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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鸦片风波

外祖父听雪儿姐姐细细的说完,面色平静的叫进来一位下人,让他去给慕林大哥带去消息,明日让慕林大哥来谢将军府一趟。

见外祖父仅让慕林大哥来,我不禁暗忖,听雪儿姐姐的话,慕林大哥是皇帝的人,但是,我却不知是明面上的还是暗中的。若外祖父仅是讨论雪儿姐姐与慕林大哥婚事,无需避讳大伯,但见外祖父此举,怕是要商讨朝中之事。

下人刚出去就又回来,身后还跟着慕林大哥,慕林大哥一进来便见到我,诧异了下,对我扬了扬嘴角,便对外祖父与父亲施礼,接着说道:“晚辈思来想去,此事若只让雪儿独自面对,实不该男子汉所为,所以晚辈是来请罪的。”

我看外祖父面色平静,眼中却有赞赏之色。想来,对于慕林大哥与雪儿姐姐之事,外祖父会有一个好的处理之法。

外祖父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慕林大哥,才淡淡的开口道:“若有两全之策,你是否还坚持取消婚事?”

听外祖父如此问,大家都看向外祖父,又将目光齐齐的望向慕林大哥。慕林大哥惊讶的抬头看向外祖父,又满含深情的看着雪儿姐姐,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晚辈对雪儿之心日月可见,若非晚辈此去难保平安,又离婚期将近,实不忍将雪儿置于如此之境。若谢老将军能有万全之策,晚辈愿听从您的安排。”

“但我有几件事要问你,若可说,我要听实话,若不可说,你只管直说便可。”外祖父面色依旧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眼中却是波涛汹涌,似是看穿一切。

“谢老将军请问。”

”此去所谋之事,你有几分把握?“

慕林大哥面有难色稍低下头,尴尬的说道:“五分。”

”你此去是以朝圣使臣身份,还是?“

外祖父虽没有说完,但在座都听懂了他要问的是什么,大家又齐齐的看向慕林大哥,只见慕林大哥似在纠结到底能不能说,该不该说。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外祖父,郑重答道:”晚辈只是一介六品小官,使臣之位怎会轮到晚辈。“

外祖父点点头,虽面色平静,但眼中神色我却看不懂了。”你不如与司徒将军合作,否则你此去朝鲜途中,怕就千难万险,更不用说在朝鲜有什么行事。“

慕林大哥沉吟下才问道:”司徒将军远在朝圣,朝鲜之事怕是无能为力吧。“

外祖父轻摇了摇头,冷笑一声才说道:”纵观历代各国武将,无不是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在国之危乱之际,更是有择明主,助国安之能。如今朝鲜国将大乱,司徒将军不日必将回国,保之不被他国入侵,以便新帝登位,稳定朝局。你正好借此机会,借司徒将军之力,平安进入朝鲜。“

慕林大哥犹豫一下,才问道:”那晚辈与雪儿的婚事,是否需要提前?“

外祖父看了眼,正满含深情看着慕林大哥的雪儿姐姐,冷静的说道:”你此去朝鲜是助国利民的好事,我谢家必不会脱了你的后腿,既然你与雪儿有情有义,老朽也会尽力助你平安成事。后日亥时,老朽便秘密会见司徒将军,你也来见见吧。“

慕林大哥听外祖父如此说,又深深鞠了一躬,真心道谢。”老将军为我与雪儿之事费心谋划,晚辈无以回报,只一颗真心呈现于雪儿,必护她一生周全,珍爱一生。“

外祖父嘴角略带笑意,”希望你不要辜负了雪儿,不要辜负了皇上对你的信任。“

接着,外祖父又对雪儿姐姐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雪儿,送送慕林吧。“

待雪儿姐姐与慕林大哥出去,外祖父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无奈道:”这小子,像极了他的父母。“

我看了看外祖父,又朝门外看了一眼,只听父亲有些尴尬的说:”慕林虽有才学,人又忠厚正派,又在外游历几年,盛名在外,只是骨子里还是软弱。只怕皇上也是实在无人,才将此事交予慕林。“

