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想的总归还是来了,他独身闯入茗绾的宫里,见到刚巧有睡意的她。
她打起精神,沏了涎阳茶,茶叶在杯中由卷到舒,上下沉浮,刚巧配了她忐忑不安的心。
“为什么,你都不来找我。”她看着我,表情狰狞。
“皇上的宫妃众多,皇上轮不到来想臣妾。”茗绾一脸漠然,看着他俊逸的脸。
“你就不能对我贱上一点?”他有些凶狠的看着她,眼神可怕,不似他以往的那般温和。
“臣妾不敢。”她心知肚明。
“你有什么不敢,我是一国之主你都敢对我这般冷言冷语,为何你总是对我这般倔强。”他看着她,眼睛猩红。
茗绾看着他,依旧那般倔强,红了眼,“臣妾若是贱了,你就能放臣妾回去吗?”她的语气里已是带上了哭腔。
“宋茗绾!”他暴戾,随手扬了茶杯,刚煮的茶水泼到了茗绾的手臂上,没过一会儿便红了一片。
“如果你不是皇帝,那该有多好啊,我那样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人,怎么会被你招惹,我是想着去找你,对你嘘寒问暖,可是,我竟淡漠到不知你的名字,我见过云妃,丽贵人等,那都是你的女人,若是我贱了,你大概还会告诉我要我乖一点,懂事些吧,与其惹烦了皇上,被皇上训斥,臣妾不如有点自知之明,也好在这皇宫里好过些。”她终究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泪顺着脸颊落下,染了脸上的胭脂,像是血泪。
他的身子在颤抖,茗绾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是有些心疼了,可细想去,那怎么有可能吗?他不过是对她心存感激罢了。
他走后的晚上,她在地上瘫坐了一晚,次日茶莲来的时候,她的腿早已失去了知觉,泪混着胭脂留下了痕迹,茶莲惊讶,更是心疼。
“茗绾姐姐,这是怎么了。”茶莲扶起她,茗绾险些跌倒,腿疼的发酸。
茗绾长叹了一口气,“茶莲,最是无情帝王家,若是有机会,我送你出宫可好?”她终归不想茶莲的一生都受这宫墙所困。
“茗绾姐姐,我怎么会看不出,这皇宫里处处都是无情人,就连皇上,入了皇宫也不曾待我们如从前那般啊。”茗绾看着茶莲,不知何时,她也都十四岁了,她虽相貌不出众,可总归是清秀,一尘不染的单纯和善良难能可贵。
“茶莲,你放心,姐姐会拼命护你周全。”她摸了摸她的头。
他自那次离开以后,便再也没来过,茗绾不出宫,对外称病,连云妃也识趣的不来打扰,她不能让自己这一片净土被旁人打扰。
她素面散发,穿着一身极为简单的里衣,披着属于秋季的披风,将自己蜷在摇椅上。
茶莲就坐在一旁,跟李嬷嬷学着刺绣。
恍惚间,她睁开眼,阳光并不温暖,只有刺眼,她看着树上的叶子片片凋落,是秋了。
“娘娘,过些日子便是中秋节了,娘娘不去参加宫宴吗?”李嬷嬷说着。
茗绾仰面看天,摇了摇头,“我不喜热闹。”
嬷嬷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着,“老奴在宫中多年,还未曾见过您这样的娘娘。”
“此话怎讲呢?”她没说话茶莲却问道。
“每逢宫宴,各宫的娘娘都会准备节目,只为博得皇上青睐,多得宠幸,娘娘可到好,争也不争。”嬷嬷说着,眼里是惋惜。
“我予他的是百分之一百,他予我的不过三千分之一,我不想争,也不会争。”她笑了笑,许是笑容清丽可掬,李嬷嬷也都看的呆了。
中秋节那日,茗绾早早的入了睡,不知为何,最近身子愈发虚弱,茶莲没做打扰,可她分明听到她在角落里哭,定是想家了。茗绾想起以前的中秋,她在茶田,嗅风中茶香,不似这般,寝食难安。
夜半,她刚要熟睡,便被狠狠的拽了起来,她猛地精神了,借着月光,入眼的是他的脸。
“皇上,今日宫宴要的开心吗?”茗绾笑着,心里满是苦涩,她伸手抚上了他的脸,盈进鼻子里的是浓浓的酒气。
“你为什么不来?”他对上她的眸,将手插进她散乱的发丝中。
“皇上,臣妾病了。”她只求他能放下自己,毕竟这么晚了,她衣衫单薄,他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怎么还在骗我。”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茗绾有些惊慌,用力推他,却没有推开,一股恐惧占据了心头,她红了眼,“你…放开…我,放开我…好不好。”她温声细语的劝着,他却通通没能听进去。
一夜的旖旎,风吹了纱,挡住了月亮。
第二日她醒来,他还没走,她的眼睛有些肿,不知哭了多久。
“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他看着她,轻轻的在她耳边说着。
茗绾害怕的用衣服裹紧自己,她病了,真的病了。
“茗绾姐姐,这是怎么了。”茶莲唤她,茗绾双眼无神,目光溃散。
“茶莲,我要洗澡。”泪溢出眼眶,她有些害怕自己慢慢习惯皇宫的生活,而且茗绾更怕,她沉迷与他的时光。
她真的病了,稍稍吃点东西就反胃的吐了出来,脸色苍白,可不吃又觉得极饿,只得勉强自己吃。这次她真的关紧了宫门,谁来叫门都不再理会,茗绾再也不敢开宫门作为礼貌而让她们回绝了,她怕极了,怕极了他。
“茶莲,你怎么如此粗心,娘娘这是怀了龙子了。”李嬷嬷惊呼,茗绾看着稍稍隆起的小腹,面上毫无血色。
“嬷嬷,你只当不知这事就行了,莫要出去多嘴。”她冷冷的说道。
茶莲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茗绾姐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茗绾的眼泪却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她以前是那样的倔强和坚强,却不知何时变成了这般柔弱,成了日日以泪洗面之人。
“你莫要问,也不许说,茶莲,我现在,只有你了。”茗绾红着眼看着她,难得口中有着柔弱。
“茗绾姐姐…”茶莲经此已经懂事许多。
她叹了口气,日后的日子,她要多照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