在逃不开他的怀抱。

“哼,我是懒猪,那王上睡了懒猪,王上又是什么了?”钟离春窝在宣王怀里,抬眼白了一眼自家丈夫,嘴里丝毫不客气。

“嗯,咱们家,两头猪。”被钟离春说成猪的齐国君王丝毫不恼,反而把怀里的妻子抱得更紧,心里还有些小窃喜,老婆好可爱,好想日,呸,想睡,想睡。

“我怎么没发现王上竟也有这般登徒子做派?”钟离春听了宣王的话扭过头睨了一眼宣王。

“只对我夫人这般,不算登徒子。”宣王把头埋进钟离春肩颈处,闷笑着说着。

“哼,不要脸。”钟离春轻轻拍了下宣王搂着自己的手,嘴里嗔怪着。

“呵呵,不闹你了,要起了吗?朝食时间早过了,饿不饿?让下人那点糕点来垫垫肚子?”宣王笑着直起身来,口里问着钟离春要不要起身,可手里抱着人的劲道丝毫不松。

“起吧,都午时了,再不起成什么样了。你不说还不觉得,这会儿倒是有些饿了,让小萍那点昨天的那个酥,我想吃那个。”钟离春在宣王怀里又蹭了蹭便起身,难得的向宣王提了要求,给宠妻成瘾的宣王开心得差点自己亲自去把糕点端过来。

自那日之后钟离春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真的出了问题,起初朝堂之事不再事事过问是觉得宣王如今在整顿朝纲,她不方便在朝上多说什么,之后经常不出席朝会是想着朝上有孟子和田婴帮衬着宣王,她就把精力多放些在后宫诸事和一些大臣家事上,算是帮着宣王他们先着手处理一些后患,并非是心生倦怠不愿做事。可是,自从那日晚起了之后一连好些日子,钟离春发现她开始很容易疲惫,身上经常没力气,常常看着奏折看着看着就睡过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还有明明头一天睡得很早了,可是第二天一早依旧起不来,又是宣王唤很多遍都叫不起她。钟离春觉得自己只怕是真的生了毛病,又不愿惊动了宣王,于是决定让小萍悄悄请医官过来看看。

这日,宣王一早便去上朝了,钟离春在宣王去上朝后强忍着困意硬是从榻上翻了起来,然后让小萍去请了医官过来。钟离春因为从小在民间长大,又是早年失辜,很小就跟着收养她的人家下地干活,长大些又学了手艺经常帮着阿翁重慈做些活计,所以身体一直很好,从进宫后别说找医官了,连个小小的头疼脑热都没有,被分配来伺候王后的医官平日里都很闲,只需要偶尔去把把脉,看看有什么隐患,可今日王后的贴身侍女急匆匆跑来说王后宣医官去看诊,可是把医坊的医官们给吓坏了,忙不迭地收拾东西跟着小萍去王后寝宫。

医官跟着小萍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帝后寝宫,然后战战兢兢地走到钟离春面前行了礼,免了礼之后膝行直钟离春身边,给钟离春诊脉。医官的手在钟离春手腕上没在多久脸色就变得凝重,眉头皱起,之后又换了另一只手继续诊脉,脸色依旧不好。医官的神情被钟离春看在眼里,心下一怔,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连宫里的医官都不好办了。

“医官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便是。”钟离春见医官脸色渐渐凝重,以为他是诊出了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让人放宽心,直言不讳便是。

“回王后,依下官诊断来看,王后身体强健,并无什么大碍,”医官收回诊脉的手,双手抱拳向钟离春作揖,“只是.....”医官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钟离春也有些奇怪,既然身体好那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只是,王后如今已有了一月有余的身孕,就算身体强健也需要好好保养才是。”医官跪伏在地,说出了诊断结果。

“什么?!你,你,你说什么,再,再说一遍。”钟离春被医官的神来一句话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王后,王后已有月余身孕,还请王后好好调养身子。”医官也明白钟离春突闻自己有孕有些不敢置信便好言又重复了一遍。

“恭喜王后,贺喜王后。”小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向钟离春贺喜,言语间是比钟离春还高兴的欢愉。

“我,我有孩子了。”钟离春没想到以她如今的年纪还能怀孕生子,又想到这是她和宣王的第一个孩子,心里既是不敢相信,又是高兴非常。

“这好事一定要告诉王上,王上知道一定会高兴坏的,这可是王后和王上第一个孩子呢。”小萍兴高采烈地说着。

“等等,”就在小萍蹦蹦跳跳就要出找宣王报告好消息时钟离春出声叫住了她,“先别和王上说,我想亲自告诉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钟离春原本有些凌厉的气势变得柔和,连只能勉强算清秀的面容都变得温软了些许,笑起来的时候更是透着一股子的温和,整个人既温柔又绵软,用现在的话就是从骨子里透着母性的光辉。

“哦,对对对,这事还是王后亲自告诉王上更适合。”小萍脑子一转想了想觉得是应该让钟离春亲自说最好,然后转头对着还在地上跪着的医官嘱咐道:“医官也暂时先别告诉任何人,等王后说给了王上听后再说。”

“是,下官明白。”医官向钟离春一拜,应了下来,只是,因为医官一直低着头,钟离春和小萍又都沉浸在喜悦里,都没有看到医官脸上依旧凝重的脸色,似乎王后怀孕这样的好消息都无法是医官展颜。

等到医官向小萍交代好了近期钟离春应该注意的事项和需要吃什么进补,需要忌什么口等事告退后钟离春依旧还沉浸在初次怀孕的喜悦里。要知道这个时候的钟离春已经快四十岁了,就算是放到现代这个年纪生育都算是高龄产妇了,何况那个时候这个年纪要是换成寻常人家只怕都已经做了祖母了,可是曾经因为相貌丑陋,再加上钟离春自己也无心婚嫁,所以一直到进宫之前钟离春都没嫁过人,甚至连议亲的人都没有过,谁曾想当初人人嫌弃的丑女如今却做了齐国的王后,现在更是怀了宣王的孩子,世事难料真的是可以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医官走后,钟离春半躺在榻上,用手轻轻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脸上是温柔惬意的微笑,浑身透着母性的温柔,小萍送了医官离去后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幅景象,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阿春有孩子了,这可真是件天大的喜事。”自从钟离春进宫之后小萍和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在钟离春成为王后之前两人更是结成了金兰姐妹,虽说如今一为主一为仆,但情谊还在,钟离春也从未将小萍视为仆人,小萍也一直将钟离春看做姐姐,因此知道钟离春有孕小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小萍要做姨母了。”钟离春见小萍看着她笑得欣慰也是开心。

“奴婢可不敢做小王子的姨母。”小萍来到榻边坐下,笑着说。

“放眼齐国上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得了这孩子的姨母?”钟离春知道小萍实在跟她打趣,没好气地嗔怪了一眼,“再说了,谁说一定是男孩儿?我想要一个小公主。”钟离春说着低头看着小腹,幻想着里面的小宝宝的模样。

“王子公主都好,只要是阿春生的,王上都会喜欢。”小萍也跟着笑了。

“等王上回来我亲自告诉他。”钟离春抬头看了看小萍,言语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嗯,王上肯定高兴坏了。”小萍笑着说。

“什么让寡人高兴坏了?”小萍话音刚落,一道威严的男声从外面传来,然后宣王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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