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到钱庄换了钱,找了几个女人帮忙重新修房子。
这里的人说话和华夏有差别,但不知为什么她也能听懂。字上也有差别,但差别不大,她得重新认识一下。
中途休息,买些饭菜给她们吃。
“你还没及冠?多大了?”“十二岁。”“我,我的老天哦!”“还没有束发!”
沈英很无奈。她知道这样不正常,可自己没有束发,还在十五岁以下,确实是十二岁。前两天量一量,能有一米六还多!在平均身高较矮的古代,能长成这样还真是······
“你家里人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出来?”“咳,总归是要历练一下。不过,我可不只是孤身一人啊。”我还有一颗红红的心陪着我。
这种事情总是多说多错。众人看她气质确实不同,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也就没问,又开始扯天扯地的胡侃。
另一边。
不只是饿晕还是睡着的他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
“果然是梦吗?”一种莫大的失望和悲哀笼罩着他。果然没有人会关心他的……梦里的仙女姊姊只能在梦里……但他忘不了那种舒服的滋味。他第一次做梦时没有梦到小山一样的窝头和米汤,可这个梦的感觉就是比以前的还要好。
“嗯?”身边有一个蓝色的小布包——不是梦!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惊喜过
偷偷地把小布包打开,他咽了口口水。
好想吃……饿……
但是舍不得……
晃晃身子,他想起这几天和仙女姊姊在一起……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感觉舒服。他真的好怕一觉醒来,发现这是个梦,姊姊不见了!所以每天早上他都要偷偷去看一眼。
好羞。
还是再吃一点吧……
“丑儿!去打水——你拿的什么?”“我……”他攥紧了手中的糖。
“好啊!你个小混账,敢偷东西!”“我,我没有,不是我偷的,啊——”林氏才不管那个,他只是想打他一顿出出气。狠扇了一巴掌,他抄起一旁的棍子,打了下去。“啊!啊——不!不是我偷的!”“那是哪来的?你说啊!”“是有人给我的!”
“好啊!还会撒谎了是不是!你这丑八怪,谁送给你?啊?给你你就要?不要脸!”“啊!疼!别打了!别打了!”棍子落到他的脚背的伤上,钻心的疼。
要之前,他绝不敢叫一声,可今天,他就是觉得很疼,很委屈,想要哭叫。
“怎么回事?”“妻主!”林大走过来:“怎么回事?”“这小子居然偷东西!”“什么?偷咱家东西吗?小畜生!给我打他!”“我没有!”“还敢顶嘴?!”
林宝在被窝里躺着。吵死了!就不能小点儿声吗!不过她也懒得叫唤,只是翻了个身,捂住了耳朵。
沈英回来时,就是看到这样的一幕。
那孩子已经倒在地上昏过去了,身上都是伤,流着血。两个人就在一边站着。没人扶她起来,也没人说要给他治伤。
对林家来说,多一个他就是多个干活的,也不管马上要出阁的男子下地会不会有伤名节;少一个他呢,就是少一个吃饭的,反正他也挣不来什么彩礼钱。
他们才不管女儿进学的钱是不是他挣来的。
“你们在干什么?!”“呦!”他冲过去:“你们在干什么?”林氏把棍子扔下。他要脸,不想让人看到他泼辣(虽说都知道他虐待养子),而且沈英看起来还这么贵气,使他总是忘记她是个孩子。
林大说:“见笑了,妹子。这小畜生不学好,偷人家东西,不教训他一下,怎么成?”“他偷什么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偷什么了?
林氏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喏,就是这个。”“这是我给他的……”“嗯?”“这是我给他的!”沈英吼着,把他抱起。
他们怎么能这么虐待一个孩子!
“沈英!你干什么!这不合规矩!”没有人回应。沈英就这么抱着他走了。
屋内,林宝还在呼呼大睡。
沈英把他送到郎中家里。“唉呦,造孽呦,这是谁家的女——哎呀?丑儿?”那女郎中一看他的脸,吓了一跳:“你怎么把他给整过来了?”“他快给人打死了。”
“唉——这林大,没法儿说她!”“他们太过分了。”“这孩子在村里有十几年了……这是他的命啊。”“……我得救他。”“你如何救他?”
“……”
她的眼泪流下来。
那孩子的身上有很多旧伤,青青紫紫,触目惊心。脉象很弱,是真的快不行了。各种好的伤药,花了沈英不少钱。
八天,命硬,活过来了。
八天里,林郎中看着她天天在这悉心照顾这丑儿,心中感慨。
是个好孩子。
丑儿其实并不丑。沈英知道。这里,男孩的平均身高不到一米六,他的身高“高”了。他好像并不是小说里那种“女尊的脸”,没有女气,但也不大像沈英见过的那些一看就硬气的男人,有一种很奇怪的性别模糊感。也许有点奶油小生的感觉,可是一点也不油腻,他的身上有种宁静的气质,把他的脸净化,有一种独特的秀气。
睡着的他没有了自卑的感觉,静静地闭着眼睛,像一个信教的虔诚的信徒,他看起来甚至有那么点高雅。他的脸经过风吹日晒,没有了表面绒样的那一层,发着不太健康的黄。那使他的唇显的更加柔嫩了。
他太瘦了。
但他的俊美是一眼便可看出的。
在他的小黄脸上有一块花瓣状的粉色胎记,从额头眉心穿过鼻梁,还有一点点到了人中上,看起来有点怪异。
因为不像“男人”,因为有胎记,因为不好好照顾自己,所以“丑”。
呵呵。
……林家要为他的名节“讨个公道”。
敲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