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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风云涌动涂炭劫(2)

天启十九年正月初九夜,雪下得格外大,寒风刮得人脸颊生疼,百姓们早早熄灯上炕,躲进了温暖的被窝,与周公约会去了。

就在这个夜晚,蛰伏已久的新一代神龙卫行动了,利刃出鞘,悄无声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被生生截断。

京都城外,俨然是另一片战场,刀光剑影之下,鲜血淋漓,染红了雪地,又被白雪覆盖。

雪停了,阳光照耀在雪地上,极为刺目,而此时此刻还立在雪地上的无疑是这一夜厮杀的胜者,他们更为耀眼。

初次交锋,神龙卫胜,没有任何意外……

对此结果,离楠并不可惜,于他而言,昨晚的那场博弈,不过是试探罢了,离开京都城太久,回来了,总要先打个招呼。

离楠出现了,玉婉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彼时她正在梳妆,只见镜中女子勾唇一笑,“老狐狸来了……”

“吩咐下去,全城戒备,名单上的人估计要动了,让龙二好好招待……”玉婉放下梳子,转而拿起龙二送来的名单,用眉笔圈了几个名字,她估摸着这几个人活腻了!

的确是活腻了,禁卫军副统领蓝齐,城防军统领胡建学,新任的给事中陈海,工部侍郎李佟等十几号人物悄悄聚首,密谋攻城夺位,以图一个从龙之功。

龙二伏在屋顶上,叼着根草,看着底下那群逆贼,嘲讽一笑,唉,太不把神龙卫放在眼里,注定要吃苦头咯……

于是,等他们商讨完毕,制定出切实可行的攻城方案,踏出房间后,就被神龙卫统统带走,关入密室了。

再然后,十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相视一笑,各自回府,神不知鬼不觉,李代桃僵。

而这一切,离楠浑然不知,攻城方案送到他手上后,他给了“胡建学”一瓶药水,“投入水井,让染上瘟疫的人喝下……”

“胡建学”收下后问道:“大人,这药有何用处?”

“呵,不该问的别问,很快,你就知道了……”离楠刮了“胡建学”一眼,并未解释。

“胡建学”没有再问,转过身就把药水送到了玉婉面前。

玉婉连瓶盖都没打开转手就丢给了离梦萝,“这是何物?”

离梦萝再三确认后,隐有猜测,但不敢直接下定论,“我需要试验一下方知答案。”

“龙二,带她去密室,那十来号人,给她挑一个试试。”玉婉这也是物尽其用了,若不是为了等离楠归京,这些人早该被千刀万剐了。

有了试验体,离梦萝很快就确定了药水的作用,不出她所料,这是变异人药水,瘟疫并不是离楠的目的,他最终的目的是在京都城制造出一批变异人。

变异人浑身发绿,血液带毒,只会听命于主人进攻,这根本就是出现在战场的绿毒人嘛。

然而,在战场上,可以利用火攻来对抗,但在京都城显然不行,不难想象,这批变异人若是出现在京都城,那才是真的后患无穷。

“看来,这只老狐狸也不全信任他的那些盟友啊。”玉婉感叹,“也罢,他想要,就造一批出来,哀家陪他玩玩。”

“你……”离梦萝欲言又止,离楠这个人,连她都未能看透,她不知道玉婉哪里来的自信,敢玩得这么大。

“你觉得哀家玩不过这只老狐狸?”玉婉睨了离梦萝一眼,把她的心思看得透透的,“你可知,天凤的京都城为何千百年来无人能攻破吗?”

天凤的起源从京都城开始,曾经也不是没有敌人一路攻到京都城外,可最终也只能止步于京都城外,就节节败退,最成功的一次战役是敌人兵临城下后全军覆没,史称梦幻之战,因为至今成谜,无人能解,如梦似幻。

离梦萝想到这些后也好奇,“迄今为止,我所见识到的龙凤军只是凤毛麟角吗?”

玉婉并未作答,时间会告诉世人答案的,若某些人以为在战场上陨落的神凰军就是天凤的顶尖力量,那么还在山里蛰伏的那些,大概才算真的“神”吧!

不过,神凰军此次确实损失惨重,急需补缺,层层选拔考核,玉婉都亲自把关,着实是累人。

若不是还有瑞王凤萧明盯着朝堂,玉婉大概真能被累死。

“以假乱真的药,你能弄出来吧。”

离梦萝瞪了玉婉一眼,“不能,变异人是那群老家伙几十年的成果,就凭我,办不到……”

玉婉叹气,看来一切只能靠演技,“龙二,该怎么做,懂了吧……”

龙二眼睛一亮,“属下明白,这就去准备!”