外祖父点点头,看了眼我们几个小辈,淡笑问道:”就朝鲜如今局势,你们有什么看法?“

师父是我们几人最大的,我们兄妹三人便将目光投向师父,师父看我们都看他,憨憨一笑,想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对父亲与外祖父说:”就我出墨宗这段时日的所见所闻来说,朝歌一直有兼并朝圣的想法。只是朝歌虽百姓生活富裕,但地域与人口只是朝圣的一半不到,所以,朝歌皇上将朝鲜皇上控制住,逼迫加利诱的让朝鲜与朝歌合作,共同对抗朝圣。但对朝歌皇上的想法我也很好奇,他并不派兵攻打,而是将在朝圣中,所管辖区域用朝歌的统治方式去治理。又让朝圣朝堂纷争不断。

我实在不明白,朝歌皇上究竟想要干什么,既然有朝鲜国支持,为什么不直接攻打,反而如此大费周章呢?“

二哥这时候接口道:”我是不相信,朝歌陛下是仁君,担忧战事使百姓生灵涂炭的。我是怀疑,朝歌朝鲜之间的合作,并不是十分顺利。朝鲜国中,定是多数人想到,若朝歌与朝鲜将朝圣分割,下一目标就是他们,所以他们的合作并不顺利。想必,朝歌皇上的一番作为是要朝圣不攻自破,百姓之心归于朝歌,既免于战事,以后对付朝鲜也是诸多方便。“

父亲与外祖父听师父与二哥的分析,不断点头,很是赞同。这时候,外祖父对四哥说:”小柳,你这段时间在外装疯卖傻,花天酒地,可有什么发现?“

四哥一听外祖父如此说,哭笑不得道:”外祖父,我哪有装疯卖傻,花天酒地,我一直是用我的人品与性格来征服大家的。“

”所以得了首扇公子的雅号。“师父笑着接口道。

”四哥,为什么是首扇公子啊?“我奇怪的问道。

四哥拿着扇子,来回摸索着,似是在回忆,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过了一会儿才看向我说:“星儿可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参加诗梓节。”

我点点头,看着四哥温暖的目光,说道:“那次,六哥还得了第一名呢。”

四哥也点点头,微笑说道:“是啊,自那次之后,再无人能出六弟之右。而我是第一个用的扇子上,题此词作之人,便得了这首扇之称。”

四哥顿了一下,又说道:“言归正传,我昨天偶然得知,朝歌中诸多官员,因吸食鸦片而死亡。此事虽被朝歌皇上捂得严严实实的,但泄露出来是早晚的事,只怕如今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四哥的话让大家都怔愣了,朝歌也不太平了。早几年朝歌就有人误吸食了鸦片,不,应该说是误食了罂粟,才导致鸦片在朝歌流行起来,如今又是金色,又是黑色,种类不少。皇上虽下令禁止吸食,但已是亡羊补牢,不是一时一刻能解决的。所以,皇上将鸦片送到朝圣与朝鲜,就是要有苦一起享,还能赚这两国的钱,何乐而不为。

可罂粟都被墨迹师伯带人毁了,这样许多吸食鸦片的人,都会因突然离开鸦片,而没有得到合适的治疗而丧命。

外祖父突然说道:“星儿,你有什么想法?”

思绪神游天外,突然被点名,有点惊,茫然的问外祖父道:“啊,外祖父说什么,什么什么想法?”

外祖父看着我,宠溺的笑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听外祖父如此说,才整理一下思绪道:“首先是朝歌,本来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朝圣,突然死了那么多官员,一定还有许多富户乡绅会因鸦片而死,只要此事被宣扬,朝歌皇上一定会为此事头疼。而对其他两国的关注度定会下降。

再来说说朝鲜,被鸦片闹得一团乱,更是新老帝位交替之际,全国上下更多是是皇位争夺,对朝圣也是无暇顾及。

最后就是朝圣了,朝圣现在基本被两股势力把控着。太后与廉亲王还有李太尉为一派,因夺位失败而被打压,多亏朝歌朝圣的暗中支持,才能与皇上和肃亲王一派较量。如今朝歌与朝圣若自顾不暇,就是皇上与肃亲王掌控全局的时刻。只是最终胜利者,不知是谁了。

只要没有其他两国掺和,朝圣掌权之人又能尽快整肃超纲,想来,三国之战可以暂时打不起来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父亲和外祖父的脸色,见他们只是低头喝茶,看似不经意的听着,我才将话都说完。

待我说完,师父才鼓着掌,自豪的说:“不愧是我墨兴的徒弟,小小年纪,分析得如此条条是道。”

二哥四哥齐齐看向师父,无奈笑笑。

外祖父看向父亲,眼带笑意的说:”星儿此番说得明明白白,看来,你将她从小带到身边,与其谈论大事小情是正确的。想必,星儿说得,你也有考虑,还是那句话,万事多做准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父亲满意的看了我一眼,对外祖父说:“父亲说的是,孩儿定将谨记于心。”

在外祖父家吃过晚饭,我们才回到家中。

一进屋子,便见到嫂子和张嬷嬷正在看着两只白狐吃饭。

“嫂子,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嫂子一见是我,她就满脸激动,又语带关切,微笑道:”是嫂子不好,你回来这么多天,嫂子也没来看你,还要你天天变着法的来哄我开心。“

我抱着嫂子的腰,撒着娇说:”嫂子,你开心我就开心了,星儿在外,特别想你,想嬷嬷。“

说着,我又抱着两眼都是泪的嬷嬷腻咕一番。

”星儿,这次回家了还走吗?”嫂子笑问道。

“还是要走的,我要学好本领,以后要保护嫂子和嬷嬷。”

“也好,不要像嫂子一样,什么本事也没有,遇事只会哭哭啼啼。”

“嫂子,你这么善良,这么漂亮,大家都很喜欢你的。对了,我听说兴荣糕点铺现在生意红火。嫂子若有时间能帮帮雪儿姐姐吗,她现在忙得脚不沾地了。”

见嫂子神情抑郁,希望雪儿姐姐那活泼开朗的性子可以感染她,而且每天有事做,忙一点,也可以让嫂子心情舒畅,不再只想着那些糟心的事。

张嬷嬷听我如此说,也是应和道:“小姐说得对,少夫人如今不愿出门,每天关在屋子里,这样下去,人就垮了。不如少夫人去糕点铺看看,也许心情会好呢?”

嫂子有些犹豫,”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去那里也帮不上忙的,还有可能给人家添乱。“

“嫂子,你可以先试试看,能做就做,不能做再干些别的呗。还有布料铺子,衣裳铺子都可以。”

嫂子见我和张嬷嬷都劝她,不好再驳我们,只能微笑着答应。

转眼就到了雪儿姐姐成亲的日子,外祖父与父亲怕有些人见到我,让我提前两天去见了雪儿姐姐。和雪儿姐姐聊了聊店铺的发展,又说了各自的情况。雪儿姐姐还说,三叔还曾经偷过兴荣糕点铺的秘方,还撬过墙角,不过都被四哥给解决了。如今三叔因做买卖不诚信,被四哥给黑了,铺子严重缩水,已是今时不同往日。

我和师父在我的房间里练完功,便想象着雪儿姐姐成亲时的热闹场景。“师父,你什么时候成亲啊,成亲时会摆几桌酒席,会怎么热闹?”我趴在窗边的坐塌上问道。

师父正在我的书房看书,听我问他,脸红了红,笑道:“你这小丫头,自己的事还管不好呢,还要管为师的事。”过了一会儿,师父放下手中的书,对我说道:”丫头,过两天咱们就起程回墨宗了,你还有什么没吃的,没玩的,没见的,都了结了结,也不枉咱们回来一趟。“

避免离别伤感,过了几日我与师父便在天还大黑时,起程回墨宗了。待到天亮,我和师父已经到了清乡郡,走出清水郡已见些许雾,到了清乡郡,这雾就更严重了,满是大雾的清乡郡让人如坠仙境,白茫茫一片,视线所及不过两三米。

师父怕我走丢,一路都是领着我的手,嘴里还念叨着,”这是有仙人驾临吗?“我听出了他口中略带敬畏的语气,便对他普及道:”在水汽充足、微风及大气层稳定的情况下,气温接近零点,相对湿度达到100%时,空气中的水汽便会凝结成细微的水滴悬浮于空中,使地面水平的能见度下降,这种天气现象称为雾。雾形成的条件:一是冷却,二是加湿,增加水汽含量。它和云都是由于温度下降而造成的,雾实际上也可以说是靠近地面的云。

师父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懵懂,“你见到雾怎可如此镇定,还说出这些拗口的话,若被正在布雨施雾的仙人听到,该如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说。”

我刚想反驳师父,就听见远处传来许多人正在祭拜的声音,都在念叨要风调雨顺,要国泰民安什么的,我叹了口气,还说什么呢。这些东西在他们的意识里是根深蒂固的,如同在我的意识了,这雾只是自然想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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