离梦萝不明所以,但眼里有羡慕,也有丝丝嫉妒,玉婉和她身边人的相处自然而默契,无须多言即可领会,可是她呢,从小到大,何曾有过这种体验。

玉婉把她的情绪都看在眼里,内心毫无波澜,好好看着吧,看得越多,就会越羡慕,越渴望,能不嫉妒最好,若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对这个姐姐,玉婉始终冷漠!

戏台已经搭好,就等主角粉墨登场了。昔日的李丞相,今日的离楠,余威犹在,一呼百应,京都城乱了,却无人发现乱中有序。

先帝与先皇后的所谓遗孤凤阎也跳了出来,一出手就控制住了发狂的绿毒人,用的是他所谓的真龙之血。

再出手,带人强行进攻,放出了被隔离的病人,扬言有他在,瘟疫不可怕,真龙之气会护佑他们平安健康的,然后就是装模作样的一场挥洒真气的仪式。

还别说,做得有模有样的,又是光又是香气的,甚至还弄出了龙的虚影,挺能唬人的。

别人不知道,反正玉婉看戏是看得十分过瘾,尤其是看到人群中几张熟悉的面孔,哎哟,都是戏精啊……

幽姬实在没忍住,捂着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实在想不到素荷还有这样一面,还有福霜儿和容瑶这两位世家姑娘,演技也是炉火纯青啊!

“主子,这香味如此浓郁,她们不会有事吧?”莺歌笑过后,还是有些担心。

“若是疫症未解除,这就是一批木偶人,性命无碍,只是从此没有思想而已……”

离族的毒术果然花样百出,一个所谓的瘟疫竟能弄出各种各样的名堂,着实让玉婉觉得可怕,若不是有离梦萝在,她恐怕真要着了离楠的道。

幸好,赶在离楠进京前解了疫症,否则,玉婉也不敢这么玩。

终于,这场戏来到了高潮部分,凤阎开始痛斥太后和皇帝谋朝篡位,致使天灾人祸不断,而他受命于天神,只要荣登九五,天灾人祸可解。

离楠也在此时跳了出来,直言他们之所以叛出天凤,也是受了天神指引,若皇子凤阎为帝,他们愿俯首称臣,从此,天凤与东华亲如一家。

一环扣一环,说得天花乱坠,若不是玉婉早有准备,百姓们都要信以为真了。

不过,作戏还是要做全套的,顾恒之一身粗布麻衣,隐在百姓中间,开始煽动人群,“真龙降世,岂能浅滩,请真龙登基,还我天凤安宁……”

呼声一波接着一波,空前高涨,离楠虽觉得成事太过顺利了些,但转瞬一想,一切都按着计划走,也在他的掌控中,应当是稳妥的。

于是,带着城防军,禁卫军,绿毒人还有大批的百姓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皇宫而来。

而此时,瑞王凤萧明,右相宁裴带着一众大臣守在了皇宫前,身后是御林军和神龙卫,众人严阵以待。

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碾压过来,许多人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但事已至此,死守宫门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皇帝在外守住国门,他们自然也要为皇帝守住宫门。

“诸位大臣,凤阎年幼,登基后还需仰赖诸位臣工,我实不愿与诸位刀剑……”

然,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萧明打断了,“登基?皇帝尚在,尔等竟敢口出狂言,如此轻狂,半点不见大皇兄的影子,你,究竟是不是本王的侄儿还有待商榷,哼!”一拂袖,丝毫不给凤阎面子。

“阎儿,你的身份毋庸置疑,无须同他们废话,杀进去就是了……”离楠可没有耐心,他精心筹谋许久,动用了几十年来埋下的所有暗棋,等的就是这一刻,已经迫不及待了。

“外祖父教训的是,如此,五皇叔,得罪了!来人,拿下他们,当然,如果有谁想效忠本殿,欢迎之至。”凤阎定定地看着某些人。

不多时,当真有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做出一副无奈怕死的模样,表示愿效忠新皇。

离楠和凤阎没有意外,毕竟是自己人嘛,但也有不满意的,因为除了自己人,竟没有其他人愿意投靠过来。

哼,离楠冷哼一声,不识好歹,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比了个进攻的姿势,禁卫军先一步冲上来与御林军对上了。

“这场戏要落幕了,哀家是不是该出场了?”玉婉看着两军对垒,意犹未尽,看戏人多自在啊,偏偏她也是戏中人。

整了整仪容,在众目睽睽中,掠过人群,踏着离楠的头,飞身落在了宫墙上,居高临下,一身红衣,甚是耀眼,“李伯伯,多年不见,您还是老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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